第二十九章：分药
季行秋茫然地看着四周，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追。
真！
季行秋在心里骂一句，然后开始在四周一寸寸地搜查。
这个小男孩行迹诡异，肯定和这次的感染有关，不能就这么放着他走，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季行秋回头看去，只见管理局的车正停在他身后。
车窗被缓缓摇下，谢珩伸出头和他打招呼：“小秋？你怎么在这？”
“别提了。”季行秋气愤道，“刚刚抓到了那个小男孩，可是又给他跑了。”
谢珩：“先别找了，你先和我们一起去分药物吧。”
季行秋拒绝了他：“你俩去吧，我再找找。”
“他怕是早就不在这了，找也没用，分药的时候怕是没那么简单，你去了好歹有个照应。”
季行秋觉得他说得有理，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上一共有两个人，分别是谢珩和管理局的肖延，剩下的两个人留在基地继续生产药物。
车子向着感染者出现最多的地方赶去。
到那里，谢珩和看守简单说明来意之后，看守将他们的车放进去。
这是谢珩和季行秋之前来过的小区。
这里的居民听说有能克制感染的药物，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对三人十分热情。
季行秋找来一张桌子，谢珩把包往桌上一方，拿出里面的药剂。
居民看到救命的药剂，瞬间两眼放光，伸出手就要抢。
“这些都是我的，我先拿！”
“我家里已经出了两个感染者，应该我先！”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他们还等着药剂救命呢！”
他们你推我搡，险些将桌子弄倒，任凭谢珩和肖延怎么拦都拦不住。
肖延向着人群喊道：“药品真的有限，小心不要碰撒了！”
人们看向药剂的眼神近乎疯狂，没人听他的话。
季行秋看了看他们，随手将弯刀一甩，瞬间刀刃有一半没入了桌面。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现场瞬间一片安静。
季行秋对人们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巡视了一眼人们的表情，说道：“退后。”
然后漫不经心地将弯刀拔了出来。
他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看在人们的眼里，却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王，马上就要取他们的命。
他们不敢再造次。
谢珩对人群说道：“先排好队，六十岁以上，十岁以下，以及生过重大疾病的人先来取。”
他面前瞬间出现了一支由老弱病残组成的队伍。
其他人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在一旁巴望着，看到季行秋扫过来的眼神后，又立刻转移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药剂实在太少，等分完之后，老弱病残还剩下一半。
没有领到药的人一片哀嚎，谢珩安慰他们道：“新的药剂正在来的路上，每个人都会有的。”
一个老头领到药后，迫不及待地要将药打进身体，这时旁边有人撞了他一下。
老头手一松，药剂就被人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这是给我的！”
老头伸手就要抢回来，可是比不过对方人高马大，被退了个人仰马翻。
那人恶狠狠地啐一口：“老东西，你还有几天可活？不如把药给我，我的命可比你的值钱多了。”
有了他做开头，其他人再也不压制自己的本性，开始乱轰一片，互相撕扯着抢夺这救命的药剂。
季行秋威吓人们安静，可是人们早已经红了眼，没人听他的。
三人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场面乱作一团。
有的人抢不过别人的，但是自己的父母手里有药剂，他们便跪下来求：“求求你了，把药给我吧，我真的不能死！”
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泪眼纵横：“可是不是说药剂还会有吗？”
被拒绝之后，那人又换上了一副凶狠的嘴脸：“可是在这期间，我可能会爆发感染死亡呀！你都活了半辈子了还没活够？拿来吧你！”
说完动手抢过老人手里的药剂。
现场父不再慈子不再孝，往常恩爱的夫妻大打出手，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命抢夺着。
有的药剂在他们抢夺的过程中掉到地上摔碎了，液体流到地上，人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用手指沾了液体，然后放进嘴里。
药品只能用于注射，口服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就是为了求个心安。
季行秋不再拦他们，而是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着。
平时不管感情有多好，到了真正触动利益的时候，也是什么感情都不顾了，什么友谊，亲情，都算个屁！
忽然，他看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把自己的药剂交到自己老伴手里：“我等下一波，这个先给你吧。”
老伴哭着拒绝：“老头子，没了你，我也活不下去呀。”
“就是晚几天而已，我又不是真的死了，”老人有些生气，催促道，“快点，让别人发现了，这药就是别人的了。”
然后拉过老伴的胳膊，撸起袖子，将药剂打进老伴的胳膊里。
药剂撒的撒，碎的碎，除了很少一部分真正地被使用了以外，剩下的全都浪费了。
当最后一支药剂掉到地上摔碎的时候，人群安静了。
季行秋看了他们一眼，开口嘲讽道：“怎么不抢了？不是都挺能耐的吗？本来你们老老实实的，会有更多人用上药剂。可惜呀。”
人们面面相觑，他们现在无比后悔：本来就是等几天的事，他们却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大打出手！
现在好了，药也没抢到，感情上也出现了隔阂。
季行秋把手伸进兜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再次疯狂起来。
只见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支药剂！
“我这里还有一支。”
他们向前走几步，想要抢走，可惜又被一把闪着银光的弯刀横在面前。
“现在，给我一个让我把他给你们的理由。”
谢珩叫住他：“小秋！”
季行秋冲他摆了摆手。
一个人上前说道：“小兄弟，我是真的不能死啊，我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我养活呢。”
季行秋摇摇头。
另一个人见他被拒绝了，立马说道：“我！你要是给了我，我把我的存款都给你！”
一来就踩到季行秋的命门上了。
可惜今天的季行秋突然转了性，并不想赚钱。
他拒绝道：“我不缺钱。”
又有几个人上前来要药剂，季行秋看了看他们，都是刚刚抢得最凶的人。
季行秋叫住角落里的老人：“你，过来。”
老人走到季行秋面前，季行秋把药交到他手里。
“给你。”
老人没想到自己会被砸中，有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给我？”
季行秋点点头：“对。”
老人又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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