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炸药
俊生要随时随地照顾侯府三公子，便在侯府暂住。燕清要试验炸药，时常往偏僻的城郊荒山野岭。两名凤骑营军士随身护驾，燕清不避他们，一遍遍试配炸药。
一罐罐陶土装满炸药，用红纸盖严扎紧，吩咐凤骑营军士小心抬到一处土丘显眼处，待凤骑营军士退回，瞄准陶土罐，拉弓如满月，嗖的一声，火箭呼啸着射穿陶土罐，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整个荒山。
青白色火焰盛开，碎片爆炸地到处都是，打断周围大片树木。
火药味蔓延开来，燕清挥了挥手，无视左右吃惊的凤骑营军士，高兴非常，“第一批火药算是研究成功！”
火药？
凤骑营军士脑海里多出一个陌生的词汇，作为军士，他们心里清楚，这般危机巨大的火药若是用在战场，那将产生多么巨大的杀伤力！不论是埋伏或者攻城，抛石机足可将火药的威慑范围延伸数里！
燕清扫视一圈，敏锐的凤骑营军士察觉什么，秉着西凉独有的秘方绝不泄密的原则追杀任何可能的刺探。
燕清为此专门挑选人迹罕至的荒山，在她的意识里，父侯必然遣得力干将负责守卫，如果来人足以避开侯府在暗处的守卫，那两名凤骑营军士很大可能会无功而返。
燕清吹响口哨，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燕清消失在荒山的同时，暗处侯府的暗卫出现，将余下的火药处理干净。
镇北侯府内院书房
燕贺山看着桌上的火药，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桌缘。
火药的威力他听说过，可那爆炸威力太过惊人，想要掩饰完全不可能。更何况当时暴露的密探在侯府暗卫的追杀中重伤，由同伙接应已经逃走，未能抹杀密探，成为镇北侯独占秘方的隐患。
书房外戒备森严，慕容雪无侯爷命令亦无法进入。一切胆敢靠近的可疑分子都会遭到西凉亲卫的抹杀！
哈哈哈！
燕贺山忽然大笑起来，召唤燕清前来商议。
“父侯，您召唤女儿？”燕清跨入书房，装作无知地问，视线巧妙地移开。
“女儿，此等火器威力惊人，可否尽快装备我西凉六军？”燕贺山直截了当地问，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欢喜。
“只要材料充分，自然可以大规模研制出来。”燕清也不藏着掖着，她的事瞒不过父侯。
“火器！火器！若是提前拥有火器，我六军不至于伤亡如此巨大！好在我有一个好女儿啊！天佑我燕家！天佑我燕家！哈哈哈！”
“父侯，配方…”燕清问。
燕贺山摆手，示意燕清写下。
燕清提笔写下，又道：“父侯，此等火器需要女儿改善成熟些。若无女儿在场指导，只怕会误伤人命。”
燕贺山点头，指了指桌上的火药，“父侯希望将火药献给陛下。女儿，你可有把握，无你的配方，无人配制出来此等威力惊人的火器？”
燕清道：“玲珑人也许有，可配制火药凶险非常，女儿侥幸配制出来已属难得。若真有如此人才在无人指导下研发出来火药，那女儿也自叹不如了！”
“好好好！有女儿这句话父侯就没什么可担忧的。父侯今天就呈上咱燕家火器，让陛下的能工巧匠为难去吧！哈哈哈！”
皇宫大内
陛下坐在御座，睁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御案上那寥寥几行--镇北侯嫡长女秘密研制威力巨大的武器，爆炸将方圆一里的荒山夷平！
密探所探绝无虚假，陛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假如镇北侯遣其嫡长女秘密研制威力巨大的火器，那对大燕朝廷究竟是好是坏？
几乎同一时间，牧王府、相府率先得知火器的存在，接着皇族贵胄们才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纷纷将视线集中在镇北侯府。
镇北侯乘轿出府，进入皇宫！密探匆忙以各种渠道传递消息！
…
“宣镇北侯！”管事太监捏着嗓子高声宣道。
镇北侯燕贺山快步入内，捧着火器跪下。
陛下猜出镇北侯献出何物，正打算向镇北侯府索要，又无顺理成章的理由而苦恼，谁料镇北侯亲自献出，倒省了许多麻烦！
“爱卿所献何物？”陛下难掩激动，若大燕得到此等火器，那么天下谁人能当北燕兵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回禀陛下，此名火器，乃爱女燕清监督西域匠人研制，威力惊人的很哪！臣不敢藏私，特为陛下献来！”
陛下扫眼管事太监，管事太监代为传呈！
难道密探情报有误？
“爱卿，那西域匠人就交给孤，为北燕研制火器。爱卿的嫡长女一并征收，监督火器研制，爱卿以为如何？”
陛下话音刚落，牧王府慕容腾、慕容云歌前后脚来到。
“陛下，大燕有此火器，天下幸甚，陛下幸甚哪！”牧王慕容腾贺喜道。
慕容云歌禀道：“倘若镇北侯府将火器研制的配方贡献出来，那么天下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陛下满意非常，高兴的眉头一张，“爱卿们所言极是，深得朕心。”
相爷及在京功勋文臣武将片刻间挤满整个殿宇，纷纷前来锦上添花，皆是贺喜来的，又打着算盘，若非我得火器，你镇北侯府也难想独占秘方！
陛下打断重臣们的贺喜，宣召安国郡主进殿。
“宣镇北侯嫡长女安国郡主。”
燕清算是见识大燕朝廷的脸孔，除舒哥瀚沉默不语外，其他皆是觊觎火器秘方来的。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燕清规矩叩首，“我大燕得此神器，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陛下哈哈大笑，连连两句平身。
殿内一团喜气，就像大燕已经夺得天下。
“爱卿可愿献出神器秘方？”
“陛下，火器秘方只要三样寻常之物，配制才最复杂凶险。”燕清答。
“好，秘方价值万金，不可轻易吐露。爱卿，你就待在皇宫，为我大燕教导配制火器的匠人。往后统一大业，朕要依靠你等文臣武将的鼎力协助。君臣携手，共图天下，名垂青史可好？”
陛下平视一圈，难掩胸中喜色。
群臣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殿的明君贤臣。
镇北侯率先出殿，其他重臣有意走在镇北侯后。慕容云歌站在距离门槛不远，望眼尚留在殿内的燕清，显然陛下要与燕清交代要事。
牧王慕容腾与相爷及交好的重臣寒暄客套，慕容云歌打定主意，不论禁军、西凉军如何，东平军必要此等火器克敌制胜。
如果擅用火器，西凉军在那场大战中的伤亡至少可以减少一半。或可不动刀兵不战而胜。
…
皇宫内专为燕清配制火器单独开辟出来的火药房
皇宫匠人，西域匠人，汉人，胡人等聪明才智之人皆选入火药房。
慕容腾与燕贺山打过招呼，东平军中抽出数十精锐调入火药房，西凉军中亦抽出数十精锐调入火药房，异姓王的亲随，慕容皇族中但凡掌兵的亲王皆欲插上一脚。
火药房内，划分原料间，火药间，配制间。
用量完全称量，按照配比统一用量。
硝石，甘草，解毒草堆积如山。
研磨，捣碎，混合，搅拌，填装进行的有条不紊。燕清每一步都认真演示，其余便是巡视。毕竟火药不是儿戏，稍不留意便会造成伤亡。
在大燕皇宫秘密研制火器的档口，镇北侯府派出亲卫将火药秘方分成三份火速送往西凉。其中就有燕清在城郊荒山负责守卫的侯府暗卫。
能成为侯府暗卫，哪个不是过目不忘，身手了得？全部是在沙场和谍报场中见惯厮杀的老手。知道被俘的后果，牙齿里藏着致命的毒药。出卖西凉，出卖镇北侯府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严重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脱来自侯爷势力的残酷折磨，所以一旦被俘，非死不可。
巡视一圈，燕清勒令手脚稍笨，精神不济的几人暂时休息，便是思考如何改进火器秘方的稳定性。
亚硝酸钠的原料可以替换，但亲手试验才可推广开来。
燕清定下规矩，就是陛下视察亦挡在火器房外，也是燕清与陛下商议好的。
半月后
第一批火药成品已经研制出来，燕清亲自试验，效果比荒山那次更佳。陛下为彰显对火器的重视，要亲临观摩试验。燕清得知消息，亲往平安殿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执拗不过，选定一位皇子代表皇家出席火器试验。
“火器威力太过惊人，若是有心人在陛下亲临试验场时埋下炸药，大燕皇位岂不要易主？”
燕清绝不肯冒此危险，此事涉及镇北侯府，舒哥府和林侍郎府诸多性命。任谁也不敢轻视。
如无意外，试验火器成功后，火器匠人便要四面开花，首先在各大军营中扎根。所以，初次试验务必尽善尽美才行。
燕清将试验场的守备工作交给宫典。宫典掌握禁卫军，深得陛下宠信，如此一来不会令陛下起疑。而来燕清确实疲惫，需要回趟侯府修养身心。三来看望三弟，一举三得。
燕清向陛下告假回侯府修养，便打着修养之名打算在试验火器之日前打死不出侯府，彻底睡个天昏地暗。
…
三弟比俊生预料的情况要好，不到月余已能活动自如，虽然需要人搀扶，但比起昏迷不醒要强太多。慕容雪欣喜三子康复，不去计较燕清，燕清乐得清净。
燕清每日陪三弟，教导康复瑜伽，二妹燕秋蝉亦忍不住报名加入。
迎春儿点上西域香，女眷们和三公子便进入舒心惬意的瑜伽疗程。
俊生非侯府亲眷，不得入内院。从三公子口中得知瑜伽术，便缠着燕清要学习瑜伽术。燕清执拗不过，令春儿演示一番。春儿先是害羞，在燕清指导下又咯咯笑着地演示一遍。燕清不管俊生领悟几分，强拉着春儿返回女眷所属的瑜伽房。
慕容雪来瞧过，批了一通荒唐。燕清只当没听见，继续带领女眷们进行瑜伽事业。
林婷借故获老夫人准许来过一趟，深陷瑜伽术不可自拔，将此事告诉林侍郎府，林锦蓉当即决定长住侯府陪伴长姐，却是扎根侯府内院学起瑜伽疗法。
林锦蓉来后，其他勋贵和大员爱女蜂蛹而至，如蝶儿嗅到花香，若非侯府内院女眷房间有限，莺莺燕燕们非得学样长住不可。
更有甚者，侯府流传出瑜伽术，很快在京城乃至地方流行起来。燕清没想到的是，短短几天，大魏，辽东，付秦，东晋都流行起来瑜伽术。西域香一时金贵十倍。
陛下得知瑜伽术，强召燕清教授，特意封燕清瑜伽导师博士，瑜伽术在皇宫蔓延开来。陛下传出话去，非修习瑜伽术高明者，绝不得朕宠幸。皇后得闲便召燕清教授瑜伽术，各位妃嫔使出浑身解数缠着燕清教授，燕清身边一时莺莺燕燕，朝天感慨道：“我只想要清闲度日，我要瑜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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