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线索回收

与那双眼睛对视上的时候，林止脑中闪过无数的设想，她是不是该让松子她们先跑，或是暂且按下不动带着他们慢慢离开这里，亦或者自己先上去拖住，让松子她们赶紧走。

        但是在林止还在与那团雾气对峙思考对策的时候，那团雾气却悄悄地退走了，就好像只是出来露个头，打个招呼。

        见林止表情凝重，松子也慌了起来：“林一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林止抬头去看天花板，那里没有一丝动静，但那团雾气是确确实实不见了，“有东西，刚刚走了”。

        小赵攥紧了林止的胳膊，但是又忍不住顺着林止的目光去看：“什……什么东西……”

        “和观念描述得很像，一团雾气，有眼睛像人，”她下意识伸向口袋，那里的学生证依旧好好躺着。

        但是和他说得又有点出入，她并没有被攻击，这个怪物看着也没很狂暴，甚至知道潜伏在这里。

        “那，走吗？”拔丝左看看右看看，都没看出半个人影来，但就是找不着反而感到芒刺在背。

        林止用手电筒大致扫了一圈，仔细记住了这间房间的模样后，带着三个鹌鹑慢慢退出了这个房间。

        在脚步声远去之后，天花板的空洞里，又无声无息出现一团黑雾。

        没在那个气氛逼兀的房间里之后，松子三人组明显得就放松下来了，松子抚着胸口顺了顺气：“还好没见到那东西，不然我得叫出来，”不过她说完之后似乎后知后觉发现，这应该是绝好的搜查机会，但他们因为害怕就直接退出来了，这岂不是损失了一大情报。

        “林一姐，刚刚我们是不是，应该追上去啊？”面对这么好一大机会溜走，松子发现自己居然产生了一大笔财富流失一般的痛心。

        林止态度反而很坦然，一点都不为情报溜走而痛心的样子：“可以避开危险的时候，当然是避开更好了，我们目的是为了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不是来体验作死的，慢慢学会怎么安全地去搜集信息，总比习惯拿命博机会要好吧？”

        虽然不是很懂，但松子还是听懂了里面的苟命意思，十分赞同地点头。

        能活着谁想去作死呢？

        “但我们现在这样找，也是没什么头绪啊，”小赵瞅着前方还有许多黑窟窿一样的窗户，感觉那里面每一间房里都藏着一个伺机冲上来的怪物，不自觉又抓紧了林止的手，“恐怖片里的流程，都是主角一路沿着线索挖出剧情，但是我们这蒙头找的，得什么时候啊。”

        林止想了一会，回她：“可能那个失踪的孩子出现的时候？”

        小赵木着脸：“那我还是蒙头找吧”。

        离开那间满是血迹的屋子之后，观念三人又一路来到一个很狭窄的休息间，休息间隔在两个工作室之间，空隙很小，会注意到这个还是因为观念撇到了墙上有个小小的涂鸦。

        看颜色像是用圆珠笔画的，在墙灰遮盖之下，画着一只小小的蜗牛，旁边有行歪歪扭扭的字：什么时候来找我呀？

        这个轻快的涂鸦在这片阴森森的工厂里格格不入，观念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颜亭也凑上去讶异道：“有字……”

        门被推开，掀动了里面的灰尘，观念看着簌簌掉落在身上的灰，拧起眉毛拍了灰下去。

        这里似乎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很久都没人来过，但是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还有放在床上的小书包，以及收得妥妥帖帖的衣物和书本文具，都给人一种那位住客还会再次回来的错觉。

        这和他们这种参与者短暂地在这度过几天的休息停驻不一样，这里的生活气息和安宁感，更有一种“本地人”的坦然和自在。

        颜亭试着去翻了翻书包，但是扬起的灰尘让她呛了一脸，不住地咳嗽。

        “这里灰很多，小心翻，”观念递给她纸巾：“不太习惯的话就先捂着吧。”

        “谢谢，”颜亭捂着鼻子，张望着四周：“这里好像比外面的灰还多。”

        何叶留了个神用袖子挡着鼻子，掀开了那些书本和衣物，“都是很短期的东西，衣服只有一季的，”他疑惑道：“是那个失踪的孩子？”

        观念环顾着四周：“不太像，工厂里有参与者生活的痕迹，但这里明显比那些生活痕迹更前，如果日记属实，这里应该和外面的破旧程度差不多的，如果日记不属实，那失踪的孩子也不存在，有贴合的地方但是有出入。”

        “意思是，失踪孩子可能存在，但不是日记里描述得那样？”何叶放下书，不解地问：“那日记主人为什么这么写？”

        “不清楚”，观念余光看向门口那个蜗牛涂鸦，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也有可能是两个人呢……”

        在微光里浮沉的灰尘缓慢落到浓重的血迹上，血在地板上留下蜿蜒的痕迹，一直延到房间门口。

        松子和拔丝都谨慎地缩在后面，小赵则是努力收住自己要往前探的脚。

        这个场面让林止有些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只是血迹有些微的不同，如果这是不同人的作案，那这里的凶案，是不是频率太高了点。

        拔丝看着那道禁闭的门，咽了咽口水：“我们，要进去吗……”

        “你觉得有进去的价值的话，就可以，”林止手电筒往窗户一照：“不过这种场景在这里好像很常见，我不建议——”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不是因为想不到说辞了，而是因为看见了窗户上倒映出来的人影，那是一个有着长发的女孩，穿着黑衣，身上似乎满是血。她好像就站在玻璃里，侧过身来，对站在不远处的林止一行人喃喃说了句什么。

        “跑。”林止抓住还在发愣的松子和小赵，踢了一脚拔丝把他从怔神里惊醒，“观念说过绕远路，先离开这里。”

        松子和小赵被抓着一起跑的时候还有点晃神，不过被提过来几步也反应过来了，不用林止带着也自发往前跑，拔丝醒神往后跑的时间慢一点，所以他看见了从血迹里升腾起的黑雾，凝起了一个人形，那个长发的女孩在雾里清晰了一瞬，但很快就被雾遮盖掉了，只能看见一个黑雾聚成的模糊不清的人形。

        所幸拔丝跑路速度还算可以，在黑雾提着长刃来之前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安静的过道里霎时就响起了几人的疾跑声，小赵紧闭着嘴，她看上去有很多话想问，但是识趣地知道现在是逃命的时机，有话要留到有命之后再问，松子则是紧盯着林止的背影，深怕跟错了路，毕竟她们仨都算路痴，要是不跟着林止，指不定她们会绕着绕回到哪里。

        林止按照记忆里的原路返回去，毕竟这是已知顺畅的路，走别路被堵死那真是有苦说不出了。找路之余她分了心去听后面的动静，以免后面那三个跟丢了，只是这一听让她发现了点不寻常，她听见的不止四个人的脚步声，后面那团雾气也有磨过地面的声响。

        也就是说，是实体。

        既然是实体，会不会被拦住？

        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正巧跑过了先前去过的那间满是砍痕的房间，很不巧的，她这回又多听见了一个声音，就在上面，正在一蹦一跳地踩着地板。

        这个动静显然也惊到了松子她们，松子抬头惊恐地看向天花板，小赵惊疑不定地看看后面又看看上面，最后看向林止，林止比了两根手指。

        有两个，一个在后头，一个是之前遇到的。

        拔丝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是这个之前遇到的怪物，好像就没后头那个安静了，它好似在跟着林止他们，还不忘时时发出大响动把她们惊得一乍，和它比，后面那个追着的怪物，简直堪称认真敬业。

        很快就到了通往大楼门口的直道，林止放慢了速度落在后面，“你们先走，去汇合点，找不到就在空地上等着，我有些事情想要证实。”

        三人再次用她接学生证时的惊恐眼神看她。

        “没事，我有数，”林止放慢了速度，直到看见松子她们出了大门口，转过身来面对那个黑雾人形怪物，黑雾也停了下来，似乎轻微歪了头，这个动作带着些许的疑惑意味，但很快它也不再犹豫，提起长刃刺过来，林止往旁边闪避，又开始和黑雾拉开距离跑了起来。

        不过这回不用顾及松子她们，林止跑得很快，和黑雾之间很快就拉开了一大段距离，林止甚至有空扳倒几个铁架柜台给黑雾挡路，离得距离远了，她还有空回头看黑雾，正好看到它被绊倒，跌跌撞撞起来继续追，但是速度比起先前稍微慢了一点。

        有实体，会被杂物拦住，会因为损伤而降低速度。

        就这几点来看，简直和人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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