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波
沈墨辞站在言晞面前，他还穿着校服，蓝白色的校服已经被汗液浸湿了一大半，连头发都已经被汗液浸湿成一缕一缕的，隐约的还挂着几滴汗珠。
言晞被眼前的沈墨辞吓到了，留这么多汗，到底是有多急啊？
当言晞还蒙着的时候，沈墨辞一把冲过来抱住了言晞，这一举动又把言晞给吓到了。
沈墨辞把头埋在言晞的颈窝里，他抱的很紧很紧，紧到让言晞有点喘不过气，他把一只手插进言晞的发丝中，另一只手就像是抚慰小孩子一样，上下摸着他的后背，对他说：“没事了。”
在沈墨辞没有来之前，他一直在忍，可他来了之后，言晞知道，他的依靠来了。
言晞再也忍不住了，他愿意在沈墨辞面前放下自己的姿态，放下自己监护已久的尊严，放声痛哭。
沈墨辞把审讯室的门关上，两个人待在里面，没有其他人，言晞哭的每一声，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
言晞靠在沈墨辞的肩膀上，他两只手抓紧了，沈墨辞的校服，他在这寂静的审讯室中，在沈墨辞的面前，他嘶吼着，要把这两天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我带你回家。”
他等了那么久，绝望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那个带他回家的人。
一路上回来，言晞没有在跟沈墨辞说过一句话，沈墨辞也没有问言晞，直到回家之后，沈墨辞才问了他一两句。
“小晞，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言晞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想让沈墨辞。知道这些事，因为在他眼里沈墨辞一直把它当做他的亲哥哥来对待，即使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沈墨辞也可以为了他付出一切，就是这样，所以言晞更加不想让沈墨辞知道这些事。
“没事，就给你打电话的那一天，没去上课，然后老师让我做检讨，刘青说是要帮我写检讨，结果耍了我，后来我找他去天台聊，他就自杀了。”
言晞的眼神涣散，可能到现在，他都不太确定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就好像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场噩梦，而这个噩梦，好像永远都醒不过来。
“你一定要瞒我吗？”
沈墨辞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言晞的面前，他双手的手肘撑着膝盖，低着头很失望的对言晞说。
言晞忽然楞住了，听他这个语气，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呵，我能瞒你什么啊，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
“别再瞒我了！”
沈墨辞没等言晞说完，他突然起身，受不起冲击的椅子也倒了，就像是言晞。
“为什么要瞒我？我不是说了要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墨辞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意思是在怪言晞，其实是在怪自己，怪自己没把他保护好。
“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言晞此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如何向沈墨辞解释，他也不清楚沈墨辞到底知道哪些。
其实沈墨辞都知道了，那个视频是他拿过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原视频其实是有声音的，只是为了保护言晞，花了点技术把视频声音去掉了，才瞒过警察。
沈墨辞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忍心继续怪言晞，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谁也不想想对方说一句话。
“这样，我向二中申请，转学，我到你学校来。”
言晞突然就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他非常非常不想沈墨辞来他学校，原因很简单，一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这些丑事，二是因为他的学业，沈墨辞学习成绩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市里第一，来他们二中，完完全全就是耽误了一个人才。
“不可以，你不能来我们学校！”
“为什么？我不来的话，就任由他们欺负你吗！”
言晞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子的沈墨辞，沈墨辞也从来没有对言晞发过脾气，言晞看着他的眼睛，充满了愤怒，不知不觉的，自己也红了眼眶。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我就会办理转学手续。”沈墨辞说完转身要离开，却被坐在沙发上的言晞冲过来，抱住了大腿。
“我求你了，墨辞，我真的求你了，你不要来，好不好？不要来。”
言晞拉着沈墨辞的裤腿，跪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梗咽，看着这样子的言晞，沈墨辞很心疼，但他又不得不去管，这让他陷入了两难。
“我保证，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要是再发生的话，你就到我们学校来，好吗？求你了。”
言晞仰着头恳求着沈墨辞，留下的眼泪早已憋红了眼眶，沈墨辞犹豫了。
“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言晞哭的撕心裂肺，声音早就已经哑到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了，沈墨辞不忍心看到言晞这样，只好答应了他。
“这是你说的，以后要是再出什么事，那就由不得你了。”
言晞的喉咙已经哑到不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疯狂的点头。
“先起来。”沈墨辞把言晞从地上抱起来，重新放到沙发上，给他倒了点水，安抚着他的情绪。
“明天你就要去学校了，要是你不想去的话，我帮你请假，我在家陪你。”
言晞说不了话，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用。
“随你，早点睡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沈墨辞又把言晞抱到床上，让他早点睡，自己却出门了。
第二天了是星期四，言晞又来到了这座噩梦般的学校。
言晞来的很早，离早自习上课还剩十分钟，他踏入学校的那一刻，不用想都知道，班里的人肯定都在聊昨天那件事。
言晞走进教室，班里的议论声停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汇聚到一个点。
“呦，言晞？你怎么还来学校，你现在不应该在牢里待着吗？”言晞一进教室门高阳就嘲讽着他。
“人不是我杀的，就不用坐牢。”
言晞很平静的向他解释，但高阳好像被戳中了痛点，一下子从自己的座位冲到言晞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她难道会无缘无故自杀吗！”
言晞被他掐的快要窒息了，要不是他朋友拦下他，今天又得出人命。
“咳咳咳！咳咳！……”言晞跪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的咳嗽着。
高阳蹲下来，捏着言晞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对他说：“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说完把言晞的脸往旁边一甩，就走了。
言晞不明白，刘青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这么在意。
言晞回到座位，还是原来呢个脏乱不堪的座位，只是，前面少了个人，也没有人敢去坐，他开始有点怀念了，但又有什么办法，人死了就是死了，在怎么怀念都是天方夜谭，又回不来。
“诶！这就是言晞，听说刘青就是他杀的。”
“不会吧？要是真是他杀的，那他现在怎么还在这里，不应该去坐牢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他们班的人说，他是干那行的，也就是‘卖屁股’，说不定啊，他在审讯室里把警察都睡了一遍吧，不然怎么会出来。”
“真的假的，不会吧”
“你爱信不信！”
言晞刚回来不到五分钟，就已经传遍整个学校了，整个学校现在都知道高一（3）班的言晞杀了人，还是个“卖屁股”的，现在3班门口已经不知道挤满了多少人，对于他们的议论，言晞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前后只花了两天。
“干什么呢！3班是博物馆吗？这么多人，还不赶紧回自己班里去，想到操场罚跑吗！”周围的人看了才几分钟，就被彭校长轰出去了。
“言晞，来我办公室，刘青她父母要见你。”彭校长走进3班，对着那个肮脏的角落喊。
言晞起身，看了眼刘青曾经坐的桌子，向门外走去。
“刘青他父母来闹事了？”
“恐怕是，自己女儿死了，凶手还可以逍遥法外，换谁谁不来闹。”
言晞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校长办公室，没走到一半，一个结实的耳光就甩到了他的脸上。
“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是刘青的妈妈，他面目狰狞的想要去扯他的头发，但被彭校长拦下来了。
“你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这个畜生！”刘青妈妈想要从彭校长这挣脱出去，可彭校长为了维护学校形象还是拦下了刘青妈妈。
刘青妈妈头发乱糟糟的，衣冠不整，一看就是出门太着急了，红肿的眼睛下还有两道黝黑的黑眼圈，看来是一直都没睡觉了，至于她刚才甩给言晞的那个巴掌，是用尽了自身的全力，在言晞脸上留下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你为什么还要护着这个畜生，你放开我！”刘青妈妈在痛苦的喊着，言晞还是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子女人。
刘青妈妈不管怎么挣扎，却始终被束缚着，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把彭校长吓了一跳。
她哭着对言晞说：“我们家小青一直都是个很乖的孩子，学习成绩也很好，可是我们家没有钱，她爸还得了风湿病，动不了，好不容易把她养到这么大，老了就指望她，可全被你毁了！你要我们两个老人怎么活下去，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刘青妈妈把责任全怪到言晞身上，自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阿姨，你先起来。”高阳从人群中走出来搀扶着刘青妈妈。
刘青妈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对他说：“小阳，你跟小青玩的最好了，你一定要帮帮阿姨呀！”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至于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杂种，他娘跟这么多男人睡过，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言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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