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像往常一样在常去的早餐店吃过早餐。
清蔓赶去花店的时候，花店门口已经围住了一堆人。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店里吃了什么事。
小跑着走过去，拨开人群：“让一让，谢谢。”
结果，看到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
殷骥离笑着看着她，对她招手，他的这一举动略显暧昧，让周围被她吸引的年轻少女不禁惊呼。
有几个熟客摇了摇清蔓，问：“清蔓姐，这是你男朋友吗？没想到这么帅！”
“我们一直都以为你没男朋友呢！没想到，藏着个真么帅的！”
“不是，他不是……”她的回应已经淹没在人潮中。
她回头，没好气地瞪了殷骥离一眼。
对方摸了摸鼻子，丝毫没悔意，嘴角挂着抹满足的笑意。
清蔓开门，放拥挤的人潮进去，没再搭理他。
殷骥离也不说话，这次不坐在花店门口了，改成大喇喇直接坐在花店里，手撑着下巴，看着清蔓。
她被他那灼热的视线看的好不自在。
中午的时候，清蔓端了一杯咖啡，重重放到他面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怎么，急着赶我走，想见什么人？”他挑眉，促狭问道。
丝毫没要走的意思。
“我见什么人与你无关，殷骥离！不要再三番两次来找我了，你就不怕简伊知道吗？”
一个已经订婚的人，丝毫不知收敛，这是他的恶趣味？
她皱着眉，冷冷睨着他。
“我不怕她知道，知道了正好，倒是你，这么怕她？”
“对，我怕！”她忍着心口的闷气，冷冷应着。
现在，趁她还能有力气，面对他的时候，赶快走吧。
清蔓咬紧唇，下意识擦了擦脸，最后一次道：“你快走，不要再来了。”
一字一句的拒绝，她口口声声说着。
当殷骥离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散去，站起身，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时候，她慌张侧过头。
无法面对她。
“好，我走，如你所愿。”他的声线带着几分冷怒。
一声声砸到她的心脏上。
她张唇，匆匆转过身，想说些什么。
却被一双炙热的唇吻住了侧颊。
他还没走？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低笑了下，放大的笑颜印刻在她的眼眸里。
她急急退后，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
“我下次再来找你，这次就不和你争了。”
没等她在说什么，他的身影就缓缓消失在街口拐角处。
清蔓站在店里，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他走了。
再一次被她推离开。
明明该感到轻松的，可是此刻，她的心却反倒更沉重了，甚至是刺痛。
＊
因为早上殷骥离的到来，他仿佛就像个活招牌，经顾客们四处渲染宣传。
今天花店里的生意格外好。
下午的时候，清蔓已经累的几乎透支，整个人趴在桌子前，小憩。
楚斐然和叶欣来的时候清蔓已经快要醒过来。
睁眼后，她就看到不远处穿着一身金色洋装，头发微卷的扎起的女人在挑花。
因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她的模样。
直到那人转身，“叶欣！”
回国后，再一次的相见。
然后她这才注意到，楚斐然在旁边的桌子旁，已经站起身。
这样的三人之境不免有些尴尬。
毕竟，当年，叶欣因为楚斐然的关系很讨厌她。
好在后来，大家都释怀了。
“你们怎么会来？”
“清蔓，我和叶欣要结婚了。”楚斐然先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
“清蔓，我知道你和楚大哥以前关系好，我以前也确实因为这个讨厌过你，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应该不会记我仇吧？”叶欣挽住她的手，带着几分歉意道。
“不会，我能理解，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吗？”这么多年，楚斐然一直很照顾她，当年也是因为有她帮助，才有了现在的她。
不然，她很难想象，那种情况下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撑下去，活下去。
楚斐然的帮助是她当年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早已把他当成了她的亲人。
如今，他终于可以得到幸福，她当然为此高兴。
“定在下个月初，你会来吧？”叶欣小心翼翼问。
她这么年也渐渐知道，原来当初楚斐然愿意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有清蔓的帮助。
如果不是她的牵线，她阔怕还没有这个缘分和这个追逐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其实叶欣早已经不讨厌清蔓，甚至是感激。
“当然，我一定会来！楚大哥的婚礼，我怎么会错过！”她跟着开心，笑容温婉。
目光转向楚斐然。
“楚大哥，这么多年了，你终于也要结婚了！以后要幸福哦！看到你幸福，我也会很开心！”清蔓笑着对他说道。
楚斐然温和地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仿佛还把她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清蔓给他们选了束大玫瑰，包扎好，送给叶欣。
“谢谢你，陆清蔓！
叶欣再一次感谢，这一次，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
清蔓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走的时候，楚斐然对叶欣道：“你先去车里等我，我还有一些话和清蔓说。”
“好，那你快来哦，我在车里等你！”叶欣亲了楚斐然一下，走远。
留下来他们两个。
清蔓不知道楚斐然还要和自己说什么，却看到他眼睛里严肃的情绪，甚至带了点忧伤。
明明是要新婚，为何他却不开心。
“清蔓，我终于也要结婚了，你和他呢？”在花店门口，楚斐然鲜少的一次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
“嗯？“清蔓不太理解他问的用意。
“你会这座城市，应该是为了他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他笃言。
“是啊，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清蔓苦笑，为自己的念念不忘而痛苦，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不需要假装。
才可以实话实说。
“清蔓，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但我也知道，我可能等不到你了。”楚斐然自嘲地笑了。
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和家里人抗争过一次。
却最终还是决定妥协。
像他这种出生在这样家庭的人，是没有掌握自己爱情的权利的，从很久以前，他就清楚，终究有一天她会妥协于这样的命运，走他父母一样的联姻道路。
而清蔓，是他最后一次的挣扎反抗。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心还是装不下任何其它人。
在命运面前，他妥协了，父母年岁已大，面对有心脏病的母亲的威胁。
楚斐然最终还是决定听从父母的安排。
因为除了陆清蔓，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的叶欣，确实是最适合结婚的对象。
他不能再辜负一个在他身上浪费了这么多年青春的女人了。
答应和她的婚事，是因为良知，也是因为叶欣是他父母最满意的媳妇。
清蔓握住他的手，温暖的力道让楚斐然惊讶地抬起头。
她何尝不能理解他的苦楚，因为她知道，所以他更不能欺骗他的感情。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值得一个人爱，但这个人不是她。
她不值得。
“楚大哥，你一定会幸福的，来日方长，我相信，和叶欣在一起，你一定会轻松很多，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我们都应该向前看，好吗？”
她说的委婉，其实是一声声的警告，警告他进入婚姻后，就要忠诚。
楚斐然当然知道，他点头，他懂得她的人格。
正因为她一直这么有原则，所以这也是他喜欢她这么多年的原因。
也因为她太有原则，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始终没办法撼动她的心。
“有些事情，我想我不应该瞒你，清蔓，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如果你还忘不了他，要不要在给他一次机会？”他在帮情敌说情。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他希望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幸福，如果她的幸福注定只有那个人才能给。
“他已经有婚约了，我和他不可能了。”清蔓摇了摇头，转过身，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每次谈到那个人，总是会让她忍不住流泪，为之心痛。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们之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什么意思？”清蔓怔住，转身迷惑的问。
楚斐然继续说：“这些年，据说他一直都在找你，当年你离开后，他像疯了一样去追你，甚至还出了车祸，那些日子，那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急着找你，后来是靠每天打镇静剂才恢复过来。”
八年前，对于他的感情，她就已经给了他答案，如今他顺从了家族，同意和叶欣的订婚。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永远藏在心里，这一生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也没有勇气为了爱她而赌一场和这一切抗争，他选择了妥协。
他羡慕殷骥离，当年就可以不顾一切坚持喜欢一个人，而这些年也始终在坚持寻找清蔓的消息。
这也是他选择说出那些话帮他的原因。
“怎么可能……”清蔓不敢置信，蹙紧眉。
她以为，离开，只会是她自己痛苦。
他应该会是如浴春风，得意的那个。
摆脱了自己，玩弄够了自己再扔的他，应该是占便宜的那个。
可是，在楚斐然说了这些后，清蔓迷惑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走后，他又发生了什么？
一直，和她以为的走向，似乎并不一样？
“对了，清蔓，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殷骥离的腿，在追你去机场的那天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我记得当初治疗了好久，而且听叶欣的消息，有留下后遗症。”
他的这一句话让她的心猛的一沉，清蔓这才猛的想起，那天夜晚，下大雨，他就站在大雨里，任由自己淋湿。
离开时，背影其实是有些蹒跚的。
当时，她以为是因为天太黑导致看错了。
其实，是真的。
他的腿受了重伤。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清蔓，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幸福，如果你的心非他莫属，那么这一次，如果你们之间当年真的有误会，不要再逃避了。”
楚斐然郑重地话语回荡在她耳边。
清蔓已经忘记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进了房屋，整个人都买进枕头里。
脑子里一团乱。
楚斐然的话就像一个炸弹，让她原本冰冷平静的心湖顿时翻涌起波涛。
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却没想到，这十年里，他在她毫无所知的情形下，一个人也在承受着痛苦。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绝情的话语和面容她到现在还能记起。
难道都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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