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故事(10)
念恩一溜烟地钻出房间,阻止母亲:“妈妈,你干什么嘛?”
肖珍对秉诚下了最后警告,赶紧把电话挂了。“怎么了,谁叫他这么不懂礼貌啊。”
电话都占线了半天,秉诚还把手机贴在耳边,久久不肯拿下来。
“哥,你拿着手机在发什么愣啊?”黛莎走了进来。
秉诚猛地惊醒过来,这才发现手机还在耳边,赶忙拿下来,搭讪着走了过去,扶沙发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明天去找惠茹姐好吗?”
“找她做什么?”
“哥,说实话,你对她有意思吧,我留意你很久了。”
“你胡诌什么,我有吗?”
“你说话干嘛这么冲啊,难道不是吗?”
秉诚正要回答她的这瞬间,耳边响起念恩说过的一句话:“我要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
“我有喜欢的人了。”秉诚美好地说。
“谁?!”黛莎凑到他身边,迫切想要知道。
“李念恩。”
“什么?”黛莎霍地而起,不满意地说,“哥,你们,你们怎么会有时间在一起培养感情的,难不成是上次在音乐会,她勾引了你,你就乖乖地上当了?”
秉诚听着刺耳,连忙站起身来,严肃道:“我不允许你用不敬的言辞来亵渎她,现在不许,将来也不许。除非,你先不尊重我,否则就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类似的话!”
黛莎无语,气哼哼地走了。
“大伯母,不好了!出事了!”黛莎一路叫喊着跑来客厅。
“什么事儿,跑得这么急?”
“是哥啦……他和李念恩交往了,那惠茹姐怎么办?”
费承德和柏蓉英,连林文岚在内,都为之愕然。
允希刚好回来,听到了这话,他先是惊愣一下,接着脸色铁青。
秉诚呆在房间里按捺不住,他不放心黛莎那张快嘴,急忙赶下来楼来,撞上了允希。
允希定住脚,他控制住脸部肌肉的活动。
林文岚困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小姐,不是和允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她闭上了嘴。
“哟,两兄弟不会为了情打起来了吧。”邱瑾雯在费祥和耳边低语。
“你少说一句不行吗。”费祥和一旁用胳膊捅了捅她。
允希埋着头跨过秉诚身边,直接上楼去。秉诚不假思索就跟了上去。允希一进屋就瘫坐在椅子上。
秉诚轻步走到允希身边,不急不慌地说:“允希,我们谈谈。”
允希怒气冲冲跳起来,朝秉诚倾泻他郁积在心里的苦恼:“哥,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虽然她拒绝了我,可你也不至于在我受伤的时候再来给我致命的一击吧。”
“允希,我也是情不自禁做了这个决定,我不是有意伤害你,你……”
“不要说了!我是该恭喜你们啊。恩她现在也应该学会笑了,她的愿望实现了,这很好啊。”
秉诚直眉瞪眼地站在他面前,一时竟无语回答。
费承德匆匆进来房间,朝秉诚摆了摆手,叫他先离开。秉诚回头看了允希一眼,他正在气头上,应该让他好好静静,便离开了房间。
允希随手拿起一本书,往椅上一靠,就此不再跟人搭讪了。
费承德回头见他这种态度,只好勉为其难地起身离开房间。
秉诚退出房来,柏蓉英就从另一端疾步赶来。
“秉诚,我想跟你谈谈,我们去阳台吧。”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
秉诚似乎早已料到母亲谈话的内容,所以他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柏蓉英拉开一张藤木椅坐下来,秉诚随后也坐下。
“关于你的婚姻,我是不会加于干涉的,但有一点,你必须要清楚,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决定每一件事都要先前全面地考虑,当然了,作为费家未来的媳妇也要慎重考虑。端庄娴淑的媳妇才符合我们费家的要求。”
听到这话,秉诚心头一喜:“妈,那你就是接受念恩了,她就符合你的标准。”
“真是这样吗?”柏蓉英持怀疑态度说,“我听黛莎和你二婶说……”秉诚立即打断她的话:“那是黛莎和她之间有一些小误会。”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这样几句直截了当的话来,“我想母亲是聪明人,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力去看待每一件事或一个人,而不是轻易地就听信别人的只言片语,更不会愚蠢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妈你是理智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柏蓉英欲言又止。
秉诚见母亲不出声了,窃喜着他的一番话动摇了母亲先前的看法。一阵窃喜过后,突然又觉得他自己很沮丧,没有做到一位称职的大哥。现在冷静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举动已经伤害到了允希。
秉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发现父亲在,看他的样子,像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费承德意味深长地说:“秉诚,不管你和允希之间是因为什么而发生了矛盾,我想说的是你们千万不要伤害对方,我希望看到和平。”
秉诚顿时感到内疚,低声说:“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费承德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说:“我相信你会处理好。只要你和允希两兄弟能够和睦,我就欣慰了。”
秉诚沉重地点头答应了他。
念恩回到家,念诗就跑了上来,不容喘息地说:“姐,你们老师打来电话,说在下月底要在上海美术馆举行画展。你有准备好的作品吗?”
“画展?是在上海美术馆吗?”
“嗯。你到底有没有作品啊?”念诗心急地问。
念恩走到客厅,“不急,我要慢慢来,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是担心你没有时间,随便应付了事的作品还不如不画,干脆取消这次的画展。”
“那怎么行!老师对我很照顾,我不能让她失望,更不能让我失望!你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好好,你行!你慢慢思考吧,我去睡了。”
念恩等念诗一走,就静下心来,好好构思她的作品。
天边的一道残月随着清晨的钟鼓声渐渐消褪。
允希目无表情地坐在阳台的平台上。早晨的风特别大,呼呼拍着节奏向允希吹来。
林文岚推开玻璃门,慢步走到他身边来。她深恐现在开口会激怒了他,所以事先打好了腹稿,她轻轻地说:“允希啊,有什么事可以跟妈妈说说吗,不然我看着心疼,啊?”
允希呆愣在那里,仿佛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秉诚在客厅里等候了大半天,依然不见允希下楼来。他便上楼去看看。
允希和林文岚一起从阳台出来,秉诚经过看见了他们,绕道快步走了过去。
“允希,我们谈谈吧。”费秉诚委婉地恳求道。
允希别过脸去,敷衍了事地说:“我要去上班,没有时间。”
“没关系,我们一道去,我在楼下等你。”
允希赶忙拒绝:“我们不顺路,你自己走吧。”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林文岚看着这情形很着急。
秉诚看穿了她的心思,忙说:“阿姨,我很抱歉。”
林文岚摇摇头说:“秉诚,虽然我不清楚事实的真相,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允希。”
秉诚听着突然有股冲动想要闯进允希的房间,好好地和他谈谈,把他们之间的问题统统解释清楚。想到这,他马上就行动,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
“允希,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这样会难受!”
允希随手扔掉他手里的领带,愤懑地走到秉诚跟前:“不是说你把她当作普通朋友吗,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她就成了你的心上人?”
“这样一说来,你感觉你被欺骗了对吧?”秉诚面不改色地说。
“难道不是吗?”允希脱口而出,“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呢,就算她拒绝了我,可我相信只要努力付出,她的心就算是坚硬的石头也会有所动摇,为什么你要破坏我最后的这一次机会……”他情绪激动,说不下去了。
秉诚转过身去,苦苦冥想了一会儿,方说:“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你喜欢她这并没有错,只是我一时还不能接受而已,所以请不要随意说这话。”
秉诚讷讷地说:“我想说的是,最终的一切都让念恩来决定?”
允希赶忙说:“她说过,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更不能欺骗。因为她爱的人是你,所以,受伤的人终归还是我,一切的后果也应该由我自付。”说完,拿上他的东西迅速离开了房间。
林文岚见他出来走了上来,还未来得及开口,允希就先说:“妈,你放心,我没事了。我去上班了,拜。”
林文岚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念恩这几天因为忙于她的作品,把秉诚给忽视了。
秉诚考虑允希的感受,没有给念恩打过电话。他认为大家都需要时间。
念诗下班回来,看见姐姐还在画画。
“姐,你上班也画下班还要画,你累不累啊?”
“不是要参加这次画展吗,我得认真一点,不能让自己和大家失望才是。”
念诗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了,你和费秉诚最近有在一起吗?”
“哦,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他没打电话给我,我又太忙了,也没有打给他。”
“喔!我说你们这哪像情侣啊,一点儿也不认真。他没打给你,那你打给他不就得了吗。”
“我是担心他工作太忙,这一打电话影响了他。”
“哎,你们才一开始就因为工作而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吗?好了,听我的劝,你主动给她打个电话吧,然后说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念恩被说动了,拿起手机给费秉诚打了电话。
秉诚在久待的焦躁中,一听到手机响来一阵铃声,便使他骤然生动起来了。
“喂。”
“费,哦……秉诚。”念恩叫他的名字时,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念诗在一旁看着她羞赧的神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秉诚听到念恩叫他的名字,神情霍然开朗,他默默地笑着说:“我是,你在哪里?”
念恩有过一次大胆后,就越来越放得开,向秉诚坦然说出她的心事:“我想你了,我们可以见个面吗?”说着朝念诗望了一眼,念诗满意一笑,这给念恩又增加了勇气。
秉诚激动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他先使自己镇静下来,轻声回答:“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念恩挂了电话,转过脸来,笑眯眯地说:“好了,我们晚上就去约会了。”
“这就对了嘛。虽说是女人,可没办法,费秉诚给我的感觉就是被动,所以,你得主动点了。”
念恩起身朝她的房间走去。
秉诚整理了文件,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不会回去吃饭。
念恩换了衣服出来,念诗往她身上一瞧,惊叹一声:“姐,不行,你得脱了,另换一件。”
这时秉诚已经在公寓楼下等候念恩多时了。
念恩被念诗强迫性地换上了一件吊带裙。念恩觉得晚上会冷,又把外衣套上。
今天餐厅里的客人稀稀落落。念恩和秉诚第一次约会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
秉诚细下发觉念恩今晚很漂亮,稍带点妩媚,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念恩无意间发觉秉诚正专注地望着她,突然警觉了起来,她扭过头开始打望餐厅四周的装饰。短时间内,她看到餐厅里其他的女人都穿得很少,有的甚至露出了整个背。
她再回头小幅度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和餐厅的气氛很不搭调。
“今天的天气好怪哦,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这会又好热哦。”她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一边解开她外衣的纽扣。
秉诚听她说话怪怪的,便仔细端详着她。
念恩解开最后一颗纽扣,她尽量做到从容不迫地脱掉这沉甸的外衣。如释重负的她突然冲秉诚媚然一笑。
柔和的灯光打在她洁白的肌肤上,秉诚仿佛看到出水芙蓉的念恩,令他大饱眼福。
服务员上齐了菜招呼他们用餐愉快,随即退步离去。念恩不慌不忙地举起酒杯,笑着说:“干,干杯!”她突然使自己变得洒脱起来。
秉诚一手举杯,一手不由自主地去握她的手,短时间内,他握住了她的手。
念恩触觉到他的手感,刚喝进去的一口酒,由于紧张呛在了喉咙管里,她毫无防备的咳嗽了几下。
秉诚赶忙松开手,起身走到她身边,“呛到了?”他伸出手轻轻拍拍她的背,霎时,他感觉到他的手触摸到她润滑的肌肤,不禁涨红了脸,手也僵滞在她背上。
念恩顿时感觉她的细胞都敏锐起来,本能地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正在两人受窘束手无措之际,秉诚的手机响了。
“喂,哦,我是。现在吗,噢,好,我马上来。再见。”
念恩坐正身子,轻声问:“什么事?”
“检察院新接到一个案子,对方要求我能够帮忙查办,所以,我得赶过去,你……”
“这是正事,为人民群众服务嘛,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我去了,你先坐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嗯,路上小心哦。”
“嗯。”秉诚笑笑,然后抽身离开了。
念恩目送他走出餐厅,直到上了车,车子开走了,不见车影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回过头来。她蓦然为刚才发生过的事感到默默的幸福。
时间一小时接一小时过去了,费秉诚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
念恩杯里的酒在无聊和发愣中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她竟无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很长时间了,直到她恍然觉得头昏,侍者在她耳边轻轻唤了一声:“对不起,小姐,我们要打烊了。”她这才如梦初醒。
念恩结过账拿上东西出来站在餐厅门口。她一时不知去向,干脆就站在这里等候他来。她清醒的知道他临走前答应过她会回来,叫她等他。所以,她要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允希驾着车驶向餐厅这边,车子的闪光灯霍霍照亮了念恩平静等待中的脸庞。允希发现她一脚踩煞车,把车停在那里。车“嚓”的一声响,停住。
念恩忽闻轻轻的脚步声,正渐渐地向她逼近,她欣然地抬眼望去,允希正审视着她。
“允希,你怎么在这里?”
允希没有及时回答她,而是在她身上打量了少顷,他发现她外衣敞开,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裙。他突然扭过脸不看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呆在这里干吗?”
“我在等你哥,他有事去见一个顾客了。”
“什么?”允希既惊异又愤怒,“我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晚把你一个人仍在这里,他都没有想过的你的安全吗,搞什么啊!”
“我不会有事的,现在还有人在散步呢。你先回去吧,我想他也应该快到了。”念恩竭力为费秉诚辩解。
允希自作主张,上去拉着她就走。
“不要这样!”念恩用力一甩,把他的手甩掉。
允希怒形于色:“那你留下来等他吧!”说着拂袖而去,他走了几步之后,又定住。
念恩见他停下来,赶忙转过身去不看他。
允希刚一回头和念恩相错过眼神。他绝望透顶,凄凉地离去。
“海伦,快下来啊,我们一起玩水。”“海伦,过来吧,我们一起围,不要着凉了。”念恩说过的话和对允希的好,现在仍记忆犹新。允希想到动情之处,禁不住流出了眼泪。
一个酒鬼看到念恩站在餐厅门口,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叫着:“哎,小姐,小姐。”
“你干吗!”念恩惊慌地向后退缩。
“小姐!”酒鬼朝念恩又扑上来,念恩一时闪得快,让他扑了一个空。
“臭流氓!”念恩发横地顺手举起她的包直往酒鬼的身上狠狠地砸。酒鬼没站住脚扑在了地上,伸了一只手在空气中抓住了念恩的裙角,使劲拉扯。
她高调的声势,引来了一群过路人,几个男人撞见冲上来把他拖到一边,按住他。
念恩踉跄地退到一边,秉诚刚好赶到,撞见念恩慌张的模样,赶紧煞车,随即又跳下车,直往念恩身边跑去。
他看见她的裙子被扯烂了,她看到秉诚正望着她,一紧张直往下拉裙子,想要把扯烂的部分遮住。
秉诚恢复意识,赶忙脱掉外衣帮她遮住,然后自责又心慌地问:“有没有怎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幸好,我有的是力气,那个酒鬼被我打了几下。”念恩做出没什么事的手势,笑着回答他,可在心里仍有余悸。
秉诚赶忙送她回家。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回到公寓,秉诚把车子安稳地停靠在边上。
念恩见马上就要分开了,难免会不舍得,可她还是微笑说:“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说着脱掉费秉诚的外套递给他。
秉诚接过外套贴近念恩跟前,又帮她披上,“你披着,我没关系。还有,以后不要等这么晚,我……”念恩赶紧打断他话,毫不介意地说:“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不会违背,我没事了,请你也不要自责了,好吗?”
秉诚凑近她跟前,抱着她的头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他知道此刻的她刚受过惊吓,不免还有余悸,所以,他要将冲动的举止缩减到节制的程度,给她一份另有的安全感。
秉诚回来很晚,进屋时,尽量做到不出声,生怕吵醒了家人睡觉。
当他捻开他房间的灯的瞬间,他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允希站在漆黑的走廊上,直愣愣地盯着他。
秉诚回头一看,原来是允希,赶紧问:“允希,还没睡啊。”
允希的语气里带着刺说:“你一向做事都很谨慎,为什么今晚却把恩一个人仍在餐厅门外,你知道这后果会很有多严重吗?”
秉诚面不改色地说:“今晚是我太疏忽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今晚类似的情况,所以,你请放心。没什么事就去休息吧。”说完推门进了房间。
允希见他以平静的态度回答,心里很是窝火,他握紧拳头返身在墙壁上狠狠地揍了一拳,短短的时间里,他隐约觉得他自己的心在作痛。
念恩完成了作品,到出版社请了两天假,然后又去了孤儿院看望孩子们。
夜晚,念恩一个人还未入睡,盘腿坐在窗台下,她把窗帘稍稍拉开了一条缝隙,透过这条缝隙,她以为能够看到今晚的星星,可令她失望了,今晚没有星星。
她低下头,朝她身边放在地毯上的那支手机瞅了瞅。从白天到现在依旧没有人给她打来。正在她失望时,电话响了,是秉诚打来的。她欣喜地拿起来接听。
“睡了吗?”这一句温馨的话甜到她的心坎里去了。
“我要告诉你,我明天就要动身去上海。大概要两三天才会回来。”
“哦,那祝你一路顺风。唔~还有,加油!”
“嗯!”挂断电话,念恩一下子倒在地毯上,四肢全张开来。
念恩是在夜晚赶到上海。她和她大学的老师约好在上海美术馆见面。
她漫步走在南京西路。辉煌灯光照耀在街道上,她的脸上被照得金灿灿的,强烈的灯光令她有点晕眩。
“恩……”声音是从美术馆门口传来。
念恩闻声赶忙抬头望去看看,她看见了老师和白静。
“老师!静!”念恩欣喜地奔跑过去,和她们拥抱在一起。
白静兴奋地叫着:“恩,想死我们了!”
“静,没想到,你也来了,我太高兴了!”
老师说:“恩,你越来越成熟了,小丫头。给你打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啊?急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老师说:“走吧,我在美术馆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我们过去吧。”
次日清早。老师带领念恩和白静去了美术馆。
当她们随着观众步入端庄的大厅时,迎面为她们奉献的就是一座典雅、大方的艺术殿堂。随后她们仰望凝重的梁柱,再沿着宽敞的楼梯拾级而上,抚摸着三十年代的铜铸马头。
老师一路为念恩她们介绍:“美术馆近年来还与国内外美术馆建立了合作和交流的关系,上海美术馆日益成为中外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这可有着很大的发展潜力啊,所以,你们要努力争取机会。”
白静好奇问:“美术馆有多大啊?”
“除钟楼外,建筑面积共18000平方米。”老师介绍说,“该建筑是30年代英式风格的楼宇,初为旧上海跑马场,后来改扩建工程才保留了原有的建筑风貌。看上去很宏伟对吧。”
念恩感慨道:“真的很有艺术品味,我感觉我们就像置身于成就梦想的天堂里。”
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展览厅门口,老师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念恩她们,微笑说:“好了,我们该去看看你们的作品了。你们对自己有信心吗?”
念恩和白静相视一眼,彼此笑了笑。念恩说:“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是努力过的,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们进去吧。”
白静补充说:“是啊,一切都应该勇敢地面对。”
走进画廊里,念恩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和嗅到一股淳淳的艺术味道。
画廊为观众营造了充满艺术气息的休闲氛围。展览的每一幅画都有深刻的历史背景。
每位到来的观众浏览着艺术家的精美之作,定会领略到新旧上海的历史变迁,感受到引人入胜的文化魅力。
太多精湛的画,令观众目不暇接。
“恩,恭喜你!有你的作品!”白静突然惊喜地叫着一路跑来。
念恩猛地回头,惊讶得吐词不清:“真,真的吗?太好了!”
白静张开双臂,“来,拥抱一下!”
“能够拿出来展览已经很不错了。”老师站在一旁鼓励说。
念恩回到南京,一个人静静慢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她觉得怪异,为什么秉诚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承认自己现在很气恼。
“李念恩!”
念恩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回头,一束白色蔷薇花呈现在她眼帘。在花的背后就是它的主人。他温柔地笑着,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这……这是?”念恩惊讶秉诚会动用这个心思,泪珠宛如玻璃球那般透明,从她的眼睛里滚落。
“祝贺你!”秉诚把花束递到她手里。
“谢谢!”念恩接过花,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秉诚突然抱歉说:“对不起,我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你愿意原谅我吗?”
念恩含笑说:“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还换不回你善意的谎言吗,那我真的太霸道了。”
“好想你!”秉诚轻声说。两人的手很快握在了一起,她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他顿时心潮澎湃。他们长时间地拥抱在一起,丝毫不肯松开。
春天作为一年中的开端,风光秀美,景色宜人。
念恩和秉诚去了马场。他们在马场纵情驰骋。
“你知道吗,这里是我情窦初开的地方。”念恩带着几分羞涩说。
秉诚不免有些醋意地问:“是哪位幸运的男孩?”
“你不知道?”念恩失望,进一步问道,“你真的没有一点记忆吗?”
秉诚淡淡地一笑:“总之,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忘记他吧。”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念恩有些生气,背过身去靠在围栏上。
秉诚倒觉得她才是奇怪。他走了上去,靠在她旁边,却不说话。
“他在我落马的那一瞬间向我跑来,当时,我的心跳得好快,我努力掩饰自己绯红的脸,可是,还是失败了。”念恩自顾自地喃喃说起来了。
“哦,我知道了。”秉诚猛然开悟,惊喜地说。
念恩得知秉诚就在她身边,并且听到了她自言自语说过的话,猛地转过身来,碰撞了费秉诚一下,念恩本能地伸手去抓住他,两人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刹那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们对看了一眼。秉诚望着她,突然兴奋的笑了。
念恩对秉诚蓦然的一笑感到奇怪,正在她思忖时候,秉诚克制不住自己冲动的情感,便靠了过来,他们的初吻是那么温柔有度,点到即是。
秉诚神采奕奕地走来办公厅。
周华见他满脸笑容,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了,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秉诚一个不防备,笑得呛到了喉咙。
周华取笑他:“我们的费检察官今天有损形象哦,平日里最正经不过了,今天终于暴露你隐藏的一面。”
秉诚受窘,顺手拿一本文件来看,避开周华。
周华咯咯笑起来,逗得秉诚噗嗤一笑。
厅长走了进来,正色道:“哎,你们谁有空,到妇联去做一个法律演讲,现在妇女法律意识薄弱,我们得加强完善,提升妇女的法律意识。”
“我去吧。”秉诚脱口而出。
“好,那麻烦你了。”
秉诚微笑点点头。
肖珍早早就来到了妇联。老师没有来,她就和几个熟人坐在一起聊天。
一个妇女说:“听说今天请来了一个检察官,要给我们上一课呢。”
肖珍惊异道:“检察官?”话音刚落,门口款款走来一位青年。
妇女们见老师来都各自散开,坐回自己座位,期待着这位老师的演讲。
“哟,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是有模有样的。”一个妇女低声对肖珍说。
肖珍抬头一看,果然是她所猜想到的那个人,一时觉得别扭,赶紧把头埋下来。
秉诚微笑着快速扫视讲台下的妇女们,在他收回目光的瞬间,他瞟到了肖珍。他定睛一看,肖珍正左顾右盼,就是不肯正面面向讲台。
秉诚突然笑了笑,接着清清嗓子,用简洁的语言介绍了他自己。讲课期间,他一直面带微笑,全神贯注地给妇女们讲课。
肖珍起初还有点坐不住,想要离开。眼下见大家听得这么入神,可不想破坏大家专注的气氛,勉强使自己留下来上完这堂课。
肖珍出来,秉诚笑脸迎来,尊敬地:“您好阿姨,我送你回家吧。”
肖珍不知所措,掉头往另一个方向急促地走了,撇下秉诚一个人站在那儿。
端午节将要来临,肖珍忙着张罗端午要吃的各种美食。
念恩换了衣服出来,看到母亲在饭厅里的椅子上,忙着在清理看上去像药草的植物。
“妈妈,你在做什么?”念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随后又伸手去帮她的忙。
肖珍见念恩的手伸来,赶忙抛开她的手,“你别弄,我一会儿就好了。”
念恩闪到一边,看着母亲弄。
肖珍见念恩穿得漂漂亮亮的,便问:“你这是要去哪?”
“哦,这不是赶上假期吗,秉诚带我出去兜兜风。”
“你的工作不是没有假期吗,怎么会?”
“妈妈,你忘了,现在是谁在担任市长,费市长可是清明廉政,福泽百姓。现在工资涨了,有很多的老师都来福利院应聘,我现在当然可以松和一些了。”
“这样啊。那你等我一会。”肖珍匆忙去了厨房。
“妈妈,你快点!”念恩担心时间来不及了。
肖珍提着一个大布袋子从厨房里出来,把布袋搁在桌子上,又用她手里的细绳紧紧地捆扎了一下。“好了,你带去吧。”
念恩茫然道:“什么啊?带哪儿去?”
肖珍心照不宣地支吾:“这是粽子和药草,你去送给费秉诚吧。”
念恩木然地站在那儿,她惊讶母亲竟然改变了态度。
念诗在一旁看了半天,见念恩还像个木头人杵在那儿,看不下去,赶紧走了过来,“姐,这可是妈妈的一片心意,你可要好好珍惜哦。傻瓜,妈妈是接受了。”
念恩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喜:“妈妈,谢谢你,我好高兴啊。”说着抱着肖珍亲了亲。
肖珍赶忙挪开她,正色道:“哎,我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他还要过我这关才行,现在只是开始呢。”
“行,只要过了第一关,就离希望不遥远了。妈妈,你真好。”
“这个你拿着。”念恩把布袋递给了费秉诚。
秉诚疑问:“是什么?”
“是粽子和药草。我妈妈说,用这个药草洗澡有益身体健康。你带回家记得要用哦。”
“这么说,是阿姨送给我的,那么,阿姨她……”秉诚欣然起来。
“嗯。她临走之前还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教你学会使用药草洗澡的方法,你现在记清楚了吗?”
“我知道了,阿姨她总算对我有好印象了。”
“其实,我妈妈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就很欣赏你,却还要佯装。”
“念恩,我理解。好了,今天难得放假,我们去外边呼吸新鲜空气。”
“去哪里?”
“等我先带你回家见了我家人然后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你家里?”
“嗯。我想让家人见见你,这是迟早的事啊。”
“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念恩心里好紧张,这么仓促,她一点也没有准备。
秉诚扭头看见了她,便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鼓励说:“放心吧。”念恩触觉到他的手给她的力量。
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林荫走道,来到费家庭院。
念恩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在高中的时候跟父亲一起来过,只是没有进去,于是她对别墅里的一切充满了期待和猜想。
跟随秉诚一步一步走进客厅里的时候,念恩回首,看着这一派田园的风光,感觉很舒适。
走进室内,念恩蓦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简约但内敛的氛围。她对屋子的装饰和摆设都产生了好感,甚至喜欢。跟父亲家的风格一比,父亲的家富丽堂皇,显得过于招摇了。
在客厅里的一角,念恩看到了一位妇女,朴素而亲切。因为她正面带微笑热情地向这边望过来。
家里只有林文岚和保姆小芬在家。
秉诚只好先把念恩介绍给林文岚和小芬认识。
“您好,阿姨。”念恩微笑着欠身。
保姆端来茶点。
林文岚初次见到念恩就伸出手来双手握住她的手,她感觉和念恩在一起有一股特殊的亲切感,并且在她面前不会拘束,很顺其自然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念恩也彼此彼此,和林文岚在一起很随意,不会受到任何约束。所以,两人在一起聊得很开心。
秉诚蓦然发现林文岚今天格外的开心,话也渐渐多了。阿姨能够这样快乐,秉诚心底为她感到高兴。
离别的时候,林文岚执意要送费秉诚他们出来。
念恩第一次来到男朋友家就这么受欢迎,她心里很踏实。
秉诚无意间发现林文岚还拉着念恩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阿姨,有空欢迎来我家玩。”念恩诚恳地邀请。
林文岚满意的点点头:“好,你也常来玩。”
秉诚劝说:“阿姨,你就别送了,回去吧。”
林文岚这才发现自己走了这么远了,微笑说:“那好,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念恩和秉诚异口同声:“嗯。阿姨再见。”
“再见,记得再来玩。”林文岚最后再次提醒李念恩。
念恩和秉诚上了车,林文岚疾步走了上来,含笑向他们挥手。念恩热情地回礼:“阿姨,再见。”
林文岚望着他们远去。“虽然对方是秉诚不是允希,那也没什么,秉诚我也一样疼。”她在心里念着。
秉诚带念恩去了常熟市的沙家浜。
碧波之畔,芦苇丛中,盈盈摇曳的舞姿。纯净的空气,宛如花的芬香扑鼻而来。
“我追求大自然生态,野趣。而沙家浜,就是我向往的静谧之所。春是桃红柳绿,夏是荷藕飘香,秋是杏林尽染,冬是雪融芦花。一年四季如诗如画,到处都充满了诗人屈原历久遗留下来的诗意般的气息。”秉诚如醉如梦地念着这句话,“听说在这里可以鱼钓,或者,摘一点蔬菜,亲自下厨,还可以点燃旺碳炉烧烤,其乐融融啊。”
念恩蓦然发出一阵感慨:“我也喜欢大自然,因为它纯净,没有夹杂一丝的污染。”她向往地说,“我渴望我们的爱情就像这自然一样,纯洁而永恒。”
“这里还是全国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每一处景都真实生动地反映了沙家浜的革命斗争史实。”秉诚说着突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念恩也伴随着他放眼望去,广阔无垠,承载了了革命英雄多大的热血情怀。
秉诚牵着念恩的手漫步竹亭竹廊,听丝竹般的悦耳声,悠闲自在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他们叫了一艘小木船,坐在木船上,细看碧波潋滟。
在这里,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脚下的碧水,打开视野就能瞥见到的绿芦,一切的一切使你感觉到空气是清澈的,甜丝丝的。
“让我们拥抱大自然,享受绿色生态,追寻返朴归真!”念恩张开双臂,让风吹进她的身体里。
秉诚看着她,露出愉快的笑容。
傍晚的黄昏照映在芦苇丛,把纯天然的绿色捣碎后渲染这片碧湖。
念恩兴致勃勃地架起她特地带来的画架,开始她的创作。
秉诚站在另一端,专注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念恩将她的情感融入这片美景里,获得最真实的材料。她将用水粉作画。
秉诚回头,无意间发现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裙子,恰到好处地与这里的绿化与芦苇构成一个协调、和谐的大自然生态景观。
秉诚见她两只雪白的胳膊,全露在外面,便伸手去握着她的一只手,俯身搂着她的腰。念恩微微转过脸来看他,秉诚俯首去吻她的额头。他们的爱情同于大自然的美景不言而喻。
纯天然的芦苇丛,通过念恩笔下的描绘,生动活泼地展现出另一派真实的景象。
(第一部完结,第二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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