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借贷
舞台边上的客人们看得乏了，扔下几十个铜板在台子上就去找别的女人。苏莫礼貌地问了女人的名字，看得出来，现在着楼里她也算得上是一个说话的。
女人名为红帘，待舞台边的男人离去后，才小跑到台上。苏莫跟着她一起上去，女人们看见她，一副见了救世主的样子。
苏莫:“你们别这样看我阿喂！我也是个菜鸟呀！”
刚来的时候，她鲜衣怒马一心想着在这个社会大展拳脚。来了这么几天，静下心来，发现自己真的好像什么都不能做。大学时学的东西，也是基于社会科技发展的产物。没有电、没有工业革命，完完全全的原生态，这怎么搞？
就算是搞生意，也是开个小店做大做强，哪有一上来就是当妈妈桑的？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看着这群女人眼里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她也不好直接摧毁掉。自己还有一个不靠谱的系统呢，再者不还有王宸奕这个王老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内心纠结了一番后，苏莫缓缓开口问:“你们一日能挣多少银子？楼里共有多少人口？”
红帘回道:“我们这些女人入了贱籍，能开馆做生意已经是万幸。加起来共有三十余人，一日下来若是收账好的话，能赚得上五百文左右。”
苏莫凝神，静静舒出一口长息，转头一脸和善地望着王宸奕。果然，这种事还是身边有个男人才有点底。
“老王，给你商量点事儿呗！！”
“你要打什么注意？”王宸奕怔怔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苏莫不记事，这几天也察到她的性子完全变了一个人，能用这种眼神这种口吻与他说话还是头一次。
“我想很你借点银子……额不对，是多借点银子！！打欠条那种。”
王宸奕语气平平:“你想借多少？”
苏莫一听，觉得稳了。大脑飞速旋转，良久之后才试探着开口:“五百两……有吗？实在不行，一百两？”
“五百两银子～”王宸奕听完这个数字，嘴角慢慢上扬，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一阵长音后，苏莫抓紧问:“没……有吗？额那一百两有吗？”王家那大宅子一看就家底雄厚，拿出几百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我是在想，这五百两银子虽不多，可你现在身无分文，你拿什么做抵押？”王宸奕一时兴起，绕有趣味地看着苏莫，狭长流畅的眼睛里含有几丝笑意，眼角向上一抬变成了一对勾人的桃花眼。
“咱俩什么关系嘛，大不了我……我给你打一辈子的工。”
“可以，你还不了，就给我打一辈子的工”王宸奕一锤定音，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之色，平常冷着的一张脸，此时像是被捂热了，脸部的肌肉也开始活动起来。
一个古装男神在自己面前笑，苏莫花痴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签了一份卖身契。
趁热打铁，苏莫再次恳求道：“那个，利息少一点成不？”
“利息？”王宸奕还没想到这层，被点醒后，才开始思考起来。
“五百两，以月为期，一年为限。月入十两，一层为利；百两，一五层为利。我还要分红，若有所盈利，我还要外收七分利……”
“等会儿～”
苏莫眼珠子在不停打转，短短一句话还要费点时间才弄清楚。她之前还寻思着，学了这么多年的数学，在这里找一个账房先生的活计不成问题，现在看来话都听不利索，高估自己了。
真是奸商。
“这利息有点高了吧”苏莫还想要讨价还价，王宸奕眯眼一笑，又变成那个冷样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算了，将就吧，现在也只有王宸奕肯帮忙了。
“红帘，今晚过后，先闭楼休整几日。先让她们把身上的伤弄好再说，银子不用担心。”苏莫理了理情绪，转过头对红帘说道。
“嗯好！！”红帘很是激动，一双美眸里荡漾着涟漪，下一刻波水倾涌而出，双手颤抖着握着苏莫的手喜极而泣。
“姑娘，你回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苏莫尴尬地笑应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雪上加霜的。
……
来的时候，还是日中。出了楼，天已经暗了下来。街上的大部分商贩已经收摊，只有几个在街边疲惫地守着，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有士兵过来巡街。
月色下，楼门上方的那个门匾上，“拥月楼”三个字显得特别应景。苏莫和王宸奕并肩走在街上，在石道上倒映出两个差之一头的身影。
“你可知道，在我朝贱籍不得经商。”
月光下，王宸奕淡淡地道出这句话，把苏莫浇了个透心凉。
“额……我是贱籍吗？”苏莫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出口。
自古以来等级制度害死人，古印度就是个好教材。她知道这里是个架空王朝，但是很多规矩制度与历史上的朝代还是很相似。
王宸奕不说话。
“那……我是怎么个贱法？喔不，我为什么是贱籍啊？”
王宸奕目视着前方，眼里掠过几分不忍，哽咽一声后轻声道：“不重要，命苦命就贱”
苏莫：“那为什么红帘她们还能做下去？”
“因为你”
苏莫：“因为我？”
“你嫁与我，脱了贱籍，自有经商的权利。”
苏莫睁大眼睛道：“嫁给你？我不是还没嫁吗？而且都这么多年了，她们怎么还能办下去？”
“户署那些人给点银子什么都做，我早在那里备了案，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不过……”王宸奕说着说着，停住脚，满眼邪笑看着苏莫，突然开始挑起事来。
“你消失了这么久，礼部那里的案期也该到了，如果再不去核实备份，过几日也该销案了。”
苏莫俏脸一红，眉头紧锁，一副死相，一双死鱼眼看着路面，一言不发。
妈的，怎么感觉落套了。
“我给你个机会在我这棵大树下乘凉。明日我有时间，你准备好后，我们就去备案。”王宸奕偷偷得意一笑，中午这女人不吃硬的那套，这会儿以利相诱，胜率会大很多。
苏莫耷拉着脑袋，这还用借什么银子，直接卖给他得了。
还有，这王宸奕到底对这苏沫儿有多执着，在这个封建社会，居然能不计一切要娶一个青楼掌柜的。
真是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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