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驶
“当然是用我的醉鬼雷达。”克莉丝汀没好气道。
“都这个点了，你应该在床上睡觉的……”
“然后让我和相扑好等着你半夜三更浑身酒气偷偷溜进家门？”
“呃，克莉丝汀，听我解释，这都是有原因的。”汉克无奈的摊开手，绞尽脑汁辩解。“其实我信奉琐罗亚斯德教，今天是神王受难日，教规要求信众在今天喝葡萄酒……威士忌……和白兰地？”
这借口显然现编得不怎么可信。
老警探讨好似的望着自己的养女，而对方不屑地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康纳偏过头，好奇地打量着气氛紧张的父女俩。刚刚在零点几秒内，他根本没从互联网上查询到所谓多神教要求信众某天必须喝酒的奇怪习俗。迟疑过后，康纳还是决定出声询问。
“抱歉，安德森副队长。根据过去的档案显示你没有任何宗教信仰，而现在你又自称信奉琐罗亚斯德教。是否需要我将此条信息进行登记并上报？为了日后我们更好的合作——”
汉克实在没忍住，冲他骂了句脏话。
“你那聪明的塑料脑袋瓜根本不懂什么叫人艰不拆，是不？”
“可是……”诚实难道不是交流的基本守则吗？父女交流又不像跟罪犯谈判……涉世尚浅的康纳十分不解。
“快闭嘴吧你！赶紧拿上钱，我们去现场。”
汉克没好气道。
他现在倒是非常乐意去加班。
老警探从吧台椅上马马虎虎起身，作势闷头就往外走，他尽量表现得跟自己没被抓包一样自然。
“时间不早了，克莉丝汀，得赶紧送你回家休息。小子！你刚才说的地点在哪来着？”
克莉丝汀正大为不满，闻言先是狠狠剜了酒鬼老爹一眼，随后严厉地审视着年轻警探仿生人。
——你所谓快速将人带出来的方法就是劝他过量饮酒？真是为了效率无所不能啊。
康纳仿佛听到对方发出无声的谴责。
他本想解释其实这是经过复杂计算后的综合考量，但迎着安德森小姐冰冷的目光，不自觉把话咽回肚里。
眼看暂时没自己什么事，汉克赶紧趁机往外溜。
“站住。”
克莉丝汀冷冷道。
老警探顿时垂头丧气。该死的狗屎运！就差几英寸！差几英寸他就能摸到门把手了！
他认命地转过身来，准备迎接暴风雨般的说教批评。然而克莉丝汀却只是挨个打量他俩，露出陷入思索的神情。
“你们待会儿谁开车？”
她提问到。
好问题。汉克若是酒驾，属于知法犯法，她也绝不会同意；而rk800康纳……克莉丝汀十分怀疑汉克舍不舍得让别人碰他那台宝贝老爷车的方向盘。
确实是宝贝，再等两年不用上路就能散架那种。
“当然是我！让安卓机开车想都别想。”汉克骂骂咧咧。克莉丝汀默不作声瞥了他一眼，老警探立马哑火。
“行吧，”他咕哝着，老大不情愿的把车钥匙从裤兜里掏出来塞给仿生人。“动作轻点。这台车说不定比你跟我女儿加起来的年龄都大……”
蓝圈转了转，康纳记住了，原来安德森副队长服从安德森小姐的管制。
最终经过妥协，康纳和克莉丝汀坐前排，汉克只能委屈地窝在后排孤单寂寞冷。一路上他还不断抗议，坚持要听黑暗重金属摇滚——最终嘈杂刺耳的嘶吼声占据了狭窄的车厢。
康纳开车的样子非常专注。这是她头一次近距离看到仿生人开车，启动加速转向一气呵成，完美且如此顺理成章。
永不犯错，不知疲惫，忠实可靠，难怪卡姆斯基说人类会越来越离不开仿生人。
克莉丝汀不禁开始思考，浑身上下满是缺陷的人类造就了几乎没有缺陷的仿生人以弥补缺憾，假如她也有自己的造物主——那他或她又是为了什么而让自己存在呢？
康纳的声音忽然从左侧传来。
“我检测到你的情绪不稳定，安德森小姐。”
“走神而已。”
“作息不规律导致的生物钟紊乱极有可能影响心情。鉴于你的学校明天放假，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安德森小姐。”
克莉丝汀表情冷漠，没有丝毫听进去的意思。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真是让我感动。”
康纳快速分析了一下对方的语气语调及面部微表情，确定她是在说反话。他想了想，决定换个说法。
“考虑到接下来我将协助安德森副队长，同他身边的人保持良好关系有益于我们的合作。你当仁不让，安德森小姐。”
他坦率道。
克莉丝汀笑了。
“那么你肯定知道做朋友要从互称名字开始。”
康纳立刻顺畅自然的改变了称呼，“克莉丝汀。”
妈蛋，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怎么这么快……后座的汉克看着人机互动，有些郁闷。他想着想着，忽然脑海灵光一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学校”，“放假”。
“克莉丝汀！你们学校明天为什么不开学？校长难产了吗？”
汉克还自以为幽默的开了个玩笑。
本来心情有所好转的克莉丝汀脸色一沉，慢慢朝轿车后排扭过头去。
“我还想问你呢。今早我们学校在操场后院发现了尸体，只能临时放假。我先去警局找你结果你不在，其他人告诉我你去了现场，于是我又回去找，可是你还是不在。”
“旷工很有趣吧，汉克？”
撞枪口上了！
大概这就叫做自掘坟墓，自作自受吧……老警探痛不欲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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