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连梦里都念着你（下）
在连绵的草地里，浅草刚没马蹄，野花在绿毯中悄然绽放，英俊潇洒的镧止打马疾行，为心爱的茵佳妮赢了草原的鲜花头圈。
茵佳妮穿着碎花裙躺在草地上，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她突然把镧止赢来的花环戴在头上，古灵精怪冒出了一句：“虽然这些花只是数据，但是我决定嫁给你了。”
镧止温柔凝视爱人：“这是我的荣幸。”
茵佳妮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眨了一下眼睛，释然道：“我很感激能遇到你，我的世界本来是狭隘孤寂，自我怀疑的，但是你弥补我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的缺席，让我觉得努力生活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蒋满突然感觉这句台词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他因为这句产生的共鸣，他感觉心底乌云浮开，醍醐灌顶。
蒋满回头望向床上的季停，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季停睡觉是很乖巧的，双手搁在肚子上，修长清瘦的手指还揪着毛绒绒的公仔。
他身上的黑色睡衣是蒋满之前的衣服，领口有点大，露出了他若白瓷细腻温润的锁骨和肌肤。
他安静熟睡着，面目分明的轮廓被暗黄的光线柔和了，白净的面孔略显清瘦，像是远古希腊神话中的神明。
那电影还在播放，房间里响起了女孩哀恸的声音：“镧止，如果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会喜欢上别人吗？”
“我的运行指令里只有喜欢你，如果你消失了，我会去找你的。”
蒋满走上前，却只是把季停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他把电影关了，对沉睡的季停无声说：晚安。
————
蒋满漫步在绿意盎然的小路上，四周意外竟然没有冰冷的钢铁建筑，他潜意识并不觉得惊奇，反而觉得这里是草地，自然没有鳞次栉比的打印房。
湿漉漉的黑褐色土壤里已经冒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嫩绿色草芽，避开小石子路盛开在蒋满脚底。头顶茂密的樟树林筛下闪烁的碎光，林间此起彼伏响声清脆鸟鸣。
头顶繁盛的叶木枝桠交织成一张细碎又庞大的网，筛漏下数不清的万千金色光线，光就这样落在了蒋满的脚底，他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空气里开始生出隐隐约约的温热感，混合着从地面蒸腾而起的潮湿，和城市干燥浑浊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蒋满看到茵佳妮和镧止相互依偎着说话，茵佳妮学着镧止做饭菜，却没想到成果一言难尽。
他继续往前走，突然意识到是frank叫他来这里的，他好像要迟到了，他急匆匆大步向前走。
繁盛的树林被他抛之脑后，眼前豁然开朗，天光大明，无边的草地在蓝天之下。
蒋满看到了穿着白短袖坐在草地里的frank，就蒋满第一次遇见他捡到他那样，神秘，安静，冷漠，不动声色，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蒋满大喊：“frank。”
frank回眸看他，像是从林间偷跑出来的白鹿，清澈的眼眸。
frank无忧无虑躺在草地上，问道：“你觉得这里好看吗？”
蒋满也学着frank躺下，视野里湛蓝的苍穹，草地延绵到天际，他开心道：“好看。”
“我很感激能遇到你，我的世界本来是狭隘孤寂，自我怀疑的，但是你弥补我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的缺席，让我觉得努力生活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他的脑海里突然回荡起这句话，他和茵佳妮一样，他们的世界本来是平淡无色的，因为某一个人而鲜活起来，茵佳妮遇到了她的镧止，他遇到了frank。
他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半坐了起来，看着躺在草地上的frank。
“frank。”蒋满轻声叫着frank的名字。
“嗯？”frank仰着头望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frank……”他唇瓣中情不自禁轻声念这他的名字。“我也想给你赢一个花环，和茵佳妮的一样。”他觉得frank戴花环应该也挺好看的，黑发琉璃眸。
frank微张唇，却没有说话，唇不点而丹，更像是隐藏的诱惑。他面色虽清冷不近人情，但是眼底却带着温和的笑意，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着蒋满的模样。蒋满太喜欢这样漂亮的frank，喜欢只对他温柔的frank，他伸手拨开了frank额上的碎发，凑了过去，frank身上有着雪松的香味，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潜意识想更靠近frank一点。
柔软的唇覆盖了frank的嘴，是软乎乎的感觉，蒋满看到frank呆呆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想要用唇舔舐frank的唇珠，还有他饱满的下唇。
frank唇瓣软的一塌糊涂，让人欲罢不能。
frank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被他抱在怀中，像是小猫崽一样轻声喘息，白玉般的脸庞成了红玉：“蒋……满……”
“！”
蒋满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跑了三千里一样精疲力尽，喘不过气来。
他热的满头都是汗，后背已经被汗湿了，整个人都是热乎粘腻的，整个人失神落魄。
他亲了frank。不是，他在梦里想要亲frank！
他坐在床上，猝然抬头往季停床上看去，房间的光还很暗，天还没有亮，frank估计是因为睡前那片安眠药，睡的很熟，还没有被蒋满吵醒。
frank还安稳睡着，完全不知道在背地里，蒋满亵渎了他。
那个人是不可能那么被动的被他亲，也不可能那么害羞小声叫他。
蒋满很难描绘出他现在的感受，首先是因为他想要亲frank的震惊，接下来因为发现那是一场梦，他并没有亲吻frank而若有所失。
一时之间，他竟然分不清哪个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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