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薄唇挑起一抹坏笑
当晚, 纪允殊在书房忙至夜深。
洗浴后返回卧房时,意外发觉架子床空空如也。
而烛伊居然早就睡进小隔间,用毯子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只露小鼻头呼吸。
“白日演书童倒也罢了,夜里能不能有点未婚妻的自觉?”
纪允殊将她连人带毯抱回床,扯过新蚕丝被往上盖。
烛伊正睡得迷迷糊糊,嘟囔道:“热……”
纪允殊褪去外披, 从被窝扒拉出毛毯,才留意到她因怕冷, 内里仍穿着书童的灰褐外袍, 还多加了件半臂罩甲。
主卧房炭火充足, 厚被暖热,只需少顷,她已热得脸颊绯红。
“纪允殊, 好热啊……”
纪允殊心神荡漾,俯身凑向她耳畔,薄唇挑起一抹坏笑:“你在暗示……本将军侍候你脱衣裳?”
烛伊半睡半醒间“哼哼”两声。
纪允殊一咬牙,剥就剥!反正……不是头一回了!
他笨拙地解开半臂衫的纽襻扣,又去拽直裰系带,试图助她除下皱巴巴的衣裳。
偏生这姑娘躺卧在床, 半眯着无神眼眸,软趴趴的十分不配合。
他将她如烤肉般翻来翻去,最终只卸掉一半,两臂仍卡在窄袖中,如同被束缚。
烛伊犹在梦中,红脸蛋透着不耐烦:“纪允殊,你好笨哦……会不会伺候人嘛……”
纪允殊怒了, 粗野抓住袖口,用力一拽。
“呲啦”一声,直裰连着半臂衫扯下,但她贴身白色中衣的袖子也随之撕掉,赫然展露整条光洁如玉的右臂。
纪允殊:……
烛伊受凉,顿时醒了几分。
纪允殊唯恐她误会,赶忙替她盖住手臂。
但胜雪香肌晶莹,堪比凝脂,且与前襟不慎泄露如熟果温润饱满的风光,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激发他体内血脉偾张。
热潮涌至鼻腔,流溅而出。
滴落在烛伊的领襟处,顺着沟壑染红了她的小衣。
“……!”
烛伊被突如其来的温热吓了一大跳,瞬间醒透。
“你!你流鼻血了!”
纪允殊慌了神,一手捂鼻,一手擦拭她身上的血迹。
染血的雪肤漫上粉意,光泽诱人。
指腹上湿滑又软暖的触感令他彻底傻了。
喔……原来心头肉是这样的啊!
烛伊又羞又恼又气:这家伙不单半夜乱捣腾,弄脏她的衣裳,还借机胡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下意识回击,怒而探手入他怀内,摸索到分明块垒后,狠狠拧了一把!
纪允殊几乎要炸!
偏生鼻子里的热血犹自沸腾,迫使他昂首捏鼻。
烛伊趁他无力还手,对着他最怕痒的腋下和腰腹一顿猛戳……嘴里还叨念:“哼!看我不挠死你!”
纪允殊连忙腾出右手擒拿她的腕,奈何刚握住一只爪子,她的另一只手却不依不饶地攻击他脆弱之处,迫使他撒手。
一番礼尚往来的互摸乱戳后,他勉强止住鼻血,忍无可忍将她抵在床角。
她如丝秀发从芳肩倾泻,赤红羞眸、微张粉唇、如兰软息处处暗藏魅惑,秀颈与纤臂更是勾魂摄魄。
纪允殊的心又乱了。
抑制浑浊气息,他哑声警告她。
“烛伊,别以为我坐怀不乱,就随便乱撩。我终究是男人,会忍不住……干坏事的。”
烛伊垂眸瞄向前襟一团狼藉,委屈且苦恼。
本公主睡得好好的,几时乱撩了?
她承认,私下不是没想过要把他吃干抹净,但问题是……她压根儿不懂啊!
除了上回不小心药倒他,突起贼心,扒开探索过一阵,她已无更丰富的想象力。
她羞颤抬目,但见他睫毛掩盖下的长眸,如一汪夜潭,深不可测,却窜着点点星火。
隐约有种,箭在弦上之感。
她因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和羞耻而怂了。
“呜……纪允殊,我们‘议和’吧!”
楚楚可怜的神态原是火上浇油,偏生被她的措辞逗乐。
纪允殊偷瞄她惨不忍睹的中衣,脸上如被烤过似的,麻辣辣的。
他固然想狠狠欺负她。
并非没胆,而是……在等,等天时地利人和的那一刻。
他下床给她找了干净衣裳,又以温水润湿帕子,背转身递给她。
烛伊羞得难以自持,胡乱擦去血迹,钻进被窝把脏衣换下,草草往地上一扔。
纪允殊收拾好残局,洗了把脸,才重新躺回她身边。
“睡吧,不闹了。
略微停顿,他咬牙补充:”再闹,就吃掉!”
烛伊装作入睡,憋住没出声回应。
至今也没想明白,事情如何发展到这一步。
难不成……她在睡梦中说了什么狂放不羁的虎狼之词?
抑或,嘴馋啃了他?
翌日,除夕。
“纪将军在外宅藏了个异族女子”的消息,如暴风席卷,在京城士庶中掀起轩然大波。
先一日满城拥戴的少年英雄,成了众人眼中道貌岸然、离经叛道的风流浪子。
纪允殊本就没打算隐瞒此事。
乍听眼线回报,料定散播此言的,若非纪奎,便是杜贤玉。
然而这风声之快,终是超出想象。
临近中午,宫里来了口谕,说十一公主想见见纪将军的那名姬人,已在除夕夜宴上留有席位。
纪允殊一时无从揣摩,究竟是皇帝、太子还是宋含紫的心思,便随意寻了个借口,对传谕内侍说“未婚妻身体抱恙,来日另寻机会拜谢公主”。
毕竟借“十一公主”为由,而非圣谕,倒不难推辞。
可申初时分,纪允殊正准备入宫,忽有一暗卫匆匆赶入,低声禀报:“将军大人,宫里直接派马车去偏院,把姑娘给接走了!”
纪允殊一怔,已然确认来者不善。
十一公主看似对烛伊印象颇佳,如诚心相邀,断然不会绕过他;皇帝就算不喜他藐视天家威严,一则未曾颁布赐婚圣旨,二则没当面谈论婚事,所谓的“赐婚”还不作数,更不至于把一个小小异族姬人放心上。
最大的可能,只剩皇太子宋玄铮。
纪允殊暗暗捏了把汗——莫非……诺玛族送去东宫的三公主,已被觉察端倪?
转念又想,许是假的三公主乃烛伊的手下,试图用此方式与她联络?
他担心宴会上无暇顾及太多,迟疑片晌,传令让明琅随行。
从城外纪府偏院接走异族姬人的华贵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入宫城内。
召见之人贴心地传了步辇,更有布幔覆盖挡风。
远远看去,依稀可见华衣女郎端坐其内,面覆薄纱,五官看不真切。
但从那指尖的蔻丹与风里散发的淡香能推断,定是一位妆容精致、品味超凡的佳人。
轿子被抬进后花园。
园中的皇太子宋玄铮闲坐六角亭,红袍玉带,冠冕精美。
身畔是太子妃、良娣、孺人等六七人,衣香鬓影,美不胜收。
另有一女肤如覆雪、娥眉淡扫,额间轻点樱桃红,身姿婀娜,水红绸缎自带娇艳,正是素倾。
她虽竭力维持优雅仪态,但时不时偷抿丹唇,以及攥紧的裙袖,已彰显她的紧张。
宋玄铮视线淡淡扫过或娇或媚的妻妾,随即定定凝向他最宠爱的“诺玛族三公主”。
“卿卿,本宫听闻纪将军的院中人生得极美,和你同族,兴许是熟人呢!”
素倾强笑道:“妾在族中时,少与外界接触,怕是……未必认得。”
宋玄铮剑眉轻挑,在一道道羡慕嫉妒的注视下,亲切牵她的手踏出石亭。
“你且瞅瞅是否相识……若投缘,咱们把人请去东宫作客,时常陪伴你,省得你独自离乡,连说家乡话的姐妹也无。”
宋玄铮人前总表现对素倾的宠溺,事事顺她意,更夜夜看她跳舞,让她独承“恩宠”。
实则共处一室时,他未褪袍裳,全是利用物件对她狎近玩弄,旁观她的挣扎与沉沦。
个中羞与耻,唯有素倾能体会。
她有苦难言,还不得不饰演宠姬,受尽东宫妃嫔们的冷眼与奚落。
可她必须忍耐,必须活着。
正当宋玄铮笑意洋溢地挽她走向轿辇,侍婢们也搀扶那女郎下地。
目光相触的刹那,宋玄铮的笑容凝固了,而后逐渐消失。
华服女郎向二人施礼,仪态万千,娇滴滴的嗓音略显尖锐:“奴家拜见皇太子殿下,见过三公主。”
素倾暗松一口气:不认识,也没被对方揭破身份。
宋玄铮皱眉:“你是住在纪府偏院的诺玛族女子?纪将军的心上人?说几句诺玛族语听听?”
女郎意态娇羞,对素倾用诺玛族语问候了两句,倒也字正腔圆。
她桃花眼虽含似水柔情,一顾一盼即可勾人心魄,但这年纪……对不上啊!
宋玄铮大感失望,摆手命人送去宴席,回头冷冷一哂。
“时辰不早,太子妃该随本宫赴宴了。”
纪允殊领亲随入殿阁时,席位处已坐着一名花枝招展的女郎。
她红艳艳的裙裾华丽至极,发色略带棕色,绾流云髻,粉纱遮住半张脸,露出经过精心描绘的柳眉凤眸。
入席的宾客们以眼尾偷觑向她,暗地里小声议论。
“是……纪将军的那位?”
“据说是东宫侍女送来的,特意安排至纪家的长案,想必错不了!”
“看样子,方才拜会过诺玛族的前朝公主吧?”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成熟了些,有三十好几了?”
“不过,纪世子当年倾慕的静安郡主,不也比他年长么?许是……从小没了娘,就好这一口的……”
这伙人声音极轻,距离颇远。
然则纪允殊耳力非凡,一字一句清晰捕捉,怄得想骂脏话。
那女郎见他信步而入,既不行礼也不问安,懒悠悠边抛媚眼边娇声发话。
“哎呦……将军大人好慢哦!奴家等你,等得可难受了!”
纪允殊登时汗毛倒竖,几欲作呕。
恰逢纪泓远领外孙同来。
官员们纷纷礼迎,一拥而上围着次辅大人嘘寒问暖,又热情夸起顾思白这位异国的郡王府世子。
顾思白受邀入宫,特意打扮得神采奕奕,只盼能见上意中人一面。
招架不了这些虚情假意的恭维,他草草应付完毕,迈着欢快步子直奔纪允殊和红衣女郎。
“舅舅舅妈来得好早啊!”
纪允殊蹙眉未语。
他身侧的娇媚女郎“羞涩”躲藏,笑嘻嘻啐道:“世子讨厌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乱喊,把人家好名声都毁了呀……”
顾思白瞬时石化。
——糟了!他认错舅妈了!会不会被舅舅打出屁来?
还有,这、这这……这谁?谁!
他定睛细看,惊觉此人身材颇高,眼睛狡黠且熟悉……
喵喵的,这不是……我们家的云先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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