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前检查一下有没有被尾随
“啪——”
厨房传来一声碗碟破碎的声音，坂田银时靠在椅子上抠着鼻孔看漫画，听到声音头也没抬一眼，接着抠。
“啪——”
又一声。
抬头瞅一眼，接着抠。
“啪——”
又一声。
又瞅一眼，又接着抠。
“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声音。
坂田银时一下子被吓得抠破了鼻孔，看着手指头上的血，气不打一处来：“混蛋，你在干什么啊，再不乐意洗碗也不用全都摔碎吧，中午吃饭用什么啊！”
神乐满手泡沫，鼻子上还沾了一点，无辜又无语，刚洗好的盘子一个接一个往下掉：“不是我摔的，是盘子自己动的手。”
“骗鬼啊！只有你一个人在厨房。”
银时听她狡辩，额头青筋凸起，立刻起身两步冲到厨房，刚准备动手就看见水池旁边站着一个小小的咒灵。
说是站着，其实它连腿都没有，整个人……不是，整个灵跟个葫芦似的，头小身子大，脑袋上顶着一撮毛。脸上没有五官，只是排列着四个漆黑的小洞，身子两侧伸出两根胳膊，正在举着一个杯子准备往地上扔。
咒灵看到银时过来，两个黑洞眨了一下，目洞相对，整个灵僵住了。
神乐立刻指着半空中的杯子，证据确凿：“你看，就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咒灵就站在眼面前，却没有闻到丝毫味道，对诅咒非常敏感的五条悟也没有任何察觉。银时皱了下眉，看着小小的咒灵，举着比自己身体还大的杯子，被盯着举不动了也不敢丢，颤颤巍巍地发抖，活像个不倒翁。
坂田银时走过来，把杯子从它根本没有手指的手上拿下，放在杯架上，两指揪住它头顶的那撮毛拎起来看了一眼，凑近了才有一点点轻微的味道，弱得一只手指就能捏死，叫人不忍心动手。
“咒灵？是咒灵吗？”神乐看他动作，两眼放光，说着就伸出手，“给我玩玩。”
银时理都不理：“自己把摔碎的盘子收拾干净。”
“切，又不是我摔的。”
五条悟正叼着棒棒糖看一档搞笑综艺，这个时代的综艺还真是有意思呢，他甚至把墨镜取下来以示尊重。坂田银时拎着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咒灵，回到客厅直接扔到五条悟脸上。
咒灵“啪”一下摔扁在五条悟高挺的鼻子上，然后又“duang～”一下恢复成圆滚滚的葫芦样，顺着五条悟的脸滑下来，被五条悟拎着毛观察，手指捻着那撮毛转了好几圈，转得它晕头转向才感叹了一句：“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弱的咒灵呢。”
咒灵听到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甩着身子晃荡着，恨不得一拳打在五条悟那张脸上，但拼尽全力都挣脱不了人家的两根手指。
五条悟看着好玩，看它甩动过程中底部露出的两根又短又粗的腿，正面根本看不见：“他还有脚，好短呢。”
“真的吗？”坂田银时刚刚没看到，还以为它没有腿，凑过来看，“真的诶，好短，哈哈哈哈哈。”
神乐伸长耳朵听他们讲话，快速把一地狼藉收拾干净，往垃圾桶一扔，就跑了出来，蹲在旁边朝五条悟伸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五条悟把咒灵放在她手心，神乐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没有感觉呢？真的有东西吗？”
“有的哦。”五条悟手指在神乐眼前一划，一道蓝光闪过，没入神乐的眼睛里，咒灵的模样立刻在她眼中，“哈哈哈哈，真的，好短好丑，哈哈哈哈哈。”
葫芦被无情嘲笑，羞愤地浑身发抖，头顶的毛都炸开了，四仰八叉支棱着，悲痛欲绝地挪动身子要离开，却又被神乐揪住了头顶的毛：“哈哈哈哈，还会炸毛。”
“哈哈哈哈哈哈哈。”
葫芦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上面两个小洞里轻微到不行的诅咒一滴一滴流出来，有五条悟在，诅咒很快消散在空气中，葫芦整个身子小了一圈。
神乐不笑了：“啊，变小了，为什么？”
“咒灵就是由诅咒集合成的嘛，诅咒减少，身体自然就变小了，诅咒散尽他就死了。”
“我不要，这是我的咒灵，以后就是我的宠物，定春31号。”神乐把葫芦捧在手心里，“悟酱想想办法，我不要让它死掉。”
坂田银时呼她一巴掌：“说什么傻话呢，不是所有动物都能拿来当宠物的，而且这东西突然出现在家里，谁知道有什么目的。”
“我不管，我就要。”
五条悟托腮，无所谓地说：“可以哦。”
“诶？真的吗？”
“嗯，这家伙超～弱的，就算放任他长大，一辈子也不会有威胁的。”五条悟看着瑟瑟发抖的咒灵，问他，“那么，你来我们家是要做什么？”
“悟酱，你能跟咒灵交流吗？”
“哦咯。”
葫芦听到他问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身子不抖了，但头顶的毛还不自然地支棱了，像是刚被电过，颤颤巍巍地说：“我……听说这里是……万事屋……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你们……”
咒灵的声音就像是信号不好的电波，断断续续的，银时和神乐听不懂，五条悟见他俩一脸懵逼，捏了个小型法阵，放在葫芦的头顶上，小小一圈，幽幽的蓝光洒下来，像是罩着一层光幕。
葫芦的身体更清晰了一些，说出的话终于能让所有人都听清了：“有委托？”
葫芦点头，两根胳膊搭在肚子上：“我之前是在一家饭店里，那家店后厨有个洗碗的小姑娘，我睁开眼就看到她，但是她最近突然不见了，我想请你们帮我找到她。”
五条悟想了一下家里的经济条件：“哦，可以是可以，但是委托是需要佣金的，你没有钱的吧？”
“钱的话我没有，但是……”葫芦抬头看了眼神乐，然后低下头，看起来居然有点开心，“我可以……留下了当宠物。”
它听进去了！它居然把神乐要把他当宠物的话听进去了！看起来还挺期待，你身为咒灵的尊严呢？不会觉得害羞吗？
显然不会。
银时想起个事：“那你是怎么来我家的？”
“你昨晚去后面酒吧街喝酒，我听到你跟别人讲话了，知道你是开万事屋的，就偷偷扒在你衣服上回来的。”
“……”啧。
神乐见两人都没答应，直接把葫芦放在头顶上，拿上了自己的伞：“我知道了，这个委托我们万事屋接了。”
葫芦在她脑袋上，身子圆滚滚的，也看不出是站是坐，法阵在它头顶上笼罩全身，散发着蓝色的荧光，神乐像是顶了个灯泡。
银时和五条悟无奈起身，跟在神乐后面出门。
神乐撑着伞，另外两人走在他旁边，听她问：“银酱昨晚就是在这条街喝酒吗？”
“昂。”
“定春31号，你还记得那家餐馆在哪里吗？”
“嗯，就在这附近，我能闻到味道的。”葫芦适应了讲话，声音听起来脆生生的，像个年幼的小孩，短短的手指着一个方向，带着人转了个弯后，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名字的不满，“我不要叫这个名字，好难听，像是虫子的名字。”
神乐拒绝：“不要。”
五条悟弯腰瞅了一眼蓝色的小灯泡：“那就叫葫芦好了。”
葫芦刚要说话，熟悉的气味一下子变得浓郁，他兴奋地蹦起来，却因为腿短站不稳，从神乐脑袋上掉了下来，被神乐一手接住，弹了两下站稳，抬起胳膊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餐馆：“就是这个。”
银时看着眼熟的招牌，抬手撩起餐馆的门帘：“打扰了。”
吧台内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正低着头擦料理台，听到声音立马抬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欢迎光临，呀，万事屋的老板，好久不见，要吃点什么？”
“今天就算了，我来是问点事情。”
老板脾气温和，很好说话：“什么事？”
“这家店里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帮忙洗碗的女孩子？”
“是啊，但是老板怎么知道的？”
银时瞅了一眼神乐的手心：“有人托我来问的，说是她最近突然不见了，有点担心。”
“这样啊，那孩子叫平田爱子，住在后面那条街。家里有个生病的父亲，生活一直很贫困，所以她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餐馆老板说着还有些遗憾，“说来奇怪呢，那孩子以前手脚很麻利的，但是最近总是会把碟子打碎，没办法我只好辞退了她。不过不用担心，她换了一家店，做得挺好的，父亲的病也要好起来了。
银时嘴角一抽：“……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三人动作整齐划一，转身走出餐馆，站在明媚的阳光下，一时无语。
银时垂眸看着还悠闲地坐在神乐手心里的葫芦：“那些盘子是你打碎的吧。”
“嗯，她不想洗碗，一直产生诅咒，我就因为她的诅咒成型的，相当于她创造了我，所以我也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她不想洗碗，每天都很不开心的，所以我就帮她把盘子打破了，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银时&五条悟&神乐：“……”
是谁说这玩意一辈子也不会有威胁的？
“别找了。”
“回去吧。”
“嗯。”
葫芦丝毫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知道女孩只是换了个地方后，就安安心心跟着神乐回家当宠物，对自己未来混吃等死的日子十分期待。
结果，神乐薅住他头顶的那几根毛，系在了伞柄上。
葫芦在风吹雨淋日晒中，心情平静：“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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