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没发现啊
郁证也惊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衍摩婆默达找到支持室韦蒙兀的人的，这简直就是见鬼了。不但背叛了自己的信仰、阶级、文化、家庭乃至于生物本能，她还是达兰萨拉的妻子？
达兰萨拉摆了摆手，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是，我也没办法，鲁琦卡她就是觉得地上之民和我们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境遇不同而已。她知道你今天晚上会到这里来以后就把我拉到这里了。如果有的选，我，我一定哈~~就躺在家里睡觉了。该死的，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到了郁证身上，他直起腰来，说：“那我怎么可能让这样仁慈且理智的夫人的想法落空呢，我现在就去找她……在哪啊？”
达兰萨拉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说：“大概是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找个没多少人的地方稍微睡一会。如果能找到没人的角落睡觉最好。”
古瓦哈提和斋普尔对视一眼，接着齐齐地点头赞同。
郁证指了一个方向，说：“哪里应该没有多少人，而且有小吃。不过你们走之前麻烦笑一笑，我拍张照。”
三位高领主像是小学放学的孩子一样一溜烟的消失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室利密多罗说：“我没想到他们三个居然是这个样子的，怎么说呢……”
“让老人们睡一会吧，我们去找找那个鲁琦卡。”郁证转身就朝之前达兰萨拉指的方向走去，近侍也急忙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他们就找到了鲁琦卡。这个年纪不小独自赏花的老奶奶看起来依旧有年轻时候的一些风韵。
室利密多罗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说：“我感觉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我最不想看见的那种教员。绝对是。”
确实，郁证也觉得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气质真不多见。难怪达兰萨拉会和他说自己的妻子支持他呢，遇到这样的妻子也难怪他阻止不了。
也就是说，达兰萨拉惧内。
就在室利密多罗犯嘀咕的时候，鲁琦卡就发现了他和近侍，便优雅地朝着郁证的方向走来。郁证也笑了笑，朝着她走去。
鲁琦卡在离郁证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率先伸出了手，郁证赶忙握住她的手摇了起来，说：“没想到您居然知道地上之民的礼仪。”
老太太笑了笑，说：“这又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东西。”
“如果每一位衍摩婆默达人都像您一样包容，我就不用头疼当下的事务了。”说完，郁证松开了两人的手。
老太太把她刚刚放下来的手放在另一只手上：“这是身为衍摩婆默达人的我应做的。衍摩婆默达已经安逸太久了，人们的自大和顽固已经开始动摇昔日高尚的灵魂和智慧。他们总是觉得我疯了，但事实上我才是那个清醒的人。何时衍摩婆默达居然以违抗赵笙韵的命令为荣了？”
“在蒙昧之中清醒是需要力量的，愿意唤醒那些蒙昧的衍摩婆默达人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懦夫只会贬低那些英雄来呈口舌之快，可惜英雄们不会把自己宝贵的经历浪费在他们身上。”
鲁琦卡摇了摇头：“我并不这样觉得，衍摩婆默达之所以能如此繁荣昌盛，是因为我们历来团结一心。当我们中有人出现错误，就会有人负责修改，总有一天我们能战胜那些看起来不可翻阅的障碍。无论是以往、还是这次、还是之后等着我们的错误，衍摩婆默达人无所畏惧。”
看着说得越来越开心的两人，室利密多罗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于是她偷偷地、偷偷地、溜了……
等到郁证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些年轻的小姐妹们边吃边聊。郁证听到她们在说有关于服装的事。他也没有心急，而是站在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等着她。没过几分钟室利密多罗就注意到了正在看着她的郁证，急忙离开了那些小姑娘们，小步跑到了郁证旁边。还没等她说话，郁证就微笑着说道：“聊得还开心吗？”
“哈？你说什么呢？”
“我是在问你和她们聊得怎么样，毕竟你一直在我身边当挂件我也过意不去的。”
室利密多罗又上下打量了一遍郁证，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一样问道：“我一直挺想问的，为什么你都有了赵笙韵了还时不时一幅情圣样？”
“有吗？”郁证耸了耸肩，“我一直觉得我的行为就停留在礼貌的界限之中啊。如果你觉得我的行为是在向您释放好意，那我只能说是你周围的人操蛋过头了。”
“所有的情圣都觉得自己没有对任何人表露好感，但他身边的姑娘们就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你应该感谢赵笙韵的。”室利密多罗脸上的表情表示她正在为郁证的回答耿耿于怀，但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话题道：“你和她聊得怎么样？”
郁证抬头看了看天，说：“就那样喽，假意示好，貌合神离。我果然不应该指望有人理解我的事业。”
“这还不够好？我看着达兰萨拉的老婆就差行为上没成为你忠实的拥趸了。”室利密多罗又拿出了笔记本，等待着郁证的回答。
郁证轻轻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太年轻，鲁琦卡一看就知道是单纯的因为我们的处境比较可怜决定帮助我们，她并没有把地上之民看做和衍摩婆默达人一样的生物。”
“嗯……你是这么觉得的？”
“是事实就是这样。”
“我觉得不妥。”室利密多罗收起了手里的笔记本，“她都支持让地上之民住进来了唉，我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倾向于她就是单纯的没意识到地上之民进来以后会干扰到她的生活。”
“那你也太小看她了。就是刚刚到衍摩婆默达的阿拉格都没有这么不聪明。”
“可别小看阿拉格，他聪明着呢。”郁证抖了抖自己的飘带，“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上，你要不不要再跟着我到处乱跑，去找一个有同龄人和美食的地方聊聊？毕竟这里可是宴会，你又不需要像我一样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在这劳累。”
室利密多罗又打量了一次他，说：“难不成你就特别享受女孩子崇拜你的目光？我明明都告诉你这样会让别人爱上你了。”
“那无非就是多一段自以为是的爱情罢了，我又不可能真的爱上别人。假如我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我就不会在这里忍受他们的诽谤了，尤其是我的听力特别强的情况下。你都不知道在隔壁拐角有多少人正拿着什么难听的词骂我。”
室利密多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接着说：“不对，你以前可没有这样对我，没必要现在献殷勤。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郁证很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好好好，我现在要去做一些你不在场才能做的阴谋诡计去了。我还没有那么关心你的好坏。”
“呦~~难不成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在关心我？”室利密多罗腔调拉的很长，极尽阴阳怪气能力。没想到的是，室韦蒙兀居然真的点了点头，语气如常地说：“是，真的有。大概占到我这样做原因的两成到两成半之间。我确实挺过意不去的，毕竟你是被我拉到这里来当我的女伴，还要担不存在的骂名，我还让你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如果你连玩都玩不开心，那我确实觉得我有点过分了。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愿意吗？”
最后室利密多罗还是答应了郁证的要求去找个地方自己玩了。而郁证终于也找到了一个开展自己计划的机会。
之前郁证就说过，衍摩婆默达真正的统治者其实不是什么衍摩婆默达神殿，而是那些宗族和手里有衍摩婆默达重要产业的家族。别看郁证现在已经解散了衍摩婆默达神殿。以他们为代表的守旧势力甚至不能算是伤筋动骨。
郁证之前花了一点时间整理过宗族的资料，发现衍摩婆默达真的就是神仙地方。在长达一万年的时间里，以家族为单位的组织野蛮生长，最后就形成了以产业和职业为存系的宗族。往往都是一个姓氏管理着一个产业。这个姓氏的孩子基本上都会参与家族产业，就像是负责理发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个姓，他们生下的孩子也会学理发。别的姓氏的人想来抢活不但要面对垄断，还要面对来自自己父母的反对。长此以往形成了家族单位的行业垄断和技术壁垒。而因为衍摩婆默达的普遍富裕，人们往往也不会主动跨越这个壁垒。
就这样，各行各业都被一点点垄断了。本来衍摩婆默达发展就慢，更何况这里的历史就真的见鬼。在很久以前，当时还没有衍摩婆默达神殿这档事的时候，衍摩婆默达就出现了凭借资历和威望参与到衍摩婆默达人生活中的管理机构。这样的机构往往是那些大宗族的族长们带头，通过开会的方式解决衍摩婆默达出现的纷争。后来这个机构就成为了宗族长期存在的基础，他们很有效的避免了宗族之间发生内耗。等到衍摩婆默达的大部分产业基本上都被垄断了，宗族势力也就不可撼动了，他们都变成铁板了。没人会越雷池一步，也没人不满这样的现状。
假如衍摩婆默达不是所有人都不愁吃穿，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人人有产业的情况的。
本来哪怕是在衍摩婆默达，这样的宗族铁板也会因为新兴的宗族争夺话语权而瓦解。但就在宗族势力摇摇欲坠的时候，那个想出培养职业公务员的天才又出现了。他这个主意直接让管理阶级成了一个产业，那些姓氏变成了职业生产管理者的家族。所以身为专业者的他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宗族的调停人。以往的衍摩婆默达神殿干得相当多的一件事就是调停宗族的关系。
哪怕现在神殿没了，那些宗族还是在的。甚至因为衍摩婆默达神殿依旧保持了一些先进性而非单纯的父死子继，他们甚至是先进部分。郁证打垮了他们实际上加强了宗族。
而郁证也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对付整个衍摩婆默达是不现实的，所以他必须找到衍摩婆默达宗族这块铁板的突破口。很巧的，郁证找到了四个人：邺先陀婆、摩利僧诃、屠蚩俾罗、迦梨取那。他们分别是南德娜、尼赫鲁、文卡塔帕、丝丽娜迦的父亲。
郁证已经和邺先陀婆有过接触了，和郁证想的差不多，在衍摩婆默达邺先陀婆也是以其不好相处而闻名的，郁证打听到他一贯对人刻薄和吹毛求疵。正是因此，他可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而摩利僧诃这个人就离谱，因为他是真正的宗族代言人，如果选一个人来代表整个衍摩婆默达的宗族势力，那么他就是那个被选出来的人。因为摩利僧诃为人宽厚正直、广结善缘、而且家族声名显赫，所以几乎所有的宗族都要给他面子，而他的好人缘也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助力。
屠蚩俾罗是文卡塔帕的父亲，他和他的儿子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郁证惊诧地发现他的风评和他儿子的居然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不用改。他是宗族中最擅长拉帮结派，人缘最好的哪一个，不过因为他总是优柔寡断，所以才没有压制摩利僧诃的势头。
迦梨耶取就有趣了，作为丝丽娜迦的父亲，他一贯以低调沉稳著称，很多人提到他时只能干巴巴地说：“他是个好人……嗯，是个好人。”这让郁证非常难受，毕竟这有可能是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这么一点情报算什么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人缘、智商、性格什么都行，但没有突出的地方。
如果你还不能理解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那郁证会告诉你说摩利僧诃就是那个RPG游戏中常见的正义一方总瓢把子。邺先陀婆就是站在他旁边一脸阴沉，玩家们都不喜欢的阴角。屠蚩俾罗是哪个帮助所有玩家，最终BOSS前可能要被邺先陀婆卖的那个大哥型角色。而迦梨耶取就是一切尘埃落定以后负责收拾残局的背景板。
郁证的目标就是以和善著称的屠蚩俾罗，郁证能听到此刻他正在和自己的儿子待在一起。郁证想试着拉拢一下他，就算不行，也要看看衍摩婆默达的宗族对于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当郁证找到他们的时候，屠蚩俾罗正在对他的儿子说：“……此你就和那个审判庭庭长好好相处，我们从不为别人的谣言和偏见就看低一个人。而且你不是觉得他为人还不错吗？”
文卡塔帕的脸上写满了纠结：“话虽如此，但毕竟……”
屠蚩俾罗瞪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的话憋到了肚子里。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屠蚩俾罗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家从不提倡偏见。假如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就自大，那我就要好好地教训你一顿。我的儿子不是这种自以为是的混蛋。既然你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就不要为别人而动摇。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对你不满的人才是真的不值得深交的人。记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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