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章我的工作
郁证按住额头,思索着。他知道赵笙韵的时间观念是什么样的,很可能实现这个目标要花个几百年,而到时候郁证连渣都没了……
郁证沉默了一会,大致的确定了对付衍摩婆默达神殿的初期办法。之后,他开口了:“好吧,既然这样……我需要你的帮助。”
“嗯。什么都可以。”说完赵笙韵举起手边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就被苦到直吐舌头。
“这也太……太苦了吧。”她闭着眼睛,对郁证抱怨着,“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这是我的口味了。如果你要喝的话需要加一些白糖和牛奶。”说罢他一挥手,想着给赵笙韵的咖啡里加一些方糖。
刚开始的时候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后,桌子的一处角落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哒哒”。没过一会,郁证看到在他视线死角的地方出现了一只骑着骡子的小人,大概只有十厘米高。他穿着宽大的长袍,一幅风尘仆仆的商人模样。没过多久他就到了赵笙韵手边,接着他打开骡子驮着的布包,里面正是一块块方糖。他把那些方糖一个个放在赵笙韵的咖啡里,放完以后朝着赵笙韵行了个礼,又骑着骡子走了。
赵笙韵也对他点了点头,至于郁证则傻傻地看着他俩。
这未免也太梦幻了吧。
郁证感慨之际,赵笙韵已经喝了一口咖啡,虽然还是被苦地吐了吐舌头,不过到底是能喝下去了。
郁证一拍手:“回到正题上来,如果想要快一点搞定这个问题,我需要你听我的。首先,你绝对不能亲自介入这个问题。”
“可以,不过……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王牌,如果太早打出去的话就太可惜了。而且你随便介入会导致我举步维艰。”
“这又是为啥?”
郁证深吸一口气,说道:“在绝大多数衍摩婆默达人眼里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我之所以能把所有大师叫过来,并且让衍摩婆默达神殿投鼠忌器,这些全都是依靠着你在衍摩婆默达建立的威望。”
“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崇拜着你,而是崇拜着他们心中的那个赵笙韵。每当你做出与他们期盼的不一样的事情,就相当于是在消耗这部分威望。他们期望着的是完美的你,可你并不是完美的。所以决不能直接介入其中。”
赵笙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目前这样就好,之后可能会有新的要求,走一步看一步吧。剩下的……相信我就行了。”郁证笑了笑。
“我还是不太懂,为什么不能呢?只要我下达命令让地上之民进来就行了。虽然衍摩婆默达会动摇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不就好了吗?”
这过一段时间怕是就把几千年过去了。
“不行的,如果真的直接把他们放进来的话,衍摩婆默达人会自发的隔离地上之民。商店不会对地上之民开放、教师拒绝教导地上之民、不会有任何衍摩婆默达人主动接近地上之民。虽然这样的情况会在几百年以后消失,但在这段时间里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是无法接受的。”
“那……那你要怎么做?”赵笙韵似乎不能接受,她急切地问。
郁证回答:“培养他们,让衍摩婆默达中的一部分相信地上之民和他们是一样的。当这部分人的力量超过原本的衍摩婆默达人时就算成功了。”
赵笙韵听得头昏脑涨的,她问道:“这又是什么呀?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许说想一下,我才不想变成遇事只会想一下的笨蛋。”
郁证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那我就从头说了。首先要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人类这一个群体。用一种较为简单的方式研究,就是研究它的力量对比。”
“在人类社群中,从来都是强大的压倒弱小的。阶级与阶级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团体和团体之间。强大的一方总是能够压倒弱小的一方。我们甚至可以说人类社群内的一切都是为了提升力量而存在的。”
“决定力量强弱的比较关键的因素是生产力,但衍摩婆默达这个地方不能这样,因为这里其实只有你在进行生产。所以我们不能简单的利用生产力来估算群体和群体之间的力量。”
“所以我们选择一个更简单的因素:人数。”
“哪里有力量,哪里数量就成为了主人:因为它更具有力量。无论在什么时候,人数都是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人数多的群体总是比人数少的群体要强大。尤其是像衍摩婆默达这样所有人都不事生产的地方,人数更是近乎等于力量。”
“所以我们只需要思考如何让认为地上之民和衍摩婆默达人是一样的人多过其他人就行了。”
郁证停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问道:“你听懂了吗?”
赵笙韵呆呆地看着郁证,脸上满是茫然。之后她才说道:“我想了一下……”
“那也行,懂了就好。”郁证笑着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那么……我们该怎么让大家信服呢?”赵笙韵又问到。
“也很容易,像衍摩婆默达这种阶级流动几乎没有的社会,对于权威实在是太看重了。只要树立一个足够高的权威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加入到其中。而且我觉得这里应该没有经历过大范围的舆论引导和人设塑造吧。树立一个权威还挺容易的。”
“老公,你慢一点……我又听不懂了。”
郁证又叹了一口气,他耐心的对赵笙韵解释道:“人类中的绝大部分其实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他们干什么一般取决于周围人在干什么。跟着人群会让他们产生一种自己比较安全的错觉……哦,这也是因为我之前说的人数问题,人数多了群体的力量就会强大,他们就依靠这样的方式保全自己。”
“但,如果依靠这种方式的话,那不是需要让支持我们的人人数超过不支持我们的人数吗。如果我吗已经是人数最多的群体了,为什么还需要他们的加入呢?”赵笙韵忽然打断了他。
郁证有些惊讶的看着赵笙韵,他真的没有想到赵笙韵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目光让赵笙韵不好意思起来,对他说:“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呀?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人类是什么样子的,但我不笨的。”说完还亮了亮虎牙。
这个样子,戳到了。
郁证咳嗽了一下,压抑着自己的笑意说:“你的进步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多了,有点惊讶而已。要知道人类社会里很多人几十年都想不清这个问题。”
“然后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诚然,我不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所有衍摩婆默达人都加入我们,但你还不知道一点:大部分人判断人数多少都是判断不对的。他们喜欢通过一个到两个证据就相信一件事情,判断人数也是这样。他们往往会只因为在十五分钟以内遇到三个人说同一个事情就认为这是真实的事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什么叫调查。”
“如果只是懒于判断也就算了,当他们认定一件事是正确的时候往往过于固执,他们羞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而选择一条路走到黑。同样,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止损。”
“既不懂调查也不懂止损,导致他们总是勇敢的选择道路然后谨慎的改变。事实上一个人应该慎重的选择,勇敢的改变才对。”
“好吧,说的有点远了。回到最初的问题上,刚才我说明了人类的特点,答案应该就很明显了……”
“不懂。”赵笙韵果断地回答。
“呃……好吧,我们只需要制造一些‘声音’,让他们误以为这样的人很多就行了。毕竟他们总是喜欢假设每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
“让那些有威望的、说话管用的人支持我们。让舆论支持我们,让他们误以为支持我们的人很多就好了。”
“那,那我们怎么才能做到这些啊?”赵笙韵看起来有些慌张。
不知不觉间,郁证的脸上依旧出现了诡异的笑容。他说道:“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第一步,就是要干掉所有的现有权威。”
“阿拉格,你说我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与赵笙韵分开后,郁证直接找到自己忠心耿耿的侍卫。在充足的睡眠后,阿拉格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所以郁证很好奇室韦蒙兀到底是怎么才能把他养到身高两米、膀大腰圆、红光满面的。
“您当初可是带着我刨光了方圆六十里所有的兔子洞啊。”阿拉格这样回答。
“哦。”郁证不咸不淡地应答到。阿拉格也没有接着说下去。
“我们今天是要去那个宣讲厅来公布大师们的罪行。我先联络一下古瓦哈提和勒木库纳他们两个,然后我们两个再去整理证据。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准备一些护具,那里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被钉起来了。”
阿拉格点了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了。
郁证啧了一下,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阿拉格摇了摇头。
“果然,不能指望你能这么快就学会质疑我。我们走吧。”
勒木库纳是内环的宣讲员,主要的工作就是将内环的重大决策通过宣讲告知衍摩婆默达人。
这职位说不上好,勒木库纳一直觉得它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哪怕是神殿的学徒也可以轻易的做好这件事。勒木库纳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事情,只需要念好手头的稿子就行了。唯一的难题就是偶尔会有人询问他具体的内容,勒木库纳一般会选择通知听众自己会在第二天做出回答,然后去询问那些学者们。就这样最后的问题也消失了。
工作单调只是一方面,最关键的问题是宣讲员的待遇并不好。虽然名义上他是内环的宣讲员,但他实际上是归宣日堂管辖的。也就是说他是外环人员,却不得不在内环工作。
如此尴尬的处境导致内环和外环都不待见勒木库纳,内环的人把他当成是外环的走狗、外环的人觉得他是内环的喉舌。每一次勒木库纳去找他的顶头上司领工资的时候都没有好脸色看。内环的人看不起他、外环的人不待见他。
如果说这个职位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比较清闲了,不用害怕惹上什么麻烦。但这也只是到今天为止。
“您好,室韦蒙兀王,我……”
“同好,愿您心宁平安。”室韦蒙兀的脸通过传声石出现在他面前,此时的他换上了得体的衣服,看起来非常精干。勒木库纳甚至不太敢直视他。
“您,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愿你心宁平安。”室韦蒙兀又向他问了一次好。
“是,也愿您心宁平安。请问您突然找我是为什么呢?”
“我需要使用内环宣讲厅大约一个明时(郁证是这样翻译的,换算过来大约四个小时)。大概是在下午的那个时间。我希望你能组织场地和通知其他人,正午时我就会到哪里去看看情况。请问可以接受吗?”
“哦哦,哦!可以!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去办。”勒木库纳听到以后立刻答应了。
“非常感谢。”说完,郁证就关掉了通信。
勒木库纳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他刚刚是说了谢谢吗?”他解开了自己的外套,不知为何,他居然因为室韦蒙兀的那一番话感到有些热。从来没有人会这样说、会向他问好并且向他道谢。虽然室韦蒙兀只是个土人,但他依旧不由自主地开心起来。
“我看看,场地不用管,我只需要到楼顶发布通知就行了。还要准备一些……”勒木库纳哼着小调就去干活了,甚至忘了通知达兰萨拉……
很快,室韦蒙兀下午会到宣讲厅进行宣讲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衍摩婆默达,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往宣讲厅赶。还没到中午,这个占地庞大的建筑已经是堵得水泄不通。哪怕如此还是有一大帮人被挤在外面进不来。有一对巡天士和学者都不得不挤在一个位置上,当然,这个位置很快就空了出来。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大人物们都是有特权的,在最靠近宣讲台的地方,内环和外环的大佬们自觉地分坐在两边,就连不知多久没有消息的扎渡都出现了。
虽然大人物们看起来还是挺和蔼的,但他们在打过招呼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交谈,甚至连眼神交集都很少见。
坐在主位上的是达兰萨拉,三位庭卫如今只有他一个在场,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坐上了主位。当然,在他来之前已经骂过勒木库纳了。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宣讲厅此刻变得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讨论着那个土人会做什么。之前他抓走了神殿所有的大师一事已经闹得衍摩婆默达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时间还没到吗?”达兰萨拉闭着眼睛询问着他的下属。而被问到的人立刻回答:“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宣讲台旁边的大门就被打开了。室韦蒙兀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缓步走进了宣讲厅,身后跟着他的仆人和……
“古瓦哈提?”克久霍拉震惊地看着他的师傅。此时他面无表情地跟在那个土人后面。
“都闭嘴。”扎渡皱起眉头,厉声呵斥周围震动的人群,达兰萨拉也做出了差不多的行为。但这样依旧没有任何作用,宣讲厅一下子沸腾起来,有人甚至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喊叫。
“该死的……”不及同样面色不善,“节奏被带到他手里了。”
室韦蒙兀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他走到宣讲台前,先是调整了一下扩音器的高度,然后说到:“离发布会开始还有半个明时。请大家耐心等待,发布会会准时开始。”然后就走下了宣讲台,只留下一群衍摩婆默达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半个明时足够所有人变得焦躁了。就会耍些小把戏。”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但达兰萨拉也无可奈何。
走到后台的郁证拍了拍古瓦哈提的肩膀,微笑着问到:“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古瓦哈提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说:“不用试探我,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郁证送开了手,笑着说:“那再好不过了。”说罢他就走到一边观看起墙上的绘画了。
古瓦哈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阿拉格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会不会有一些魔咒用来让人嘿嘿直乐。但他努力地咧开嘴角,发现并没有。
宣讲厅很大,并且呈现一个长方形,其最里面就是宣讲台了,一排排的座椅向外扩展,在顶上还有一个影放石(郁证知道它叫什么了)。很明显,这个建筑在设计最初就是为了宣讲而建造的。
如此震撼的土地浪费,让自认为小家子气的郁证非常羡慕。
这个建筑大概高二十米,完全没有第二层,墙壁的绝大部分都是由巨大的彩色玻璃做成的。每一扇玻璃都绘制着郁证不知道的历史故事。而建筑的主题重量依靠玻璃之间纤细的柱子支撑。郁证在这里的房顶上看到了类似于斗拱一样的结构,想必是用来分散重量的。
但哪怕是如此重要的部位衍摩婆默达人也没有让它歇着。从宣讲台到大门口一共有三十六个柱子,每一个的主体居然都是一个人的雕像。他们有的张开双臂、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手持卷轴、有的身披长袍。一眼看过去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相同的。
这里的所有地方都充斥着衍摩婆默达式的奢华:座椅用贵重的金属和华美的宝石装饰着、从天花板上垂下长达十几米的挂帘、地上铺着干净的红色地毯、金色的烛台、檀木的熏炉、彩色的雕像充斥着郁证的眼球。当太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到宣讲厅里,一切都在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却又被熏炉里冒出的烟雾晕开,让这里朦胧了。此时,一种神圣的意志仿佛降临与此,人与神的联系就这样建立起来。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就是宣讲台,那张讲台是由纯银打造,在桌子的四角雕刻着四个骑着鱼的孩子,再上面一点是一个张开双翅的猫头鹰。桌面上用金子写着一排衍摩婆默达语:我所言者,具为真实。
在它背后,六个巨大的石质雕像并成一排,全都看着宣讲台上的那个人。他们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只有栩栩如生的面貌在述说着他们在看着你。在他们脚下是六个奇形怪状的黑色怪物,他们全都痛苦的抬着雕像。在怪物的额头上写着他们的名字:恐惧、谎言、狂妄、怯懦、无知、冲动。
在六个雕像上面,是一个只有一人高的雕像,男身女面、体生六臂,正是赵笙韵。她的脚边是一群只有十几厘米高的小人,脸上全都挂着惊慌与不解。那群小人和赵笙韵的眼睛都在向前看,不知道是看着发言的人还是看着那些听讲的人。
通常这样的建筑会给那个发言的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但郁证不在乎。
“勒木库纳?”
“啊,我在我在。您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时间这里没有人吗?”
“有的有的,平常上午除了我和我的属下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那我有朝一日会来这里看看的,到时候你记得要放我进来啊。”郁证笑着对勒木库纳说到。
毕竟以后要经常来呢。
这半句话郁证没有说出口。
虽然半个明时并不长,但宣讲厅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就连扎渡这样老牌的学者都一个劲的看表,更别提像克久霍拉这样的刺头了。
在所有人的焦急等待中里,时间总算是到了。室韦蒙兀终于打开了后台的大门,走上了宣讲台。奇异的是,当他走上宣讲台的时候,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的步伐沉稳又非常坚定,脸上虽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他锐利的目光却展现出他的锋芒。当他站在台上俯视着下方时,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这个样子达兰萨拉非常熟悉,当他年纪不大的时候也是这样,意气风发充满自信。当时的他在整个衍摩婆默达神殿都是出了名的帅气,不知多少女人都在背地里喜欢着他。而如今达兰萨拉也不得不承认,室韦蒙兀比当年的他还要帅。
郁证看着下面的人群,努力地掩饰着自己抖动的双腿。他知道当一个人上台演讲的时候只要样子够漂亮,那么他说的话就是对的。最起码大部分时候是这样的。
他的心跳在加快,不但是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还因为他那人来疯的老毛病。像这样的场合他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并且做出一些神经病一样的举动。
最后,他看了一眼宣讲台和观众席之间的那个栅栏。
看起来很结实。
“我在这里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本次新闻发布会主要是针对我之前调查出的问题进行发布。以下所言句句真实可信。”郁证成功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非常严肃的男低音。
“我很遗憾地通知衍摩婆默达的诸位,在衍摩婆默达神殿高层之中,尤其是大师之中,出现了极其严重的信仰问题。”
“在所有接受调查的大师中,只有首席大师古瓦哈提没有背叛赵笙韵。其余所有大师都在实际上背叛了赵笙韵。”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宣讲厅。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他们站起来大声质问乃至辱骂郁证,更有一些人朝着宣讲台上投掷东西、甚至想要冲上台直接把郁证拉下来。就连达兰萨拉和扎渡都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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