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说他太瘦了
云香楼是京都最大的一家青楼。
楼里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精通琴棋书画，因此这云香楼只做达官贵人的生意，平常的老百姓可连踏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要不您就别进去了吧？”
池川先在已经是领了令牌的正式的公主府的侍卫了。
看着这金碧辉煌的三个大字，池川即便是因为年纪小没去过，可也是听说过里面是不允许姑娘进去的。
萧玉却不在意，摆摆手，自己抓起裙摆就下了车，红蔷连忙跟上，却被人拦在了门口。
“你们是谁！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萧玉瞧着这长得獐头鼠目的人，还穿着一身大理寺官差的服装，正想说些什么。
谁知这人人长得丑胆子也挺大满，见萧玉长得好看还想动手。
刚下马的舒陵刚想阻止，就听见了嘭的一声，那人整个人被甩出了云香楼，正好摔在他的马前，昏了过去。
后面守在马车前的侍卫微微张大了嘴巴，一脸复杂的看着突然挡在萧玉身前的少年。
好快！
他们都没有看清少年的动作，人就被少年扔出去了。
少年一脸戾气，瞪着舒陵：“你们大理寺的人怎么回事？连长公主都不认识？长公主是能碰的吗？”
萧玉抬手拍拍少年的肩膀，少年让开。
红蔷向他投以赞赏的目光，本来她还觉得萧玉留这个人下来是个麻烦。
现在倒是觉得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三人一起走进了云香楼。
舒陵瞧着这人脸色阴沉，他一直知道这人手脚不干净，却无奈一直没有抓到这人的把柄。
他抬手让身后的人向前来：“抬下去，告诉他以后不必来了。”
“是！舒少卿！”
……
萧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主要是以为太恶心了，比扒皮的尸体还要恶心。
先前在楼下舒陵一直劝她她还不以为然，如今一开门，便被里面的血腥味熏了一脸。
入目的是一具被掉在横梁上的尸体，正面朝着大门，他的腹部被剖开，里面的脏器都被掏了出来。
一截肠子还掉在半空，他们推门进来有风，肠子便跟着尸体一块晃动，血竟然还没有流尽明明地上已经染了一大片。
却还有几滴随着肠子的摇晃甩出来了，落到没有血的地上。
那场面，恶心极了。
萧玉再也没有忍住，快步去了外面。
可惜良好的礼仪让她死活忍住没吐，憋在心中难受极了。
虽然池川看到那场面，腹中也有些翻江倒海，可他更关心萧玉。
红蔷本想过来，可是被舒陵拽住了，拉进了里面验尸。
“公主，没事吧？”池川不顾君臣之礼扶住她，她本来就身体虚弱，此刻脸上更加苍白了，这让他有些担心。
萧玉腿一软，倒在了他怀中。
这下可把小狼崽吓到了，池川连忙打横抱起萧玉就要往门口跑去。
萧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本宫没事……”
池川慢慢稳住脚步，精致的脸紧绷着，目光带着担忧，悠悠的看着萧玉：“可是您……”
萧玉能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是在害怕吗？
她摇摇头：“没事，放本宫下来吧。”
池川却有些倔强，想将人送会公主府。
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本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接触到这样的场面，可是她却为了他。
只因为救了他，她被迫东奔西跑，去破案，去证明她的清白。
也许她的本意并不是为了他，可是，她救了他，她收留了他，这就够了。
哪怕是她有目的，他也认了。
她以后会是他的主子，他会用尽一切去保护她的安全。
见小狼崽冷着一张脸，并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她只好实话实话：“你太瘦弱了，你这样抱着我，我有些难受。”
……
等红蔷验完尸下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少女坐在大堂供云香楼姑娘们跳舞的舞台前的桌子上喝水，而少年蹲在门口幽怨的看着少女。
“上面情况怎么样？”萧玉见到他们下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死者是被吊上悬梁后，被活生生的剖腹，流干血而死的，跟前两具尸体一样，死者被凶手行了宫刑。口中也塞有布条，这是第三个。”红蔷将自己验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舒陵自然也是听徐仵作说过红蔷验尸发现了啥，不然他今天早上也不会来公主府借人。
“你说死者是兵部侍郎？”
舒陵听见萧玉这样问，他点点头回答：“死者正是兵部侍郎骆乾，他在朝为官十五年，为人处事还算是圆滑，就是平常有些小爱好。”
萧玉小时候曾经去御书房玩，曾经偷偷的翻了圣上的奏折，有人弹劾骆乾。
可是父皇说这人办事还算利落，就是平时喜欢去楼喝花酒，他做的又不是些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
因此，圣上也就一只眼睁一只眼闭了。
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就死在青楼中。
“红蔷，你可有发现龚清跟骆乾脸上有人皮面具的痕迹？
红蔷摇了摇头。
“这么说来，也就只有林二脸上是戴着人皮面具了……”萧玉喃喃，然后想起了什么，问舒陵，“你可找到了林二的真实身份？”
后者摇了摇头：“已经让人将他的样子画下来了，粘贴在京都各处，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来大理寺提供线索。”
就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说，他们一定是关系的。
但此案现在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口中都有布条，而他们都被凶手处以宫刑。
凶手一定不是随机抽选人的，可是一个更夫，一个大理寺丞，和一个兵部侍郎，他们三个之间会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
如果是后面两个人，也许可以解释为，是因为朝廷的某些纠纷，他们共同处理的什么事情，可是一个更夫，为什么会跟两位官员扯上关系？
现在的案子越闹越大，京城的人估计开始人心惶惶了，他们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下去，凶手写的是第三个。
这就意味着一定还有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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