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熟悉恐惧的图案
司徒凝汐鼻子一酸，泪水地落在被单上，秦月歌的心有些抽痛，替她擦了擦泪：“凝汐……”
“你为何不告诉我？还骗我说，你是故意打掉的？”司徒凝汐问道。
“对方对你下毒，目标显然是你，若是早让你知道这事情的蹊跷，你必定追查到底，你失去孩子，难免冲动，万一中了对方的圈套，岂不危险？倒不如让你以为是我打掉的孩子。”秦月歌解释道，这是他瞒着司徒凝汐的原因之一。
当初他说要打掉孩子，不过是一时气话。
秦月歌气司徒凝汐对他所做的一切，气她让他无法跟洛沁朵在一起，可他知道那孩子对她的重要性，他绝不会下狠手让她难受。
后来司徒凝汐中毒，孩子不得不打掉。
他从不给她好脸色，便顺水推舟，将打掉孩子一事往自己身上揽，想着即便将来和离，司徒凝汐也只会恨他，不会再爱他。
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才是最先放不下的那个。
“你也在乎那个孩子，对么？”司徒凝汐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不似过往的冰冷，反而有些温暖。
秦月歌撑起身子，凑近她：“那是我的骨肉，你说呢？”
司徒凝汐心底划过一丝悸动，把脸埋在秦月歌怀里，哭得更加委屈：“以后不许再骗我！”
“好！”秦月歌柔声应道，以后，他也不会再让下毒之事再发生。
这次那幕后之人下毒害死他一个孩子，这笔账，他记下了。
秦月歌的伤恢复的速度超乎常人，每晚拥着司徒凝汐入眠，睡得香甜。
翼王府一案，那些失踪的婢女虽已找回，且无伤亡，可案子一日为查明，便始终是隐患。
那些婢女又似被洗了脑一般，对失踪那段时间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
秦月歌不敢耽误，身体稍有些好转便亲自跑了一趟翼王府，司徒凝汐不放心，只得跟随。
“这么快便能出门，看来秦阁主恢复得不错！”南宫翼见秦月歌与司徒凝汐一踏进王府，便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气息与往日不同，出言调侃道。
“多谢世子关心，是凝汐照顾得好！”秦月歌勾唇，一脸得意的说道。
南宫翼冷哼：“不知秦阁主让人把沉鱼姑娘送进我翼王府是何意？”
“世子常说，凝汐曾是你的未婚妻，如今凝汐已是我霁月阁的夫人，我自然要还世子一个人情，沉鱼姑娘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知世子可满意？”秦月歌刻意咬重了对沉鱼姑娘的夸赞之词，见南宫翼脸色沉了几分，心下十分满意。
这话说的，饶是司徒凝汐都觉得他欠扁了，被他拽着的手晃了晃，示意他别太过分。
秦月歌竟让人出乎意料的闭了嘴。
司徒凝汐打起了圆场：“南宫哥哥，沉鱼姑娘那日在太守府作证，可是为你我省去不少麻烦！”
秦月歌浅笑：“还是夫人懂我！”
南宫翼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也猜到了秦月歌把沉鱼送进他府中的原因。
“凝汐，我与世子有要事商谈，你若觉得无趣，便去院子里随便转转，翼王府你熟得很！”秦月歌看向司徒凝汐，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好！”说罢，转身向后院走去。
南宫翼见秦月歌的视线久久离不开那抹身影，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秦月歌对司徒凝汐并非那般无情。
“假扮我在烟雨阁闹事，又送来证人替我解围，秦阁主这个人情送的未免太过牵强！”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凝汐，世子当真要与我算得这般清楚？”秦月歌笑道。
“哼，你我这笔糊涂账若要算清楚，怕是这辈子都算不完！”南宫翼冷声道：“看在你伤势未愈便来替我翼王府查案，我此番便不与你计较！”
秦月歌一笑置之，他又岂会不知，南宫翼并不在乎他何时查案，不过是看他与凝汐夫妻和睦，才不与他计较。
“听凝汐说，岳父近日常来翼王府，怎不见他与翼王？”
“自我接手王府以来，父王便做起了闲散王爷，与漠北侯一起下棋钓鱼，好不自在，今日又不知上哪儿逍遥去了！”南宫翼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这些天忙进忙出的，果真是头疼的很。
秦月歌搁置唇边的茶杯，闻了闻茶香，又放了回去！
“秦阁主莫不是对我府中的茶不甚满意？”南宫翼问道。
“茶是好茶，却不是品茶的时候！”秦月歌意有所指的说道：“世子当真以为，他二人是出去逍遥了？”
“秦阁主以为呢？”南宫翼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
“漠北侯一来洛城便提起过，此行是为了寻找两位公子的下落，如今洛城诸多怪事连连发生，二位公子又还未找到，侯爷与翼王又怎会如此清闲？”秦月歌分析道：“世子找回失踪婢女那日，漠北侯与凝汐都来过王府，凝汐曾随我一起办案多次，形成了一些查案的本能，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线索，必然跟侯爷提起过，我与她在烟雨阁那日之后所见的一切！”
“在街上遇到王府的婢女？”
“当时这些婢女眼神空洞，眼瞳泛着绿色的光，井然有序的向一个方向走去，能看，能听，却丝毫没有思想。”秦月歌回想起当时与司徒凝汐所见的一切：“不知世子可有听说过摄魂术？”
“摄魂术？”南宫翼狐疑，他本以为这只是民间传言，莫非真有其事？
“摄魂术的传言来自漠北，近日朵儿与凝汐也先后中了锁魂之毒，此毒也来自漠北，虽说都只是传言，可两件事都来自漠北，又都出现在洛城，未免太过巧合？”
南宫翼先前便猜到了些许，如今秦月歌也这么说，他相信秦月歌办案的直觉和分析。
“此时要么如表面所见，真的是司徒家所为，要么，这幕后之人是想将司徒、南宫、洛家，连根拔起。”南宫翼抬眸望天：“这洛城当真是多事之秋，再这样下去，整座城都经不起如此折腾！”
“事已至此，怕是两种可能都涉及，世子当早做打算！”秦月歌提醒道。
南宫翼转眼看向他：“秦月歌，倘若洛家和司徒家出事，你会护哪边？”
秦月歌浅笑：“护该护之人，想护之人！”
南宫翼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好，但愿你谨记今日所言，他日若有负凝汐，我绝不饶你！”
……
司徒凝汐在院子里随意抓了个王府的小厮，问了沉鱼的住所，便走了过去。
沉鱼刚想出门，遇到司徒凝汐，欠身行礼。
司徒凝汐亲自扶起她：“姑娘不必客气，上次你在公堂之上的证词，着实帮了我和南宫世子，这算是对我二人有恩，凝汐今日特意前来道谢！”
“能帮到世子和郡主，是沉鱼的福分！”
秦月歌说这沉鱼知书达理，果然不假。
“郡主今日来访，可是有要事与世子相商？秦阁主的伤可有好些？”
“他也来了，其实今日是他要找南宫翼，我见他大伤初愈，不放心，这才与他一起过来！”提起秦月歌，司徒凝汐脸上有些潮红。
沉鱼并非不谙世事，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盈盈一笑：“沉鱼早就说过，秦阁主在意郡主，如今看来，感情甚笃！”
“他近日确实与以往不同……”
两人正闲聊，前面的聚着几个王府的丫鬟。
“哇，秋槿，你画的真好！”
“自秋槿跟在沉鱼姑娘身边之后，果然不一样了！”
“快说说，沉鱼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秦阁主送来的，会成为世子妃吗？”
“怎么可能？沉鱼姑娘再好，始终是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翼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至少要身家清白吧？”其中一个丫鬟鄙视道。
丫鬟们嘈杂的说话声传进两人而中，司徒凝汐只觉得这姑娘说话太直，这大户人家最忌讳的便是背后议论主人家长里短，更何况是堂堂王府？
正想上前教训两句，被沉鱼拉住了，见她毫不在意的摇头。
“心性单纯，才会如此率真，郡主不必在意！”
司徒凝汐这才按耐住性子，视线瞥见那个叫秋槿的丫鬟，她是这些丫鬟中身形最小的一个，正伏案勾勒着一副精致的图案。
司徒凝汐倒觉得画工不错，挑眉看向沉鱼：“你教的？”
沉鱼看向秋槿的目光带着一丝姐妹之间的慈爱：“这丫头平日便好学，我便指点了她几处，没想到还颇有天分！”
司徒凝汐走进，想看得更清楚些，当那图案清晰地引入眼里，司徒凝汐怔住，许久没有回过神。
这个图案……好熟悉，可是又让她心底生出莫名的恐惧。
“这图案是哪来的？”司徒凝汐看向秋槿，双唇都有些颤抖。
“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印象，自从被世子救回来之后，脑海中就时常闪现过这个图案，我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秋槿如实说道。
“郡主？你怎么了？”沉鱼见司徒凝汐如此反常，有些担心。
司徒凝汐摇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那般：“不……不可能，怎么会出现在洛城？怎么会……”
脑海中无数个光影闪过，头疼的快要炸裂，司徒凝汐紧紧按着太阳穴，疼痛感却丝毫没有缓解。
“好疼……啊……”
“凝汐？”秦月歌刚与南宫翼谈完正事，听府中的下人说司徒凝汐去了沉鱼的院子，他赶到时，竟看到这一幕：“你怎么了？凝汐！”
“秦月歌，我的头好疼！”司徒凝汐紧紧抓着秦月歌胸前的衣服，眼前他的影子都是重叠的。
头疼的同时，晕眩感越来越强烈，直到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凝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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