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头疼的傻鸟
“你——你们是一伙的!”
竹桃给飞渊和海境二皇子解了毒,然后就将主场让给了北冥觞。
她和飞渊蹲一旁吧唧吧唧吃外卖,北冥觞蹲在北冥华身边苦口婆心。
“小弟,我真的没死,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小时候的糗事需要为兄再说一些吗?”
“哈!想要说鲲鳞覆体提前到来有皇叔作为先例吗?天底下哪有这种巧合!”
“不是……”北冥觞一阵心累,“鲲鳞……我说过了,是治疗后的意外结果……”
北冥华梗着脖子:“她跟你是一伙的!你以为我会信?!”
北冥觞:“那你怎么解释,我说的那些只有北冥觞才知道的事?”
北冥华:“监视,窃听,方法有很多,说一些过去的小秘密作为身份的验证,这种套路太老套了!哈!而且你刚才说漏嘴了吧?你说北冥觞,如果你是皇兄,就不会这样自称!”
北冥华一脸‘本王已经看透了你们的套路’的脸,让北冥觞血压直接拉满。
北冥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
北冥华:“哈!暴露了吧?你就是想要我相信,相信皇兄未死,你就可以李代桃僵!狸猫换太子!你做梦!呸!!皇太子的位置只属于皇兄,凭你也配?!”
北冥觞:“…………”
深呼吸!
吸——呼——吸——呼……
血压要遭不住了!
竹桃食量很小,每样菜尝了一小口便结束了用餐。她擦擦嘴站起来,掀开了帽纱,在走到北冥华身边的这几步路中,调整出一张教科书级别的反派脸。
“想知道你的皇兄是怎么死的吗?”
北冥华一愣,立刻咬牙切齿地狠瞪过来。
竹桃眯起一双邪恶的红眼珠,嘴角挂上以神蛊温皇为模板的愉悦弧度。
“可怜啊,他本有活命的机会,可惜遇见了我。”
竹桃天生白子,长相颇为妖异,再加上如今恶意满满的表情,顿时鬼气森森,简直是反派的不行。就连北冥觞这个当事人都差点被唬住,背后嗖嗖的窜出凉气。
因为她所说的完全可能发生,她完全可以做到,如果当初她下毒的时候真想取北冥觞性命,那么北冥觞就真的会无声无息的死去,没人能察觉她所动的手脚。
同胞兄弟,脑补能力一脉相承的优秀。
北冥华立刻红了眼眶,将捆绑他的绳索挣的嘎吱响,真气提了又提,一副要冲上来拼命的架势,噼里啪啦地挣扎乱蹦,像是一尾被甩上岸的鱼。
可惜绳索的质量非常过硬,北冥华扭到气喘吁吁都未能挣脱,只给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你该死!我要杀了你给皇兄报仇!!”
“愤怒吗?痛苦吗?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了吗?”竹桃演上了瘾,整个人的气场在邪恶反派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会将真相讲与你听,就是要杀人灭口了啊~”
“你!你!”
北冥华气的快要翻肚,狠狠挣扎了两下,忽然便停止了动作。
“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丢下这么一句狠话,他便垂下头不再挣扎,发丝遮掩了面容,摊平好似一尾死鱼。
北冥觞还蹲在他身边呢,距离近,隐约听见了吸鼻子的声音,忙给小弟的头发扒拉开一看,竟是已经哭鼻子了。
妈耶,小弟被吓哭了!
北冥觞好久没看过小弟哭鼻子了,愣了一瞬赶紧去关心亲弟弟。
“华弟,她逗你的,我没死,我真是北冥觞啊。”
北冥华一个鲤鱼打挺给自己翻了个面,脸朝下避开了北冥觞的手。
声音闷闷地从土里传来:“别碰我!滚开!就凭你这只丑鱼也想冒充皇兄,我呸!”
北冥觞:“…………”
硬了,拳头硬了!
北冥觞还在犹豫是暴揍小弟一顿还是给小弟擦擦鼻涕。竹桃已经跟个魂儿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了他身后。
“既然他不肯相信你,那……你就没用了。”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北冥觞浑身鳞片都炸起,猛地蹿出去数米拉开了距离。
回头再看,竹桃手指缝间,已然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你做什么?!”北冥觞不敢置信。
“杀你啊~”竹桃笑容甜美而诡异,在北冥觞逃开后,便又指向了北冥华,“或者,杀他。”
“你认真的吗!!”北冥觞的脑回路有些打结,这个神展开让他的心情和血压一样起伏不定。
竹桃:“当然是……假的,我只是想开发一下你弟弟的新玩法。”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气质烟消云散,医者仁心的光辉再次闪耀,易碎品的标签重新浮现,她又回归成了一只无害又脆弱的小动物。
北冥觞被噎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请恕鳞族的脑子很难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海境二鱼苗也顾不上哭鼻子了。他顶着满脸的沙砾警惕地盯着竹桃,扭动着身体一点点挪远,好像一条沙蚕那样,在沙砾中留下一条扭曲的逃跑痕迹。
竹桃:“现在你不需要‘哄他’这个选项了,动手吧。”
大鱼苗的脑子卡了很久才领悟竹桃的意思,在竹桃突然翻脸之前,他正纠结于是哄一哄哭鼻子的小弟还是暴揍他一顿。
北冥觞&北冥华:“…………”
人族的医生都这么可怕的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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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曾经对鸩罂粟说过,鸩罂粟对竹桃隐瞒了一个秘密。
他其实并不完全清楚那个秘密具体的内容,只是凭借鸩罂粟与竹桃之间的种种细节有所推断。正如他所说,任何事只要发生过,就会留下痕迹。
就如同欲星移曾经身患顽疴,是鸩罂粟出手才为他疗愈。
上官鸿信用竹桃作为威胁,与鸩罂粟交换了欲星移的秘密。结果便是欲星移重伤,以至于引发了后续一系列的变数,最终导致海境师相昏迷不起的结局。
同时这个结果也将竹桃引往海境。
这是他的第二重目的——上次的交换,已经让雁王清楚竹桃在鸩罂粟心目中的价值,而引竹桃入海境这件事,则让雁王发现了有趣的线索。
竹桃先天不足,不太能适应海境的无根水,但她自己亦是卓越的医者,还不至于对这种处境束手无策。
但只凭竹桃与鸩罂粟的交情,上官鸿信并不能十分确定,她会如他所愿去往海境。
毕竟竹桃这个人的反应比较异于常人,很不好以寻常推论做出判断。
在原本的预期中,雁王甚至觉得,她对此无动于衷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后来有神蛊温皇在中推动,让事情的发展向最有趣的方向进行。
难以判断是巧合……亦或是神蛊温皇看出了什么,顺势为之,煽动竹桃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利用这件事来试探他行事的目的。
除去神蛊温皇微妙的插手,鸩罂粟也表现出了十分令人寻味的态度。
对于无根水的担忧,鸩罂粟的反应有些过度了。
他既然能放任竹桃独自在苗疆生活,并且在苗疆内乱时也并未现身,可见其对竹桃的能力有相当程度的信任。仅仅增加无根水这个变数,按理说不至于担忧至此。
人之所以草木皆兵,多数时候是因为,担忧着一个不可接受的后果。
鸩罂粟如此,神蛊温皇也如此,恐怕连……默苍离也是。
有那么一个瞬间,雁王甚至觉得,比起师弟,竹桃能够成为‘一视同仁’的例外这件事更让他感到关注。
何况平心而论,竹桃可能是上官鸿信见过的身上秘密最多的人。
“十七年前,药神与幽冥君、天刑道者里应外合,瓦解了名为阎王鬼途的组织。”
“所以呢?”药神对这个脑子有大病的雁王很没耐性,“这件事只是发生的久远,并不算什么秘密。”
上官鸿信:“同年,掌生握死幽冥君收养了一名女童,并开始研究白子的治疗方法,药神也参与其中。”
鸩罂粟脸色不善:“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鸿信:“我曾见到竹桃的朋友登门拜访,她叫他‘明晨’。”
十殿阎王之一,卞城王居住之宫殿,便唤做明晨宫。
鸩罂粟脸色大变。
雁王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上前一步,张口欲言。
鸩罂粟掉头就跑,完全没有注意到雁王想要嘴炮的动作。
上官鸿信:“…………”
算了……个屁!
雁王依旧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神情,向鸩罂粟绝尘而去的背影缓缓道:“鸩罂粟,你极力隐藏的秘密……已经暴露了。”
四下无人,上官鸿信板着架势说完了这句,才舒畅地长吐出一口气。
舒服了!
就如同上官鸿信用竹桃威胁鸩罂粟一样,很显然,阎王鬼途也很清楚竹桃的使用方法。看来这个秘密,鸩罂粟知晓,阎王鬼途也知晓,唯独竹桃不知。
竹桃……她到底知不知?!
上官鸿信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做出判断,竹桃行为的不可预知性让他的逻辑思考能力产生了混乱。
从行径来看,大概率竹桃已经知晓了那个秘密。
但从经验来看……
跟竹桃相关的,每次笃定的判断,最后的结果都很不理想。
从经验来看,竹桃似乎惯于引导错误的判断,借此来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
说不定这又是她有意为之,说不定阎王鬼途不愿意如此轻易的使用掉这个秘密,说不定她只是用这种办法来诱导旁人主动向她坦白这个秘密。
雁王惊觉自己脑壳疼,这种纠结的思维矛盾他已经很久没有过。
他可能……对竹桃有点pt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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