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吃完饭姜父马不停蹄出门了，前两天谈的食材供应商还得再压压价格。
母女两则是话了一会家常。
北方烧炕的人家很多，以前母女俩这时候总依偎在炕上说话，姜母做点针线活，姜玉喋喋不休的说今儿个又去看了哪出戏，戏班里又有哪个新人登台了。
南方没有炕这玩意，两人坐在罗汉椅上聊着。
“咱家什么时候茶都喝的这么好了？”姜玉闲来无事饮了口茶，口感清香，汤色透亮，这可比自己之前喝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姜母挑了挑眉：“还懂品茶呢，成天和野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等你上了学，好歹在外人面前装也要装的文雅一点。”
茶嘛，姜玉这辈子是没学过的，是上辈子陪客户喝茶喝出来的心得。
“高雅的我也会啊，琴棋书画咱多少能来点。”多亏在苏二那蹭的几年私教。
姜母头痛，那三瓜俩枣就是做做样子的，她自己在闺中时琴艺就是顶好的，能不知道自己闺女是什么水平吗。
想想自己十三四岁时家里已经开始考虑她的婚事，每天学的都是怎么管家和打理庶务，如果不是遇上了姜玉她爸
虽然姜家不是那种压榨女儿的古板家庭，可姜玉这孩子都十三了还整天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更是样样精通。
在京城的时候三天两头就钻戏园子去了，人家年轻女孩儿都爱新式娱乐，看看电影，跳跳交际舞。
她闺女呢，就爱往三教九流的地方跑，可关又关不住这死丫头，送到学校去收收性子也好。
姜玉要知道她娘这么想的话一定大喊冤枉，现在的电影不仅清晰度低大部分还是默片，咱戏曲可是中华文化的瑰宝，剧情丰富还配合唱念做打，在姜玉这比电影有吸引力多了。
看她娘眉毛越皱越深，姜玉机灵的转移了话题。
“这茶是明前的龙井吧，以前家里不都喝雨前茶嘛？”
姜母回到：“你爹要在家待客，当然得准备些好茶了。”
“妈，你跟我交个底，咱家开酒楼那钱真不是借的吗？”姜玉慢慢蹭到姜母身边，压低声音问。
姜母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就这么粗心大意，你没看看咱家跟京里的院子有哪里不同吗？”
那还真没注意。
姜玉环顾四周，家具倒看不出什么，姜玉对于木材一窍不通，房间里有一个博古架，摆的满满登登。
不就是些常见的古玩摆件嘛，上辈子她老板在办公室摆满了一面墙呢。
“你走近去瞧瞧，小心点拿，别给摔了。”
姜玉随手拿起一个的珐琅彩瓷碗，碗底的落款是四字二行的楷书印着“慎徽堂制”。
嚯，这要是真的的话这碗年龄应该和她爷爷差不多大。
还正好是官窑的落款，难道
我那亲爱的无缘见面的爷爷居然在宫里走私文物？
姜母似乎看出来她的疑惑，说道：“当年好多嫔妃都走你爷爷的路子拿宫里的东西换钱，当时新皇的母妃只是一个贵人，你爷爷也拿了她不少好处。”
我就说一好好的御膳房总管怎么就突然撂担子了，感情是怕秋后算账啊。
姜母拉着姜玉坐到她身边。
“能摆出来的当然还不是最好的，除了金银古董，家里在京城还有田产，姜家祖宅在道康县，那地方虽然我也没去过，可每年都委托了族人打理。”
姜玉疑惑，那为什么以前不拿出来呢？
“咱家有钱也没必要让人人都知道，而且有些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出手的，现在不同了。”
哦，懂了，现在没人追究这个了。
“那外公知道这些吗？”要是知道也不会宁愿断绝关系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吧。
姜母神情冷漠，淡淡道：“知道又怎样，我们这种满身油烟的行当哪里进得了他柴家清贵的门庭。”
看这架势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姜玉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外公，对于上一代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唯一的一点信息还是苏二从她娘那听到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柴家现在过的可不怎么样，你也不要心软拿钱去接济他们，省的寒了你爹娘的心。”妇人说这话的时候眉眼轻蹙，无端像是聚了一汪秋水，欲语还休好不惹人怜爱。
每次看到苏二她娘姜玉都会惊叹女娲的心灵手巧，这张脸居然和她一样是吃米饭长大的，真不可思议。
“好的颜姨，我就是太好奇了问一嘴，人家十几年都没搭理过我，我也不会腆着脸凑上去啊。”姜玉笑着摆手道。
苏二她娘，也就是苏家的姨太太颜姨娘，嫁入苏家的时候正好碰上她爹娘这桩事，才知道一星半点内情。
“小玉改天你帮我约你娘一起出来逛街吧，我这都没个认识的人，想打牌都凑不齐一桌。”
“哈哈好啊。”姜玉干笑道。
姜玉也能猜出颜姨娘的处境，长的过分美丽又不是正室，太太圈和姨太太圈哪边都不想带她玩。
姜玉还是很乐意跟她聊天的，这种颜值陪聊不收钱就偷着乐吧。
“啊，你是来找如之的吧。”到这颜姨娘才突然想起。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苏二在不在吧，我都在这陪你唠了快半个时辰了。
颜姨娘就说：“她前两天去陈公馆看她姐姐了，估计会住一周再回来。”
“那我改天再来拜访吧，今天打扰您了。”姜玉立马起身，歉意的朝颜姨娘笑笑。
“好吧。”颜姨娘看起来犹有些意犹未尽。
“那我就先走了。”姜玉麻溜的走了。
就算对方再好看，尬聊这么久也是会累的。
苏家别墅的花房里，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坐在花圃中央的欧式石亭里，金色的暖阳为周围的姹紫嫣红的花丛打上了一层柔光，映得此情此景如同一幅油画。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这幅静物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娘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和愿意她聊天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苏二幸灾乐祸，她也是忍不了她娘最近太粘人才跑到陈公馆找她大姐，谁知道刚好被倒霉的小伙伴碰上。
姜玉白了苏二一眼，我倒霉你至于笑得那么开心吗。
“谁叫你刚来沪城的时候不找我，这都大半个月了才想起我。”哼哼，也不知道是谁先不讲义气的。
额，这事确实是姜玉理亏，她也是最近才想起自己好像连苏二在哪上学都没问，然后就来找苏二这个免费的情报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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