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wellloveyoulistentomystorybaby
welliwilltellyouthereasonwhy
mybabyneedsandsheloveme
”
悠扬的爵士乐曲里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
“学校啊就这些了，除了课业比较重其他都还好。”把唱片机调整好，苏二一边回想一边说道。
苏二是上学年转学过去的，学校是近年新建的私立英华中学。
开办英华中学的是沪城一个知名的实业家，学校平时的教学学科都和国际接轨，除了国文还有外语、化学、生物、哲学等等学科，虽然学费高昂，但对于贫困学生有非常规范的补助系统。
而且老师至少大部分都是北方口音，苏二说之前她爹也带她去过一些建校比较久的沪城中学，但是国文老师讲的课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姜玉倒是想起这几年学生运动比较多，学生一个不好就罢课，老师也直接给自己放假回家。私立学校也有私立学校的好，至少老师不会也跟着跑路。
“话说，你知道这点心是炸的吧，你怎么都快吃光了。”姜玉满头黑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还记不记得是谁天天嚷嚷要保持苗条身材的。
“唔自从姜伯父离开我家，我就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把手里最后一口咽下去，苏二喝了口茶，满脸惬意。
姜玉递了条帕子过去，笑呵呵说：“擦擦嘴，反正我家酒楼快开业了，到时候苏二小姐赏脸去捧捧场呗。”
吃饱喝足的苏二小姐往后一躺，腿一翘，慢悠悠说道：“得了吧，我哪有钱在您老面前装阔啊，你那镯子都能顶我一身行头了。”
姜母之前给她塞了一大堆首饰，那些个珍珠头面什么姜玉是不会戴出门的，出门也只挑了条冰种的飘花手镯。
姜玉也没理会苏二的阴阳怪气，这么些年俩人互相挖苦都习惯了。
看苏二还想拿桌上的点心，姜玉赶紧给挪开了。
“真不能在吃了，这东西不好消化，吃多了指定胀气。”
苏二讪讪收回手，满脸愁容的问道：
“所以姜伯父的酒楼到底什么时候能开业啊？”
“月底吧，我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这个月唯一一个宜求财开业的日子。”姜父一手翻账本，一手拨算盘，还能一边回答姜玉的问题。
“咱家酒楼不找个掌柜的嘛？”看她爹忙的，咱没听说过董事长累死累活的啊，当牛做马的只有项目经理。
“本来是有的，这不人家事到临头不来了吗。”说起这事姜父就气。
那胡掌柜是老掌柜了，大半辈子都在酒楼里算账，姜父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个能说会算的人才，哪知道一转眼给别人做了嫁衣。
据说是胡掌柜老东家的子侄也开饭店了，虽然老东家不在了，但人家对他有大恩，既然那边来请了，说什么都得去。
“爹您这账能算清嘛？”我不记得您有这技能啊。
“我这都点第三遍了，每回都不一样。”姜父唉声叹气，你以为他刚开始一心二用是气定神闲吗，不，是破罐子破摔。
“爹，你把账给我吧，我帮你算。”姜玉突然开口道，她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了，酒楼都还没开业，这里头无非就是一些前期采买，不难理出来。
“你能行吗？”没听说过啊，闺女你除了逗鸟听曲还有这爱好。
“让我试试呗。”
“那行吧。”姜父已经晕头转向了，这摊子谁爱接手谁接吧。
“吴妈，把账本都放这吧。”
姜玉把她爹那堆账本都搬来自己书房里了，她家人口少，她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书房，各种游记小说戏本能把书房塞的满满的。
“小姐，我先给你收拾收拾桌子吧。”吴妈平时打理卫生是不去碰姜玉桌上的书的，此时左一本右一本摊开在桌子上，连个放账本的地都没有。
“哈哈，好的。”姜玉有点小尴尬，咱也不是不爱收拾，是这样找书真挺方便的。
吴妈把账本放在一边，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书桌。
这家里老爷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一堆账本扔给一个孩子，随便出门雇个掌柜都比这靠谱吧。
吴妈看着手里的书，虽然她不识字，但这书她认得封皮，是新出的连环画《乞儿漂流记》，她家六岁大孙子的最爱，昨儿还央求她给买最新一话呢。
吴妈在姜家干了好几个月了，和这位姜小姐也相处了大半月，这位平时不是在外面走街串巷就是在寻摸新鲜话本。
要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吴妈都得唾弃一声二世祖，可这要是女孩吴妈还真不知道说什么，而且看这家里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可能人家的教养方式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吧。
现在看小姐又把酒楼的账本大包大揽接过去，吴妈也糊涂了，您这到底是不学无术还是深藏不露啊。
“你真把账本给小玉儿了？”姜母倚在床头看着正在拖鞋的丈夫，难怪今儿个睡的这么早呢，这段时间都是姜母睡熟了他才从书房回来。
“你是没见过她跟我学厨，咱闺女是有大毅力的人。”姜父把脚伸进放好热水的脚盆里，舒服的叹出了声。
“她知道自个在调味上没天赋，就不往那使劲，但她那刀工，我敢说当年我那御厨老子都比不过她。”
“当初我教她练蓑衣黄瓜，那整整一月都没叫过半句苦，每天练手的黄瓜都能给苏家上下人手一盘菜。”
想到这，姜父脸上满是笑意。
“不就是算账吗，只要我闺女跟我开了口，我就相信她一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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