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由于“换衣风波”，三人到场的时候，导演已经清理出一块场地，架起灯光摄像机拍摄了。
顾潇见着人，把三人带到学生会成员的位置，避免三个小魔头因为不认路闹出什么麻烦。
特别是顾行之这个大魔头！
顾行之甫一坐定，眼神就开始四处搜寻温知云的身影。
场地周围围绕着一大群围观看热闹的学生，中间场地是一整个羽毛球场，球场上无人，只在边场设置了几台摄影机，导演的监视器前围着一群人，顾行之在其中寻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白色t恤，下搭运动短裙，一身运动套装，乌黑长发扎成高马尾。
顾行之莫名就想到了青春靓丽的校园运动女神。
只不过这位女神现在正双臂交叉，沉眸思索，给闷热无比的球场带来了一丝冰冷气息。
不只是温知云，周围的导演也都低头窃窃私语交谈。
“她们在说什么？”顾行之问一旁的顾潇。
顾潇喝了一大口冰水解释道：“你来之前拍摄就已经开始了，但是拍摄中途遇到了些问题，现在正在讨论怎么解决呢！”
“潇潇，什么问题呀？”孙妍双手托脸，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顾潇问道。
顾潇闻言轻笑了一声，擦拭过刚刚拿过冰水的手，覆在孙妍手背，轻轻抚摸，带去酷爽的凉意，耐心解释道：“刚刚剧组在拍一场温知云和另一配角单打的戏，可是拍了好几遍，导演就是不满意，这不，配角一次之下就走了，导演正发愁怎么继续下去呢？”
顾行之：“走了？剧组里不是导演最大吗？怎么这配角还敢跟导演尥蹶子，来头挺大？”
顾潇：“说是配角，其实就是一跑龙套的，为了拍出羽毛球运动员在比赛时的真实情况的动作，当初选角的时候特意找了个羽毛球高手，结果刚刚对戏的时候怎么都达不到导演要的状态，一气之下人就走了。”
孙妍：“打球不就对打吗？要么输要么赢，还能有什么状态。”
“嘿，小妍说到点上了”顾潇趁机捏了捏孙妍的脸蛋，“这场戏拍的是女主陈梓飞，也就是温老师，在决赛场上和好友相遇，惺惺相惜却又不相上下，一决胜负的激烈对战，可刚刚拍出来的效果，要么是温老师单方面碾压，要么是温老师放水，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照理来说，第二种效果就达到了，可导演非说没有两人拼命殊死一搏酣战的感觉，怎么拍都不满意。”
孙妍：“那就是演员的问题了，不能再去找一个高手来打吗？”
顾潇：“估计导演组现在商讨的就是这件事了，只不过，能对上温老师球技的人估计难找。刚刚对打的时候，温老师发球快，杀球狠，落点准，没个正儿八经训练几年的估计都打不了。”
“哎，这儿就有现成的人啊！”坐在左边的余秋冷不丁插话。
孙妍和顾潇愣了一会儿，顿时一道灵光闪过，两人对视，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这“现成的人是谁”。
两人同时转头向右边，人影空空。
顾潇：“人呢？”
顾潇和孙妍正要起身寻找，余秋指了指导演组的方向，了然于心说道：“你们两刚刚还在讨论的时候，她就已经过去啦！”
孙妍：“”
顾潇：“”
众知，电影时间短，导演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把剧情和情感传达给观众，就务必要保证每一个拍摄镜头的质量，而电视剧不同，大量镜头的堆砌和时间的长度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故事和情感的铺垫和展开，因而没必要死磕一两个镜头。
可陈正导演不同，作为老一辈工匠精神的代表，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镜头可以后期剪辑，但打球的姿态动作气势一定要达到十全十美。
陈正愁眉苦脸，眼角挤满了皱纹，没想到第一天拍摄就遇到了瓶颈。
副导演林建提议道：“要不在现场海选一个？”毕竟首府大学的羽毛球运动员的技术是有保障的。
陈导把手中的剧本卷成圆筒，敲林建脑袋，呵斥道：“打球归打球，但我们更是在拍戏啊！要拍出针锋相对的效果，外貌形象要过关吧，球技最好和知云不相上下，还要是个女性，来来来，你现场找一个，找得到今晚我请大家吃海鲜大餐！”
“请问你们是缺打球的人吗？”
陈正闻声而至，转身回望，迎面而来笑脸盈盈，双眸放光，神采奕奕。
陈正一下子来气了：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我缺人她高兴什么？昨天还觉着她好看，留下个好印象，怎么今天就在这幸灾乐祸？
温知云赶在陈正下一轮发火之前上走一步，挡了陈正的视线，开口说道：“导演，要不这一
场先放一放，先拍下一场？以免耽误其他演员的进度。”清冷的嗓音细细说来解决方案。
陈正慢慢捻着小胡子，思考温知云的提议。
“陈导，能让我试试吗？”
陈正闻言抬眸，注视着温知云身后的人。
顾行之缓缓绕过，视线也随之在温知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敛了笑容，认真说道：“让我试试跟阿…跟温老师对打，可以吗？”
陈正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顾行之的小胳膊细腿，担忧道：“顾同学啊，校花的样貌自是没话说
的，只是这球技…”
“知云，要不你多担待点？”
陈正转头就请温知云“放水”。
温知云不回应，嘴角勾着一抹浅笑，似有似无，引得顾行之想进一步探寻。
近一些，再近一些…
余秋霎时出现，一把勾住顾行之的肩膀，开始吹嘘：“导演，你可不要小瞧人了，我旁边这位可是连校队队长都甘拜下风呢！”
“哦，是吗？”副导演林建质疑。
“那当然了！”余秋信誓旦旦，回头一看顾行之，满是幽怨的脸色。
余秋疑惑，怎么帮忙说好话还给我脸色看呢？
顾潇在一旁附和道：“陈导，就当是我们学生会厚着脸皮请您面试顾行之吧，如若球技不行，我们绝不强求！”
一众人星星眼望着陈正，陈正见眼前无他法，心底是同意试一试的，正欲问问温知云的想法。
陈正：“知云，毕竟你才是演戏的人，你怎么想？”
导演一把话头引向温知云，四双眼睛立马转向她，虎视眈眈也不为过。
温知云被四双发着光亮的眼神盯着，莫名心里发怵，在看向顾行之的眼神时，圆圆眼睛，好似含着明亮的星星，眨巴眨巴，眼眸微微下垂，好像饭后委屈巴巴索要糖果的奶娃娃，温知云不禁心头一动，点点热意从心间窜到了脸庞，染上了些许绯色。
“就，依导演所言吧。”依旧是清冷的嗓音，温知云霎时间移开对视，视线飘忽不定，快速说出肯定回答的同时带着些许慌张。
“既然知云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试试吧。你们两站近些，我给你们讲一讲这段戏。”陈正拿着剧本说道，“这段戏拍的是陈梓飞在决赛场上和曾经的好友对上，陈梓飞从前和好友两人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经历了很多，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开，两人之间有好友重见的不舍和珍惜，更有在赛场上一较高下的冲劲，这场决赛是她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正面对决，所以，对打的时候一定要尽全力，台词可以适当发挥，最重要的是要放开打，没有输赢限定，不要手软，就当是真正的比赛一样。”
温知云的球技实力，大家刚刚都看在眼里，不容置疑，只是这顾行之，陈正隐隐担忧，唉，反正现在情况也不会再差了，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
“就先讲这么多吧，去准备吧。”陈正给两人说完戏，拍掌让工作人员打起精神，准备准备开拍了。
摄像机就位，打灯准备，化妆师为温知云补了妆，顺便给顾行之花了个淡妆，两人准备上场。
工作人员把球拍交给温知云和顾行之，顾行之顺势拿走两人的球拍，和工作人员赔笑道：“我把球拍交给温老师吧，趁机也交流交流。”工作人员明白这种借花献佛的小举动，也不拆穿。
顾行之慢悠悠小碎步挪到温知云跟前，每进一步，心脏越跳一分。
“温老师，这是您的球拍，还望温老师比赛的时候手下留情？”顾行之双手呈上球拍，毕恭毕敬却又话里含笑。
温知云睨了顾行之一眼，紧抿嘴唇，接过球拍后，背过身默默收拾服饰妆容，却清晰地感觉心跳如鼓，而后闷闷地用鼻音哼出一个”嗯“字。
软软绵绵，似是回应又像是语气轻哼，顾行之仿佛被这意味不明的回复取悦到，得寸进尺而又小心翼翼说道：”那，温老师，等你剧组下班，能否抽个时间聚一下？“
温知云眼眸深深，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聚一下？以什么样的身份相聚呢？曾经的前女友，如今重逢的好朋友吗？念及此，温知云嘴角轻扯，冷哼一声，不自觉向周围散出冰冷的气息。
顾行之没有得到回复，隐隐感觉不对劲，正打算鼓气勇气再往前一歩询问，却被导演派来的工作人员催着去球场准备了。
纵使有许多话想说，但眼下，帮忙阿云把戏拍好才最重要。顾行之应了工作人员，马上就去准备。
温知云回头见顾行之垂头恹恹的样子，耐不住心底一阵发软，在顾行之离开前回应了一句。
“晚上6:00。”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嗯？”顾行之回头，因着疑惑眼睛睁圆，眼波泛泛含水。
温知云凝视着顾行之的乌黑眼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解释道：“晚上6:00，我们聚一下。”
顾行之怔神，好一会儿才反映回来，表面淡定微笑镇静，内心欢呼雀跃飞升上天。同样是“聚一下”三个字，为什么从温知云口中道出的字句却含缱绻之意，清冷的嗓音略带无奈的语气，响在耳畔，似一阵酥麻，红了顾行之的耳尖。
顾行之高兴之余一蹦一跳冲向球场的同时和搬运器材的工作人员来个了碰撞，一边搓着脑袋一边赔笑道歉，道歉完还帮人家一起抬机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好心情。
温知云无奈浅笑，环顾一周视线，现场人员众多，左手做拳轻轻抵在唇角以做缓解，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弧度渐起的嘴角，终是在背身走向球场时松了手掌，任凭笑意漾满脸庞。
还是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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