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欺负同学
第二天，杜老师这一节课上的都不怎么顺心。
因为周水依请假了，乔林也翘课了。
平常都是周水依负责管理班级纪律，实在不行就乔林上场，班上总归每一个敢说话的，即使是在睡觉也不会影响讲课质量。
但现在班里炸锅炸的都能吵翻屋顶。
杜老师环视整间教室，发现只有阚小猫依然抬着头还有听课的样子。
“阚小猫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阚小猫起立的瞬间，班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意料之中的，所有人看向阚小猫的眼神里，有嘲讽，有不屑以及厌恶。
这就是棋喀尔族。
“老师，您叫杂妞起来，她能知道些什么？”
“孙明，闭嘴。”杜老师不耐烦道，“阚小猫同学，说一下你的答案。”
“老师，”阚小猫低着头，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语气听不出喜怒，“我不会。”
“哈哈哈哈哈哈……”角落传来几声哄笑，“老师，我说什么来者，杂子那么笨，会说话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哟，你握什么拳头啊？”孙明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阚小猫，随后起身，“不服吗？”
阚小猫握拳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没有说话。
她知道一旦她反驳什么，会招致辱骂，甚至是暴打。
杜老师走下讲台：“孙明同学，请你坐下。”
“杜老师，一个杂妞的事，管了对您也没什么好处，您要是非要拦着，那我爸可能就要不高兴了。”
孙明的父亲是企业老板，对这所私立学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也就是说，学校里所有员工和学生的去留，基本就看他爸高不高兴。
“你……”杜老师被一句话堵了回去，有些气闷，但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终究是没在阻止。
阚小猫抬起头，看了杜老师一眼，嘴唇微动，似是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
杜老师怔愣的功夫，阚小猫已经夺门而出。
不跑等着挨打吗。
却不料被刚要推门而入的乔林拉住。
他故意做作的捂着被撞疼的肩膀道：“同学，不管你有什么急事，但你这毕竟撞了我，好歹道个歉吧……”
阚小猫想直接挣开，但迫于乔林力气太大，只得道：“抱……”
“乔哥，谢谢啊，替我们抓住这个杂妞。”
孙明带了一帮子人，出门后拉着阚小猫就往教学楼外走去。
“等等，”乔林并没有松开阚小猫的手，反而将她拉到身后，“现在在上课，你要带她去哪？”
孙明上前一步，几乎与乔林鞋尖相碰：“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不听课可以，”乔林推开孙明，护着阚小猫推开教室门，“别人还得上课呢。”
“嘁，”孙明将刚推开的教室门用力拉上，堵在门口，“乔林，你这么维护一个杂妞，莫非你是个杂子？”
同样的话再次听到，乔林内心没有什么波澜。
他从来没觉得这是什么骂人的话。
反倒是阚小猫被乔林抓住的手一紧，随后抽出，乔林感受到阚小猫的情绪，轻笑一声，又握了回去。
她无非是怕失望而已。
棋喀尔族似乎从来都不会相信，有人会真的为了他们好，抑或是真心相待。
乔林眯了眯眼，毫无征兆的对着孙明的肚子上踹了一脚。
“孙明，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不过是看在杜老师的面子上，你他妈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孙明捂着腹部，艰难的撑起身子，哑着嗓子对周围一群人吼道：“看什么！给老子打他！出了人命老子担着！”
乔林后退一步，推门道：“老猪，肋条，别睡了，起来松松筋骨！”
孙明好不容易才站稳，冷笑道：“他们都翘课了，你还是乖乖等死吧。”
乔林和孙明向来水火不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班不容二霸。孙明本来就被乔林处处压一头，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出出气，他怎么可能放过。
乔林当然知道他不上课老猪肋条他们也不会来上课，所以在孙明他们放松警惕以为他们无路可逃之际，突然推门而入，并在里面锁好门后，开启了走廊上的防火隔离装置。
也就是走廊被隔板隔离，密不透风，并引来特制的水喷洒。
乔林笑看孙明等人在里面狼狈逃算，又问：“杜老师，可以换成热水吗？”
杜老师无所谓道：“可以。”
一系列工序做好后，乔林这才牵着阚小猫的手，带她回了座位上并叮嘱道：“好好听课。”
其他什么话都没说，接下来的课堂安静的近乎死寂。
后来孙明的家长找上门来，乔林不可避免的被校长请去办公室喝茶。
不过他觉得他没有做错，在学校里他已经很尽可能的克制自己不要跟孙明有什么冲突，毕竟家境比不过人家，像现在这样还得让他家长来一趟，很不划算。
但是孙明这次干的就是不什么人事。
按理来说，乔林见义勇为保护同学，做的是好事。
可由于乔林保护的是棋喀尔族，所以他“错了”。
“他欺负同学在先。”
校长室里，送走孙明爸妈之后，乔林还是这一句话。
校长匪夷所思的看着他：“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您就不觉得孙明也做错了？”
他欺负同学，他认，可孙明也欺负同学了，为什么不用受处分呢？
校长明白他的意思，就因为明白，所以不能理解：“乔林，看你平时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就为了阚小猫激动成这样？”
“她是我同学。”
“孙明也是你同学。”
“孙明欺人在先。”
“可你保护的是个棋喀尔族。”
乔林愣在原地，没了话。
是啊，他保护的是棋喀尔族，在这世界上连人权都没有的棋喀尔族。
普通人就算当街杀了他们，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行了，你回去好好反思，这次就不通知你家长了。”
乔林回宿舍后，就直接钻进了厕所，待了一个午休的时间，搞得其他人还担心他是得了什么疾病还是吃了什么□□去解决生理需求去了。直到半路乔林出来把他们藏得严严实实的手机全给翻出来又拿进厕所之后，几人心里才明了：手机没话费了。
几人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午休结束玲响之后，乔林才黑着脸打开了厕所门。
“咋啦，乔哥？”
老猪心思敏锐，一眼就看出乔林那跟吃了苍蝇屎似的脸色指定是没发生什么好事。
“欠费！”乔林一个接一个把手机扔回去，肋条没接稳，差点摔碎屏。
“你不是去充了吗？”
“充不上！”
三人一听，马上去翻自己的余额，差点一起晕过去。
肋条心里在滴血，什么手机啊几万块钱的话费还充不回来。
“你给你妈打电话了吗？”
乔林不耐道：“都特么欠费了还怎么打？”
“哥几个的不还有吗？”
乔林拿了衣服准备去上课，还顺脚踢翻了宿舍的垃圾桶：“你们的也欠了！”
捱过了下午两节课，乔林无行礼一身轻的率先奔向校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寻着自己父母的脸，直到校园门口从围的水泄不通到空空荡荡，乔林还是一无所获。
他迎着冷风，索性不再等了，迈开两条腿，朝自己家方向走去。
这种时候一般的孩子要么赌气不走了，要么不停的给父母打电话。
但乔林不一样，他对自己现在的父母，没有任何类似于“亲情”的感觉。
就算他们很宠溺他，他也从来没有将他们当作亲生父母来对待，更像是邻居家的叔叔阿姨。
甚至离开他们都不会思念。
乔林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他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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