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公布消息
荆天离点点头，跟在门口等待着的舒栾说了一句“去军营”后便扶着萧姚上了马车。
“确实，这个问题还需要解决。对于这些士兵来说，真正上战场还是要比简单的在军营里服兵役要困难的多。”
“嗯，”萧姚应道，“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把他们都带走。”
“不可以吗？”荆天离一边登上马车，一边抬眼问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断州和关州放的放不下这么多人。总而言之，能带多少人去，还得看那边的将领回复给兵部的消息，”萧姚说道，靠在马车的窗户边上头疼地闭上了眼睛，“我现在还有一个担心的事情就是那两边的将领根本不欢迎我带兵过去，哪怕是圣旨。”
荆天离起身，从萧姚对面坐到萧姚旁边把她的头摁到了自己肩膀上，揉了揉她的耳朵，轻声道：“别担心，我会陪你过去解决这些问题的。相信我，觉得难做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嗯，”萧姚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继续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快到了别忘叫我。”
“好。”
在路上睡了一觉，下车时萧姚已经很精神了。荆天离本来想坐在马车里等她的，却见萧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对着坐在马车里的他伸出手，道：“跟我一起来吧。”
荆天离挑眉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为什么，而是顺从地走下马车来和她一起进入了军营。
军营门口的侍卫第一次见到萧姚身边还有别的人，他脑子也有点不太灵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就把荆天离拦住了。
“站住！萧将军，请问这位是？”
两人都没有生气，萧姚甚至因为侍卫的恪尽职守而笑了一下。
她道：“是我夫君，璃王，今天特殊情况要带他去见另外两位比较重要的将领。”
侍卫摸了摸后脑勺，道：“话是这么说，但萧将军，您定下来的规矩是无关者不得入内啊。”
萧姚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很快就要一起去关州了，我夫君也会跟着一起去，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也算是我们编外人员了，可以进去了吗？”
侍卫想了一会儿，终于想明白了，就放下胳膊让两人进去了。
荆天离到底是皇子，儿时也是学过马术的，虽然不是那种适用于战场上比较实用的马术，但当他骑着马跟在萧姚身后进入军营时，格外优雅的姿势和清绝出尘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将士们的目光。
很快有人猜测出了他的身份，于是将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还是小声讨论起来。
“跟在将军后面的那个男子，好像是王爷啊。”
“王爷？是将军的丈夫吗？”
“他怎么跟进来了，将军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吗？”有人猜测道。
很快，萧姚的行动就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陈涵艺和右副将听到消息后就从营帐中迎了出来，两人在见到荆天离后俱是一愣，前者更是表现出了一点微不可见的敌意。
但这敌意被敏锐的荆天离察觉到了，心道怎么在军营也能招到年轻的小桃花，偏偏这女人嘴里还说自己没有魅力！
内心微微叹了口气，荆天离漠然地把目光从萧姚身上移到对面二人身上。
“将军。”“将军。”
“嗯，”萧姚笑着伸出手道，“这位是我的夫君，你们叫他二殿下就好。对了，陈涵艺，右副将应该把朝堂上的消息告诉你了，你不用反应那么大。”
“是，徐哥已经跟我说了。”陈涵艺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我的想法是带一部分人走，另一部分人留在尧城，”萧姚从马背上下来，荆天离也轻轻地落在地上。
萧姚站在陈涵艺和右副将面前继续道：“徐越已经有足够的作战经验，我这回想带陈涵艺出去，让徐越留在尧城管理剩下的士兵，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意见。”两人纷纷应道。
萧姚悄悄地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现在把全体士兵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一分钟后，萧姚和荆天离站在高处，尧城的所有士兵乌压压的一片都在底下抬头看着二人的动作。
“众位将士们！”萧姚提高了声音，回荡在军营上方，“今日上午，陛下命本将与璃王一同率军前往关州，征讨阳漠。”
士兵们瞪圆了眼睛，互相看看，都不敢说话。
“但最终能去到前线的只有一部分人，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不愿意到真正的战场上厮杀，所以所有愿意随我奔赴前线的将士们，请在一日之内做好决定并上报给我们。那些不报名的将士们，你们虽然逃过了这次战争，但也失去了获得军功的机会。衡量利弊的事情和选择的机会现在交到了你们手中，我只是简单的通知一下。”
随后，萧姚又侧过头与荆天离耳语了几句，补充道：“我们确定好名单后，就会通报给关州那边，如果有需要的话会再进行调整。但消息回来后就会立刻出发，请诸位做好准备。”
“是，将军！”
“好，就地解散。”
萧姚看着士兵们散去，和荆天离一起走入将领的营帐中。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荆天离侧头看了眼萧姚，不放心地道：“你看样子还是有些担心。”
“是的，荆国的士兵安逸太久了，突然打大仗，我怕他们会非常不适应。这次不一定能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去前线，如果名单上人员不够的话，又得想办法多召集些人。而且我这回没说出兵目标是什么，如果要是他们知道我们要至少打下一座城池，恐怕会更加不情愿。”
“不要太紧张，萧姚，”荆天离温声安慰道，“你说的确实是问题，但别忘了关州还有一支驻军军队，两部分加起来总能够的。既然这些人选择进入军队，那么心底里肯定有过想要上场作战的梦想，想要混日子的终归只是少数。”
“嗯，但愿如此。”萧姚侧了侧身子，往荆天离身上一靠。
云雀没有跟来，所以营帐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舒栾带着马车在军营外面候着。
休息了半晌，萧姚便带着荆天离军中巡视着，并且向他讲解了一些基础知识。
对方默默地听着这些上一世就知道的东西，回忆起二人杀荆沐时萧姚激烈的反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重生的猜测压进心底，留到以后等萧姚主动戳破再说。
既然现在她还没有想要主动提起那天晚上的事，他便也装作不记得为好，以免弄得两人尴尬。
在军营忙了一天，傍晚时萧姚和荆天离才别过陈涵艺和右副将徐越两人。
“将军，名单已经统计上了一部分，剩下的千户会挨个上报，明天就能好。”陈涵艺在走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嘴。
“那好，明天我会再来军营一趟收走名单，麻烦你们了。”
“嗯，”徐越行了一个礼道，“将军、二殿下慢走。”
萧姚拉着荆天离上到了马车里，由舒栾驾着车回到了璃王府。
一下车，云雀就一天担忧地迎了上来，却隔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萧姚。
萧姚见她神色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云雀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问到了今天上朝的事情，小姐，您和王爷是都要去关州吗？”
“啊，”萧姚反应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是啊，我们过几天就要出发了，不用担心，其实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回来的。”
“舒栾会跟着去吗？”云雀不死心地追问道。
萧姚看向站在一边的荆天离，示意让他来回答。
“会去。”荆天离简单地道。
“小姐，那我能不能也跟着去啊。”云雀祈求道。
萧姚犹豫了，她其实没想带着云雀去，归根究底时怕她路上受到限制又受伤，但看小姑娘这么想跟着，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让舒栾多照顾着点。
思索半晌过后，萧姚点了点头，换得一阵欣喜的欢呼声。
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云雀，萧姚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和荆天离走入府中。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好像只有自己和身边的这个人知道她此番出战的真正目标，只有他们两个人打起了全部的精神准备应对如狼似虎的敌人。
只是又不知道关州的首领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如果那边不配合，事情会变得更加难办。
第二天。
萧姚让荆天离留在府里，给他空出时间为明月阁的运行做好准备，自己则独自前往军营。
再次走入其中，萧姚看着迎面过来的陈涵艺，微微点了点头道：“名单统计好了吗？”
“正在进行最后的核查，将军不如多休息一会儿吧。”陈涵艺笑着说道。
“行，那我便多等一会儿。”萧姚顺着他的意思与他坐到高台的边缘，看着练武的士兵们挥动着手里的长枪。
两人之间刚安静下来没多久，萧姚就又开口了，她的语气很严肃，让陈涵艺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专注地望着她。
“陈涵艺，你知道我们这次出征的目标吗？”
对方摇了摇头，如实说道：“不知，说来也是，将军你还未曾告诉将士们出征的目标呢，是打算继续守城还是主动出击？”
萧姚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不可能是继续守城了，甚至也不打算光止于主动出击。”
她顿了顿，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某件事摊开来告诉陈涵艺，但一想到这小子说不定早就通过自己的手段搞到了消息，此后又要一起共事，索性就都说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太子，不，大皇子上吊自杀的消息了吧？”萧姚说道，却也不等陈涵艺回答她，便自顾自地继续道，“大皇子死后，只剩下了璃王和公主两个人，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谁来继位就很成问题。公主是不可能成为女皇的，所以只剩下了荆天离他一个人。”
萧姚深呼吸，喘了口气盯着下方的校场，慢慢地道：“他未来如果要当皇帝，那势必又要与阳漠碰面。与其在那个时候开战，不如让我率先解决。”
陈涵艺一惊，转头看向萧姚的侧脸，注意到她坚定的目光后，试探地开口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此次出征，要打下瞳城，”萧姚平静地说道，“无论是他们弃城逃跑还是投降，都要把它打下来。”
阳漠五城分散在这片大陆的东部，虽然被称做城池，但因为起伏不平的地形原因无法像荆国一样从平地里建出一座座城，只能以高高低低的房屋群来划分出所谓“城”的概念，并且每座城之间的距离都非常宽阔，分布着大片大片的草原和沙漠。
远歌城和袂衣城因为被其他三城与荆国隔开，所以一直没有交过手。萧姚的老对手苏西达洛是惟城的人，但因为五城联盟所以每次交战的时候都是他来代表阳漠应战。
“原来是这样。”陈涵艺说完这句话，便安静了下来。
“嗯，”萧姚应了一声，道，“我的初步想法是把瞳城驻扎的军队赶走，剩下的百姓任由他们自己处置。其实更大的情况还是他们会随军撤退，阳漠以游猎为生，生存空间很大，自由灵动。但也因为如此，我们只要把军队赶走，甚至不需要攻城就可以打下来一块地盘。”
萧姚说完这些话后，才意识到了陈涵艺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出声，正当她要出声询问时，有位万户长拿着一叠纸走上前来，递给了萧姚。
萧姚简单地翻阅了一下，问道：“大约多少人。”
“我们这里有一万人——”万户长看了一眼陈涵艺，踌躇地说道。
“总共一万五，”陈涵艺手撑着台面跳了下来，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笑容，表情有些冷，“够吗？将军。”
萧姚没注意到他的变化，说实话她对荆天离以外的其他人都不甚在意，于是只是点了点头道：“够了，比我想象的要多。”
她原以为只有六七千左右的人愿意跟她走，没想到居然有一万五。但一想自己又没说要打什么仗，估计只以为会和上次一样只是简单的夺城战，还是她自己的小心机才得以有这么多人。
陈涵艺对着萧姚没什么感情的笑了一下，笑的有些虚假，说道：“那将军先走吧，赶紧把人数让兵部报给关州，我和徐哥会整顿好这边的，您不用担心。”
“好。”萧姚说完这些，便拎着总共一万五千人的以千户为单位的统计单，也跳下了台子。
走出军营后，萧姚才反应过来，她好像被自己的下属赶走了？
摇摇头，不管那么多，萧姚独自乘车去到了兵部，把名单上交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因为官方消息的传递只能走官方的驿站，时间会比较长，所以萧姚只能在府里等待着消息的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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