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姜渔有她的坚持,她觉得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无论是否镜花水月,她总要去做些什么。
次日。
阳光微弱,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淋着大地万物。五月,天气说变就变,路边乞讨者,甚至拦着了一辆看上去不怎么起眼的马车。
既没武士开道,又没手持利刃,只有一个老者驱车坐在车厢外。他头顶稍微被车厢檐角遮挡,这一辆,正是姜渔坐着的那一辆。
“吁、吁!”
克管家强行驱马而停,马儿四蹄扬起,车内翻转,使得姜渔在车厢里差点翻滚了一圈。她正闭目养神。被这一惊。
“怎么回事?”老嬷扶着姜渔,对着车厢外便是大声道。克管家转头对着车厢外的帘子道:“劫匪拦车,照顾好小姐。”
车内老嬷点头:“小姐莫惊,克管家会处理好。”
姜渔美眸顾盼,她早在注意到克管家平凡样貌,不平凡的气势下用那一只左眼看出了这位管家的不凡。她颔首坐定,微风吹动了车窗的青色缎绸帘布。
“抢!”
随着响声传来,克管家从马车弹跳而下,他轻点足尖,其貌不扬的脸上,依然见其杀气弥漫。“找死。”他轻声一句,不过一个来回这个蓑衣老者已经将拦路者杀得个七七八八,而这些,对于官道上而言,不过多了几具尸体。
路边,尸体已经堆积成了一个小山。
从帘子中传来的风,似乎夹杂着腐烂的臭味。姜渔记得这些气味,在她那平凡而又平凡的没穿越来的人生。哪怕她想去摆脱一些身份,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姜家小姐,l国外交官是她父亲,名动星际的钢琴家是她母亲,而某区司令便是她的祖父。还有……所以她有的选择。
可是啊,姜渔,她不过是躺在乡下外婆怀中的野丫头。
至于为什么她那个外交官父亲改她志愿,因为……曾经有个学这个的,那是比他们家更权势赫赫,一时名声鹊起的贵公子,竟然选择了革……叛党。此后,各大权阀豪族为之忌讳。何况,不止一人。
雅斯这种智能玩意,时代集团新出来的产品,她能成为第一批体验者,当然在此之前已经无数实验来确保万无一失了。
姜渔现在挺好奇,她目前所处境况。
姜渔躺在软毯上,马车内,足够宽敞能使她翻两个身儿来。
外边春风,似乎让人能从中听到哀嚎声。姜渔见老嬷神色不变,马车也安稳了。曲直平铺,官路虽然建设多年,但仍然只有稍微一点的磨损。
这还是嬴太、祖亲自监督下,作为新朝初立,为天下百姓谋万世福泽,大兴土木,上至如帝都一样的繁华都城,下至临江镇这样的小镇,都有一条这样的官路。嬴太、祖所为,这不过是他目标的其中一项。
只叹他天命太短,其中还有一条贯穿两广江浙的大运河,仍然没有开凿。竣工已久,是的,又到了傍晚,坐了一整天马车的姜渔感觉身子快要散了。
午时停顿休整,又发生了一件小事。
“克管家,这些人是要去哪里。”
姜渔站在小坡上,目光远眺。春风拂面,少女的发丝轻飘。
将马拴在一地青草的桩木上、克管家也注意到了姜渔目光看着的方向,那一行衣衫破烂,面目蜡黄,有的甚至走着也是一步三倒。克管家也想到姜府近来为了朝廷赈灾可是浪费了姜府不少家产。
司马太师明显是想对姜府出手了。而赈灾、接济灾民在他眼里,或者整个姜府都找不到一个一心为民之辈。
“回小姐,这些应该是流民。您不必在意,别污了小姐您的眼。”
他和善的说道,转而见朝陡坡来的老嬷,说:“康婆子,还不待将小姐带到马车哪儿去。”老嬷正准备带姜渔去用午膳,她回了克管家一句:“是。”
宫装康嬷嬷,对克管家比对姜渔都要恭敬,这让姜渔心生疑惑。而她看着有些流民群中,跌得不起的几岁儿童,姜渔拿着手中的肉饼,揪心,这一幕幕使得她格外揪心。她想跑去,但被看出她意向的克管家以为一种极为冰冷。冰冷的就像是雅斯的那种电子音。
“四小姐,救得一时,救不了一世。如今那群流民气势浩荡,你去,不过是落入狼群的羔羊。”克管家眼神平枯,但姜渔却从中看到了锋利。
她比谁都知道,可是她无法忽视,又是这样,这样眼睁睁。她高挑身材宽袖衣裙,妙龄美好,只见仙气飘飘。
她怎么,怎么就要这样啊!天杀的,姜渔想骂天,但她想到,她是上天的宠儿,这天好似没有欠过她。她从出生,到如今穿越,她一步步走来,看似惊险,可却没对她产生半点伤害。
“启程吧,不要耽搁了。”
“是。”康嬷嬷和克管家异口同声。
接着,便是黄昏,浔阳街头,柳系船头。
潋滟湖上有着一艘红木建造的画舫,通体耀眼的红,壮观。
这是姜家的一艘画舫,用来载客游湖。登此船者,非万金不可。船长十六丈,船身宽六丈,黑漆板甲上,楼檐伫立,四角亭赫然立于船头,柱子上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落得层层有致。
华丽富贵,谁可堪说。姜渔站在湖边,春风杨柳拂,不得不提这里的空气比彼特蓝星人工合成的,不知要清新自然多少。
“四小姐,可以上船了。”
姜渔被康嬷嬷前面引着路,早已系在船头的那艇画舫,从登船的梯子上,红毯铺垫。姜渔这次没再直接飞落甲板。她也不想过于招摇。
画舫听风,西窗灯柱上,挂满了张灯结彩。
“哟,来了啊。”
姜渔跟在康嬷嬷身后,在这楼阁层层的画舫上,路过一小亭,几个华袍公子在亭内对酒饮酌。其中一个眉眼风流,居于其中坐着的,分外又几分像她、
康嬷嬷:“端少爷。”
康嬷嬷福身行礼,没再和那个被她称为端少爷的少年多说,而是回身继续领着姜渔,“四小姐,请。”
她并没有让他们互相介绍的意思。
"那位是?"
“吕府的端少爷,为人轻浮,四小姐就不必认识了。”
姜渔回头看了看小亭内猜拳划酒的那个笑的恣意的少年,她感觉,那笑中有着说不尽苦涩填满。姜渔多看了他几眼,长的真好看,和男装后的她不得不说,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真是,可疑。
姜渔跟着康嬷嬷。问了句:“他,那个端少爷为何会在船上。”
康嬷嬷:“这些人都是要前往大都,参加九月份的秋闱。”
“这些人?有多少人。”姜渔很会抓重点。
“除却小姐刚见到的那位,还有谢家公子,南宫家的几位和苏家的一位。”
“这么多。”姜渔小声,没再去问。
“四小姐还是注意些,免得名声有污。毕竟您未出阁。”康嬷嬷将姜渔带到一处楼阁,毕恭毕敬躬身说了一句。而水路向来枯燥,坐船一趟在水上要飘荡好几日。才能找个岸边停靠,买些补给等做需。
这夜夜却好不热闹,那些公子哥儿们早已雇佣了舞娘、名妓弹奏。夜夜笙歌,笙歌慢慢,曲子悠扬,姜渔的阁楼是在二层西角偏落,甲板上的少女哼哼了起来。
谢家公子谢宝树,轻摇折扇,在笙歌曼妙的曲舞中,吹着微风的他在一层楼宇,听到那隐约的少女清唱。听者,听其音,竟比那靡靡之音更为动容。
谢宝树想着这是哪家的歌妓。姜府四小姐登船,并没有在画舫张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姜渔的存在,当然吕端除外。
那几个陪他喝酒的也并不是这个画舫的人。船艇行驶前,他们就下船去了。此时的吕端前襟衣领露出了大半,他嬉笑着逗弄着陪酒的歌女。南宫飞则是沉闷的喝着酒。他对着喝的不省人事的吕端,摇头自叹。
姜渔倚栏,后背靠着船上的栏杆,她也是觉得无趣,在这儿上面不觉的哼唱着小调。谢宝树循声而来,他爬上来,见那少女月下清唱,皎洁着的月光,就像是少女的肤色,铅华不染。她身上穿着黑袄百褶裙,这几日行程,姜渔早换了几身衣裙。她长发青丝如瀑,一根朱钗偏是恰到好处落于发髻。
她身材高挑,细腰竟盈盈一握。有些时候一见真的能误终身。
姜渔:“哟,又是帅哥。”
她不自觉的发出来一句赞叹,古代真是美男多多啊。
不尽然,姜渔默不作声的看着略带不自然呈现在在脸上的谢宝树。他站如芝兰玉树,笑如郎月清风,月白绸缎的长衫,一身风流尽显。他头顶没有玉冠,长发有些但长而不乱,只有束带白巾。
腰间没有佩戴玉器。
他的腰间别着一个鱼纹袋。脸部轮廓像是被画笔勾勒,仿佛是漫画里走出来。姜渔什么人没见过,先天和后天的脸型,都不似这人长的不真实。倒不是说,这是姜渔见过最好看的,却是她见过最不真实的。
“你是何人?”
“姑娘又是何人?”
他们彼此打量了对方几眼,姜渔先问。谢宝树同样问了一样的问题。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再无数次的夜晚,谢宝树想啊,那年他青春正好,再过几个月就要及冠娶亲。
偏偏就是遇见了她。最后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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