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缺货
“如果二位是想摆聚灵阵，这八神砂和其他材料倒还好说。但这降露和云母髓却是一时半会弄不到了。”
众所周知，降草是生长在云母矿区的一种植物，清晨凝结的第一滴露水则是降露。虽降露产量不多，但用途也非常局限，价格也倒不算高。
而云母髓，则是云母矿石里的一抹精华，是各种阵法里必不可少的材料，起调和的作用。
而这两种材料一起缺货，则大概率
“是矿区出了问题吗？”姜云闲沉吟道。
“可不是吗？前几天就开始停产，是矿区坍塌了。”店家压低声音道：“听说压了好几个平民在下面呢。”
溪灵九将店家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虽然因为距离的原因，bug雷达没有响，但她依然怀疑矿区是的坍塌是bug引起的。
若是解决了这个bug，想必降露和云母矿的供应问题也都能解决了。
“我能使矿区恢复原状。”溪灵九忽然出声道。
她话既出，店家和朱源同时怔住。
店家暗中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朱源，你这带来的是什么怪物？
朱源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心里却在嘀咕溪灵九这次到底是玩笑话，还是实话。
权衡片刻，店家好言解释道：“即便客人能使矿区恢复原状，可降露与云母髓仍然供不上货。”
“这次的坍塌很是严重，地面上的植物机会都被压死了。前阵子，官府的人有去瞧过，坍塌就是云母矿消失引起的，真不知那么大量的矿怎么说没就没了。”
“没有半年，这矿区里的地脉怕是很难再重新生出云母矿了。”店家叹气道。
半年
可按剧本上描述的，姜云闲这个月就该画出聚灵阵了。
矿区的bug是次要的要放一放，得先把聚灵阵的材料集齐才行。
“并不需要等半年。除了矿区，还有一处地方存有大量的云母髓。”姜云闲平静道。
朱源眼神一亮抢道：“云闲道友说的可是官府？”
为保证城里各地阵法的运转，官府的云母髓是必然不能缺的。
“正是。”
“只是如今姜城主不在，津洲城便由司狱李勉代管。”朱源面露忧色道：
“我虽在司狱司也认识些人，可李勉向来铁面无私，这不好办呀”
姜云闲垂下眸，淡淡道：“姜卓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李勉虽容不得贪赃纳贿之举，却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无非是需要多做些贡献罢了。”姜云闲笑着道，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隔壁。
自跟着朱源来到这家店铺之后，溪灵九就发现姜云闲的注意力似乎有些不太集中。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她很确定，姜云闲的眼神是藏不住事的。
方才谈话的过程中，他的视线就时不时飘落在不远处的买书小摊上。
即便他有刻意隐瞒，且店家与朱源都毫无觉察，但溪灵九的还是发现了端倪。
她顺着姜云闲的目光望去。书摊的摊主正将成堆的书籍整理归类，一摞摞摆上桌，时不时抬头热心地与顾客交谈。
而靠近摊位的墙头上正站着一普通的灰白小鸟，只有头上一撮毛显得红艳。小鸟左右蹦了蹦，灵活的脑袋四向转动一番，扑棱着翅膀飞起，落在摊主身旁的椅背上。
小鸟张嘴吐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结晶，又若无其事地梳理了下羽毛，接着展翅飞走了。
摊迅速地地将结晶收起，堆起笑容迎接下一个客人。
整个过程十分短暂又隐蔽，几乎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哒，哒，哒。
“我很快回来。”
溪灵九忽然伸手拍向姜云闲的肩膀，将灵气灌输给他，随后转身就要追那灰白小鸟而去，却被他扯住了衣角。
“小心些。”姜云闲定定地盯着她，揪住衣角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
“不会有事的。”溪灵九疑惑地瞅了他一眼，心道自己虽然在绝尘道有些施展不开手脚，但也没到需要小心行事的地步。
目送溪灵九离开，朱源边在心中感慨元婴修士身姿的迅捷飘忽，边凑到姜云闲身边好奇道：
“阁下这是做什么去了？”
姜云闲却没看他，而是望向那灰白小鸟飞去的方向，语气平淡地问：
“你可曾听见她明说？”
“不曾。”朱源细想，溪灵九离开得很突然，并未打过招呼。
“既然她不曾说过，我又如何会知道？”姜云闲道。
朱源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打了个哈哈，心道自己先前还以为这对师姐弟关系不错，但现在看来其中还是有些隔阂在的。
只不过，朱源瞄了眼姜云闲那张绷起的，笑意全无的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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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尘道虽不允许凡人进入，但对花鸟鱼虫等一类的观赏物倒是颇为宽容，许是掌权的上位者也不愿看着这仙家之地变成光秃秃的模样。
因此，那灰白小鸟大摇大摆穿过街道时，却也无人将其当作一回事。
溪灵九远远缀在其身后，不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灵力探测小鸟留下的气息。
这方法还是一次饭后闲聊时，姜云闲教她的。
每个人都有灵性一说，或弱或强，但修真界始终没有统一且标准的说法，也没有人知道要如何去提升。
有些人能在危险即将靠近的时候，产生类似毛骨悚然的感觉，便是灵性的一种体现。
因此，当目光长时间聚焦在灵性强的人身上时，是很容易被察觉的。
小鸟一路上飞飞停停，或落在房檐与其它鸟儿并排歇脚，或落在枝桠上梳理羽毛，看上去与寻常小鸟并无二致。
若不是脑海中的雷达不停地在响，溪灵九怕是也不会注意到这只bug。
可当她正准备出手肃清这只bug时，却察觉这次雷达发出的提示音比起之前有些微的不同。
雷达的使用说明书里有提到过，当这种哒哒的提示音出现时意味着，清洁工所遇到的bug并非是独立存在的，而是由别的bug衍生出来的。
这样的bug是清不完的，除非能找到产生它的源头。
这也是溪灵九选择跟踪小鸟的原因，她需要通过小鸟，找到那个将小鸟制造出来的bug。
过了好一段时间，灰白小鸟最终落到了一名样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肩头。
男子留着杂草般的头发，眼窝深陷，身形佝偻干瘦如竹竿，衣物松垮地挂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他伸出枯枝似的的爪子，一把将小鸟抓住。那小鸟也丝毫不见反抗，任由自己被竹竿男粗鲁地塞进腰间的小包里。
“一只没少”
竹竿男嘟囔着，却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没什么起伏的女声：
“你不是这小鸟的主人，它的主人在哪里？”
竹竿男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自尾椎直冲上脑，当即提气就向前冲。
绝尘道的出口近在咫尺！
他一口咬破无名指，迅速将上面的血珠吮吸掉，紧接着双足处浮起一层薄薄的红芒。
红芒一出，他整个人的速度顿时暴涨，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来往的修士之间穿梭而过，只留下淡淡的残影。
周围的修士见状，讶异之于都纷纷避开，生怕遭到波及。
这绝尘道可不比外面，修士在里面争斗，不论死伤，司狱司可都不管的。
“这是什么身法，好快的速度！”一年轻修士惊叹道。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修士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严肃道：“别整天好的不学，学些歪的。这是燃烧精血换来的速度，用多了可是要折寿的。”
年轻修士撅起嘴捂着额头哼哼，忽然他眼睛一亮兴奋道：“师父你快看，这女子的身法和那人一般无二！”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年长修士教训的话正说到一半，忽地眼前一花，似乎有道黑影从他身前掠了过去。
“这，明明没有燃烧精血，如何能有这般速度”年长修士瞪着眼喃喃道。
竹竿男挤开其它正要通过出口的修士，自己一头钻了出去。
熟悉的穿越感传来，下一秒，竹竿男已身处绝尘道外。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市井景色，他心底不禁升起几分得意。
可就在此时。
竹竿男忽觉头顶天空一暗，一抹巨大的阴影向他笼罩而来。
封天钵！
竹竿男心中骇浪翻涌，死死地盯着阴影边缘处的一线光亮，紧咬后牙向那冲去。
然而他始终是慢了一步。
金钵倒扣，轰然而下，坚实的壁垒彻底封锁了他的去路，将他困在其中。
竹竿男后背紧紧贴着钵壁，警惕地朝望向四周。
“阁下究竟为何要紧追不放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装傻道。
吕晁伏法的事他早有耳闻，可他没想到的是，封天钵这宝贝居然落到了这女子手里。
此人虽学艺不精，手上法宝却不少，狡猾得很，寻常金丹与他争斗往往吃不到什么好果子。而这女子竟能从他手中将这封天钵抢来，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你和那只小鸟一样。”
“都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昏暗的空间内，鞋跟敲在石板上发出的叩叩声越来越近。
来者一步步从暗处走来。她只一袭简单对襟黑衣，没有过多装饰，却森森然如索命的无常。
眉眼如画，却如冻结的湖水一般毫无波澜，自上而下睥睨着他，那眼神仿佛已是在看一个死人。
竹竿男艰难地吞咽唾沫，故作轻松道：“阁下，玩笑话当”
嗤！
竹竿男瞪圆了眼，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柄长剑毫不留情地没入其中，又从背后穿透出来，直直地贯穿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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