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众人抱薪
都说了业务要熟练，而且涉猎要广，不然你除了推销产品以外啥也不知道，人家跟你聊聊题外话你一句也插不上嘴，就显得很业余，没准儿人家一看你这模样，心里就会暗道一声：山炮！
这老头就是一个很好的典型，兼职卖武林秘籍的同时还能算算卦，这一套流程切换自如，看着一个六七十的老头前前后后这么忙活，是你你也舍不得走吧。
本着病急乱投医的原则，楚渔还是决定留下来跟他抖抖咳嗽，他兜里比脸还干净，随身携带的就一个“栾宁”，刚刚还用掉了，实在没什么好损失的。
“你不是凡人！”
老头这话一出，楚渔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自己也跑不掉了……
他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头，问道：“那你算算我来自哪里？”
可老头却神秘的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不过你和刚刚那个人贩子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叫啥，这就是高手在民间。
从楚渔的神情中老头就知道自己蒙对了，他暗自舒了一口气。
楚渔沉吟了一会，将那张照片掏出，递给老头，道：“那你算算这个人，他现在在哪，叫什么？”
老头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闭上眼掐指算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楚渔听了个真切，那老头分明念得是：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不多时，老头睁开眼，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都打绺了你还捋什么捋！
“这人因果非凡，老头我算不出来。”
楚渔闻言转身就要走，老头却适时的叫住了他，道：“不过我有一法，可以帮你寻人，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办法？”楚渔又回来。
老头却不说话，而是把手伸到楚渔面前，楚渔知道这是要卦钱。
他沉默了一会，他身上有钱么，一分没有，但是……莫要小瞧了登仙山的小恶霸！他岂会为了区区一点世俗钱财困住了手脚！
于是，楚渔脱下鞋子，从鞋垫下掏出几张钞票——这还是桑友要参观红衣剑神闺房时候给的入门费。
老头也不嫌弃，他笑呵呵的一把抽走，慢条斯理的叠好塞进小箱子里，这才说出那个绝佳的办法。
“有困难找警察！”
你信不信我们登仙山没有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那我也给你算一卦吧，”楚渔没有着急，“我算你今日可能有血光之灾。”
栾宁对红衣剑神的话不敢违背，可那红衣剑神又是谁，是自家大师姐啊，反正被自家师姐揍了又不是一次两次，楚渔可不怕。
二人相视一笑，有种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我知道这个人！”
听声音楚渔就知道又是那个神经病——小捕快，谁知道他怎么又找到自己了。
楚渔以手扶额，自从离开了登仙山，自己是处处不顺。
“小捕快，”老头也这么叫他，“那你来说说看。”
“他现在已经十七八岁了，住在金鳞湖那块，最近活的很凄惨。”小捕快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是个乞丐。”
老头颔首微笑，“看来还是捕快的路子广……后生你把手给我收回去！”
楚渔感觉这俩人一老一小绝对是江湖骗子，但就他们这一唱一和的，骗的是自己的钱么？不是！分明是自己的脑子！
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老头的箱子，手里攥着刚刚交出的“脑子”。
噌！
一柄木刀突然架在了楚渔的脖子上，小捕快还是那个慢吞吞的语气，“你若不信可以去看看，他名叫吕庸。”
吕庸，楚渔心中微动，聚隐宗的宗主俗家姓氏便为吕，值得一去。
小捕快见他不再动作，就慢吞吞的将木刀入鞘——插进裤腰带。
楚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刚刚这个神经病的拔刀速度他竟反应不过来，出奇的快，不像普通人。
“你现在不说我是妖了？”
小捕快吸了吸鼻子，“你身上的妖气太浓了，不过好像和你自身的味道不一样，是从你包里传来的。”
楚渔心中一凛，看样子世俗间并非只有凡人所居，到底是有一些高人存在。
“告辞。”楚渔说罢便走。
老头却拦住了他，“后生且慢。”
他将一个龟甲晃了晃丢在地上，几枚铜钱从中蹦了出来，他看了看，笑道：“小友不凡。”
“你算出了什么？”
老头低头沉思，似乎在考虑措辞，良久，他抬起头，表情难得的认真，“我算了你的命运。”
“说说看。”楚渔将头探出胡同口，四处张望，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警察。
“卦中说，”老头顿了一下，“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屁话！”楚渔看四周安全，丢下一句几个飞跃不见人影。
老头乐呵呵的看着楚渔走远，对着小捕快说道：“我这卦，你信不信？”
小捕快利索的帮他收拾摆在地上的零碎儿，很直白的摇摇头，道：“不信，你就没算对过！”
老头闻言急赤白脸的说道：“怎么没对过，老夫百卦百灵，天下之事尽在我手！”
小捕快此时已经将零碎收拾好，把小箱子熟练的背到自己身上，道：“至少你就没算出来，他给你的是假钞。”
算卦还用假钞！这丫什么人性！
……
现在的季节正是金鳞城在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前些年金鳞湖周围此刻已经有了大批游客聚集，但随着开发商们将目光转移到了金陵城这个地方后，城内高楼大厦纷纷把地而起，原本别有韵味的城市逐渐变得普通起来，单单凭借金鳞湖，已经无法吸引游客前来。
此时，除了几名本地的小情侣在这里偷偷摸摸地谈情说爱，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这对楚渔来讲也是好事儿。
楚渔走在金鳞湖畔，心中格外的踏实，嗯，没损失没损失……
“说什么为众人抱薪，谁抱个柴火我就得救他么，算的什么东西！”
“咱这金鳞城真好，不像别的城市，竟然还有乞丐！”楚渔停在一对儿小情侣旁边，看着湖水发出感叹。
不得不说楚渔真的聪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敢再直接去问，而是发出这样的感叹，按照他的设想，自然就会有人跟上他的思路，然后告诉他乞丐在哪里。
毕竟这金鳞湖太大了，他想要找个人还是挺困难的。
然后他就等啊，等啊……
没人回应。
楚渔以为自己的声音不够大，于是提高嗓门又重复了一遍，“啊！没有乞丐的城市真好啊！”
……没人回应。
难道自己离得太远了？
楚渔往小情侣那边挪了挪，高声呼喊，“没有乞丐真好啊！”
“兄弟，你干脆趴在我耳朵边上喊得了……”男孩儿一脸幽怨的盯着他。
这男孩儿很崩溃，自己和女朋友好不容易抽了个时间来金鳞湖旁边约会，正想做点羞羞的事情，结果旁边就来了这么一孙子，二人无奈只得等他离开。
结果这孙子非但不走，还在那喊“没有乞丐真好啊”。二人就忍着等他走，结果他俩不说话，这孙子就越靠越近，声音还越来越大。
哪里的神经病院把你放出来了？！
“额……”楚渔有点尴尬，“我就想问问这块哪里有乞丐？”
“那！”男孩儿悲愤一指。
“多谢，你俩继续。”
好，我俩继续，继续个屁啊，气氛全被你毁了好么！
……
楚渔按照那男孩儿指的方向走进了一片树林，不得不说现在人们的环保意识真心不到位，塑料瓶、吃剩的饭盒，还有TT……
难道聚隐宗宗主的儿子就住在这种地方靠乞讨为生？
楚渔心里不由得生起兔死狐悲的哀伤，他还记得聚隐宗的宗主吕瀚文是个很和蔼的小老头，他门下没有弟子，和其他人不同，他每次见了楚渔总是笑眯眯的，还经常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出一些世俗的玩具送给楚渔。
“若这个吕庸真的是他的私生子，我一定将他好好的带回宗门，好生照料。”楚渔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若是栾宁在此，知道楚渔这么想，那他定然会送上一句“呵呵”，然后默默同情吕庸三千遍……
前方有人的气息，果然和吕宗主很像，看来已经找到了！
楚渔拨开齐人高的灌木杂草，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吕庸！
你特么告诉我这是乞丐？！这特么哪里凄惨了！
只见这吕庸是个小胖子，此刻他正一脸傻笑的躺在一处纸壳搭成的床上，眼神迷离，左手搂着一个美女，右手搂着一个美女，床头还站着一个美女，衣衫凌乱，这画面，啧啧，不堪入目！
“嗯？好大的妖气！”吕庸怀中的女子突然抬头望向楚渔，“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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