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四人小组讨论时，胡颜珺和梁微微都有点走神，小组氛围全靠张立在带。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课后，张立气愤道，“一个一个的，失恋了吗？！”

　　梁微微警觉地眉头一跳。

　　“是啊是啊，看着本来废柴的你居然越来越活跃了，真是不甘心啊。”胡颜珺总算是元神归位。

　　“是么？”张立立马自恋地摸摸下巴，突然觉得自己被下套了。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夏莲又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又是跑到梁微微面前，高兴地说：“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开小灶。”

　　梁微微早就准备好了笔记、笔和草稿纸，报以笑容，慢慢走向办公室。依旧是站着看书，等班主任离开办公室后，被化学老师招呼到老位子上继续学习。

　　梁微微隐约有预感，在某个契机发生前，这种日子暂时是不会停止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契机呢？梁微微想不出来，也无心去考虑。

　　这次下课铃声梁微微有听到。赶紧跟化学老师道别离开办公室，回到教室后又照例学习了四十分钟，再跟胡颜珺结伴回去。

　　胡颜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抱着书正经学习，她有好多校园小说，在学得累了的时候就会换本小说调剂一下心情。梁微微羡慕这种游刃有余，又很感激她能在这种时候陪伴在自己身边。

　　胡颜珺深得别人信赖，如果谁心里不愉快，想要人倾听，找胡颜珺准没错，谁受伤了想找人安慰，找胡颜珺就行了。她总是轻轻柔柔地陪在边上，做那个最适当的角色。就如那天晚上陪伴在梁微微身边的胡颜珺。

　　有天课外活动课，夏莲跑到胡颜珺身边，梁微微不知道原委，转身去找胡颜珺的时候，看到胡颜珺抱歉的表情，夏莲挽着胡颜珺的手要拉她往后门走。梁微微笑着朝胡颜珺摆摆手，然后转身从前门出去。

　　跑完步，胡颜珺陪着夏莲绕着操场散步。夏莲有个喜欢的男生，在早恋不被允许的高中，夏莲跟谁都不敢说出这个秘密，但是胡颜珺却是一脸了然的平静。夏莲没有说是谁，只说那人是自己心中的光，开学第一天就被击中了，那人的笑让她沉溺，那人的沉静又让她醉心。胡颜珺侧耳倾听，一句话都没说，连呼吸声都变得很轻。

　　“怎么办呢，我要不要跟他去表白？”夏莲面对面看着胡颜珺，一脸纠结，“他应该不知道我喜欢他，但是我知道有好多人喜欢他，我如果不表白，万一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怎么办？”

　　“表白以后呢？如果他也喜欢你，你怎么办？”胡颜珺笑着轻轻地说。

　　“啊？我光想了他不喜欢我，那我也就没遗憾了。”夏莲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里面的神采，“他如果也喜欢我，我就跟他约好，高考后就在一起。”

　　“你也知道，高考前不能在一起呀。”胡颜珺轻轻开玩笑。

　　“早恋被抓很严重的。”夏莲想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

　　“那其他人也一样的呀，你还担心什么呢？”胡颜珺抱抱夏莲，“等高考一结束，你就第一时间向他表白，就可以第一时间在一起啦。”

　　“……”夏莲低着头，脚下踢着石子，“那如果高考前真的有人跟他表白了呢？”

　　“那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表白吧。”胡颜珺如此建议，“女生还是不要太主动比较好哦。”

　　“我也想让他主动跟我表白……”

　　“那就平时若有若无地跟他多接触接触，等他知道了你的可爱之后，要不要表白，什么时候表白，不都是他的问题了吗？”

　　“对哦！”夏莲拍拍小手表示赞成，“你教教我怎么跟他接触啊。”

　　“……”胡颜珺沉吟会儿，“向他请教下题目吧？这个最容易最自然。”

　　“不行，他成绩不好。”夏莲一口否决掉。

　　“那……向他的兴趣靠拢？”胡颜珺又想了会儿。

　　“我不大会打游戏……”夏莲变得消极。

　　“烦恼中的女孩子，最惹人怜爱呢。”胡颜珺笑得眉眼弯弯毫无攻击性。

　　夏莲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脸上散发出愉快的光芒。

　　梁微微跑了一节活动课，最后在刘依依的陪伴下，结束了跑步。刘依依呼哧呼哧狂吐气：“我、我看你应该跑得差不多了才跟着你一起跑的、你看上去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梁微微跑步的时候光想心事了，没发觉跑完后居然都没怎么出汗。

　　“可能因为我穿着速干服？”梁微微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谁问你出汗的事情啦，呼呼。”刘依依有点受不了梁微微的粗神经，“班主任最近好像对你挺奇怪的。”

　　“啊。你说这个啊。”梁微微恍然大悟，奇怪吗？她还以为班主任一直是这么对自己的。

　　下课铃响了后，梁微微闻闻自己好像能够忍受，就拉着刘依依去吃晚饭。刘依依跑了大半圈，没啥大的影响，就是看她大庭广众的，拉开领口努力弯着脖子低下头闻自己，觉得有些不能忍受。虽然她人是很瘦啦，当众做那样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讨厌。

　　“你就是因为这么神经大条的，才会容易被人误会吧？”刘依依递给梁微微一碗蒸蛋，自从梁微微夸蒸蛋好吃后，只要食堂有蒸蛋，刘依依都会给梁微微拿一碗过来。

　　“什么误会？”刚跑了一节课，梁微微现在狼吞虎咽的。

　　“没啥，说你吃饭还挺可爱。”刘依依无奈，“像我家小狗狗。”

　　“咳咳咳！”梁微微气呼呼。

　　郑雨濛很明显地去拉拢刘依依，刚开始让刘依依受宠若惊，后来发现郑雨濛很神秘，只是单方面问刘依依，刘依依的疑问一个也不回答，刘依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直到郑雨濛问“梁微微跟齐天汝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的时候，刘依依才生气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离开教室。可是这样子让郑雨濛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答案。而且保不齐刘依依对齐天汝也有些好感呢。

　　郑雨濛换了座位小半个月了，跟齐天汝没聊上过一句。

　　她曲线救国问罗晨风：“齐天汝很难说话吗？”换来罗晨风一个耸肩瞪眼。

　　从目前情况看，梁微微跟郑雨濛换座位，像是为了梁微微而委屈了郑雨濛，连梁微微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但凡郑雨濛找梁微微，梁微微总会放下手中的书和笔，陪她一起出去。不过两人几乎不说话，郑雨濛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逛，梁微微就慢慢跟着而已。梁微微觉得，可能郑雨濛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是还没想好，就耐心地等着。随着梁微微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被班主任越来越多地喊去办公室，郑雨濛也就慢慢不找她了。

　　梁微微每天的第三节晚自习都会去班主任办公室报到。班主任办公室在教学楼顶层，没有其他班级，所以异常安静。去得频繁了，那张最里面靠窗的办公桌像是成了她的专属座位一样。

　　班主任其实很纠结，隔三差五的教师会议中，任课老师反映梁微微附近的学习氛围很浓厚，特别是梁微微，是个努力而低调的孩子。这跟同学的反馈不太一样，但是梁微微又的确没有再做出什么让她觉得出格的事情，干脆就继续将梁微微隔离一节课，既可作为开小灶，又能敲打敲打。

　　梁微微的适应性很强，就像各位任课老师说的那样，她身边从来不会有太强的违和感，即使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学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难怪一直觉得她存在感很弱，如果不是这次成绩跳水，如果不是听到些谣言，班主任也不会太注意到她。

　　时间久了，班主任也不会次次都离开办公室去教室。观察多了，就发现梁微微也不是毫无情绪波动，波澜不惊的表情下，也隐藏着这个年龄该有的喜怒哀乐。比如她在烦躁时，自动笔芯经常写断，写一笔就断一下，写一笔还断一下，直到一根笔芯断完。然后拿出水笔继续写。心情特别不好时，水笔出墨会断断续续，直到她放弃写字，安静地看书。仔细看着，这是个很可爱的女生，礼貌、低调、又不卑不亢。只是成绩一直不见好转，虽然任课老师均反馈她的水平上来了些，但总归无法恢复如初。老师们也很好奇，这个瘦削的身躯内，到底经受了怎么样的变故。

　　“你有没有觉得老师误会你了？”这天晚自习，办公室只剩下班主任和梁微微，班主任主动找了梁微微说话。

　　“……”梁微微抬头，一脸呆萌，脑中还是那条难搞的定理，“啊？”

　　“这里自习效果会不会比在教室里好点？”班主任笑着问。

　　“……”一看到班主任笑，梁微微心中警铃大作，“各有各的好处吧，适应了就好。”

　　“如果效果好，期中考试前，你的晚自习都到这边来上。”既然是以开小灶的名义叫她来的，就开得彻底点吧。

　　“好的，谢谢老师。”梁微微看着老师，发现老师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才低头继续背定理。

　　日子一天一天按部就班地往前走。

　　梁微微曾经的教室-食堂-操场-寝室生活中，多加了一个办公室。

　　当梁微微意识到生活过于平静的时候，突然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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