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观察
系统：【你的任务之一是帮他登上皇位。】
枕绿：剩下任务呢？
系统看了眼才四岁多的小人，扯开话题：【系统检测到两名危险人物，可能危害到太子的皇位。】
信息缓缓加载，只见屏幕上写着：
危险人物一：二皇子夏铂
危险人物二：夏安
“夏安是谁？”枕绿问。
二皇子她知道，是孙贵妃的儿子，才三岁便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学识品性远不如灵君。
系统：【滇南王府的世子，本名谢安，因滇南王镇国有功，被赐国姓。】
系统担忧道：滇南府中紫气冲天，夏安有帝王之相，不得不防。
枕绿点头。
一盏茶喝光，夏灵君也没有过来坐。枕绿放下杯子，向他走去：“殿下？”
“大殿太冷了，我们去内殿歇一会？”
灵君头都没抬。
被漠视的枕绿：
“在这里也行，亮堂，看书不费眼，我把炭火生起来。”她挽尊道。
还是一片寂静。
枕绿自讨没趣，悻悻地往火盆里添碳。
夏灵君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经书。
——他在观察她。
每个人的味道都是不同的，灵君不明白，为什么脸没变的她，身体却突然变了气味。
她是谁？
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沈姑娘去哪里了？
探究的视线掠过她的乌云般鬓发——簪子也没了。
枕绿不知道自己已经掉马，烧上炭火后，起身去给他换了杯热茶。
“太子殿下，我要去御膳房帮忙，晚饭前再回来，你注意别着凉。”
她不奢望傲娇本娇的太子能赏她一个眼神，刚嘱咐完，就往门口走。
御膳房果然是个美差，忙了两个时辰，她拎着香味横溢的食盒回来了。
“太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枕绿兴冲冲打开盖子，把冒着热气的美味端出来。
“杏仁鸡蛋羹，核桃酿肉，大米饭。”
她笑得太耀眼，以至于让他怀疑那个满面愁容的沈姑娘是否真实存在过。
他不放过枕绿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耐心地观察她。
枕绿：“看我做什么，快吃。”
她把筷子塞进他手里：“你看你多瘦，多吃点补补。”
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手心，又飞快地移开。
夏灵君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手心。
全是她的味道。
丝丝缕缕侵略他的嗅觉。
他不喜欢。
枕绿后知后觉碰到了他的手，想起他龟毛的洁癖症，连忙指着桌子上的湿帕子：“擦擦。”
他拿起帕子来回擦拭。
“多吃肉。”枕绿一看他嫌弃她的模样就心塞，用公筷夹了块鸡腿肉给他。
“下次不碰你了。”
夏灵君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枕绿又夹了块鸡肉。
猜他已经忍无可忍了，枕绿憋着坏笑，又放了勺蛋羹。
肉腥味和蛋腥味冲击着他的嗅觉，灵君放下碗筷。
他自生下就茹素，一口奶水没喝过，是庙里的僧人用米粉喂养大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侧过脸说：“我不食荤。”
声音平缓，仿佛在默读。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枕绿低声劝哄：“在寺外吃一点没关系的。”
况且你又不是真和尚。
夏灵君不是傻子，早就看出她眼底明晃晃的捉弄。
他突然站了起来。
枕绿眼睁睁看他往内殿走。
生气了？
夏灵君果然生气了。
一直到她睡前，再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
单薄的身体面朝里侧躺着，任她怎么喊也不出声。
青宫炭火少，枕绿为了省木炭，和他睡在同一间内殿。
她用屏风隔开一角空间，搬了个竹榻，每晚睡在屏风后。
枕绿不会哄孩子，在吹灯前，忍不住开口：“太子，你要小解吗？”
灵君双眼紧闭。
枕绿从屏风后探出脑袋：“你不尿床吗？”
灵君双眼微阖，激将法对他无用。
或许明天早晨起来就好了。
枕绿坦然地躺下。
第二天一早，枕绿头发乱糟糟地走出屏风，看到他已经端坐在地上，手里捧着经书。
枕绿叹气：“我输了。”
杂乱的库房内，一个女人正陷入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指动了两下，几息后，双眼终于缓缓睁开。
“你醒了。”
朦胧中，她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伴着冲人的香味靠过来。
“这是哪里？”白鄢对这里的环境感到陌生。
难道，她被送出来了？
真的吗，她要去找太子殿下了。
没等她笑出声，就听丽姬回答：“这里是世子府的杂物房。”
？
白鄢倏地坐直身子：“我们还在世子府？！”
她左右转动脑袋，显然不想接受：“这么破的地方是世子府？”
“你骗我的吧？其他人呢？”
话音刚落，丽姬想起了可怕的那幕，忍不住打哆嗦：“呜呜，除了我们两个，其他人都，都死了”
泪，射了出来。
玩命的买卖不好做。
白鄢想回家了，她不想干了。
丽姬在床那头嘤嘤地哭泣。
白鄢坐在床这头嗷嗷大哭。
过了一会，头顶悬剑的苦命人抱在一起。
丽姬擦干眼泪：“姐姐，从今天开始我们姐妹俩相互扶持，同生共死。”
白鄢握住她的手，连连点头：“嗯，找个机会一起逃出去。”
“殿下，京城来了密报。”罗总管恭敬地递上去。
谢安斜躺在塌上，面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浑身的燥热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大手用力扯开衣襟，露出大片的肌肤散热。
“太子回宫了。”罗物本提醒道。
谢安接过信纸，随意瞥了两眼，随后扬起意味不明的讥笑：“太后即将寿诞，滇南送份大礼祝寿，如何？”
“还有一事。”
罗物本上前两步，四下张望后低声说：“武器库兵器短缺，工匠连夜赶工堪堪做出五千件。”
“人手不够是个问题。”
谢安头痛欲裂，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让我想想。”
罗物本见他又发作了，脸上全是关切：“殿下服药了吗？”
“服了。”
“殿下，让医者加重药量？”罗物本对世子的病情忧心忡忡，看样子，刚换的药方又不起作用了。
谢安随手把密信扔进炭盆，看着火舌翻卷吞噬后，不耐地说：“找个舞姬来。”
舞姬还剩两个，罗物本稍加思考，选了体态丰满的丽姬去伺候世子。
丽姬当场吓哭了：“侍卫大哥，我不想去。”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丽姬心头一动，撸下腕上的玉镯，讨好地笑：“先前在殿上，殿下并未看清我们的长相不如让我的好姐妹去一趟。”
侍卫转了一圈玉镯，水头不错，满意地点点头：“你让她出来吧。”
白鄢听到丽姬的话，瞬间带上了痛苦面具：“我不想去”
丽姬有些着急：“你在殿下手底活了一回，想必是他中意于你。”
“靠近世子的女人能活下来也是种本事，你是第一个！姐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难道不想向上爬吗？”她苦口婆心。
看她那么急切，没事才有鬼了。白鄢暗中翻了个白眼，刚说好同生共死相互扶持，狗逼世子一来，她倒好，拍拍屁股推她出来挡刀。
白鄢拉住她的手，眼里都是殷切：“听说殿下没有王妃和妾室，既然妹妹喊我一声姐姐，我也不是白当的，把这个狗——好男人，让给你。”
丽姬急忙打断她的话：“妹妹让给姐姐！”
白鄢装傻：“你那么漂亮，世子肯定更喜欢你。”
她能活下来纯属是那疯子杀累了，可不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俗套戏码。
侍卫在门外听她们你谦我让，虚情客套，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忍不住抬起手叩门：“快出来！耽误世子的兴致我等担待不起。”
命中注定要有此遭，躲是躲不掉的。
丽姬咬死了要当缩头乌龟，白鄢无可奈何。
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谢安掐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
“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人。”
白鄢：是啊，干哩娘。
谢安看她板着身体，梗着脖子，突然来了兴趣：“你不怕？”
他满脸新奇。
竟然有不怕他的女人。
往常被送来的女子无一例外身体虚软，走不动路，只能趴在地上哭泣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别提多狼狈了。
每当这时，谢安兴致全无，恹恹地赐她们一个痛快。
谢安微笑着松开她，从腰间拔出匕首，一边把玩，一边等她反应。
匕首碰撞指甲，发出尖锐的铮铮声。
白鄢当然怕，怕得不敢动。
谢安等了好久，见她没反应。
笑容逐渐消失，杀意渐起。
她果然和其他人一样。
不玩了。
他感到无趣，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临死前还有遗言吗？”
说着，刀刃就要往下压！
千钧一发之际，肾上腺素飙升，白鄢脑筋飞转，突然抱住他的腰撒娇道：“嘤，殿下好坏。”
谢安的杀招猛地僵住，睫毛剧烈颤动，带着丝丝惊恐未定的味道。
白鄢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由得心生紧张，娇嫩的皮肤被刀刃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是这样吧？绿茶苟命人设！
小说里写过的。
但狗世子的反应太大，让她有些不确定。白鄢深呼吸一口，决定再试一次。她逐渐收紧环腰的手臂，捏着嗓子矫揉做作：“殿下，呜呜我害怕，好疼啊。”
谢安飞快地回过神，他低下头，探究的目光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她的反应和所作所为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很特别。
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手中的匕首蠢蠢欲动，他又想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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