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疯癫的海（15）
卡喀亚受了母神复苏的刺激，现在非常贪生怕死，所以它认为它有必要帮助它的主人成为更强大的存在，这样它或许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可以教给你邪神吸食人类灵魂的办法，哦，你其实也不用学，你就像和我签订契约一样，诱哄那些愚蠢的人类和你签订不平等的契约就行了。
普通人类的智商都很低，你只要稍微用一些美妙的语言艺术，甚至都不用许诺给他们任何好处，就可以让他们稀里糊涂地出卖自己的灵魂。
比如说对一个恋爱脑的女人说，只要她献出灵魂，她的情人这辈子都不会变心。
等她真的献出灵魂后，你可以立刻安排一场车祸把她的情人撞死，这样就算是完美实现了她的愿望，因为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变心，是吧？”
卡喀亚说到这儿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它其实很喜欢人类，一点都不像别的邪神那样想把人类搞灭绝。
因为人类如果都灭绝了，那它就再也找不到和他们更好的玩具了。
在这个荒蛮的宇宙中，真的没有比人类的欲望更好玩的东西了。
苏堇翻了个白眼，拒绝评价卡喀亚残忍的恶趣味。
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
“邪神也有自己的欲望吧？”
卡喀亚愣了一下，十分警惕地反问，“你想干嘛？”
“不干嘛，你别这么紧张，我就是问问。”
苏堇微笑道，“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比如说你的欲望，就是玩弄人类的欲望。科尔努诺斯现阶段的欲望，是发展更多信徒加速污染现世，复苏它的母神。”
被她说中心事的卡喀亚无言以对，听她接着分析道：
“母神也有祂自己的欲望，我猜祂的欲望和创世神有关。
邪神和邪物是祂的孩子，而祂把人类和现世里所有的动物植物都看作是创世神的孩子，祂要让自己的孩子，战胜神的孩子。因为这样一来，祂的力量就能彻底压制创世神，成为新的创世神，尽情掌控整个宇宙。”
卡喀亚咂摸了一下嘴，“你分析得很好，但下次别分析了，母神可不是你该探究的。”
苏堇问它，“那其他的邪神呢？它们的欲望是什么？”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就摸清了卡喀亚的脾气。
卡喀亚虽然没有人类感情，但它顽劣的性格却和人类中的熊孩子格外的相似。
它最喜欢做的就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玩弄人类，而第二件事就是说别的邪神的坏话，看它们的笑话。
果然，一说到这个卡喀亚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人类熟知的三大上古邪神，科尔努诺斯、阿芙洛狄忒和厄洛斯。它们的欲望都和自身的能力密切相关，因为我们邪神本来就是诞生于恶欲中的伟大产物。
阿芙洛狄忒是能掌控人类的感情，而它的欲望也是吸食所有人类的感情。你要是见过它，一定会被它的饥渴程度吓到。
厄洛斯能带来无限接近永恒的厄运和噩梦，而它的欲望就是让所有人都过得不好，所有的事情发展都趋向于混乱，所有的秩序都被破坏，用你们人类现在流行的话说它就是一个纯种的坏逼。”
“我怎么觉得，阿芙洛狄忒操纵人类感情的这个能力，和你的很相似。它是不是和你有什么渊源，你们对人类的精神力影响谁更厉害？”苏堇问道。
卡喀亚冷哼了一声，发出小女孩一般的尖锐叫声：
“当然是我！我的智商远远高出那个整天只会把爱来爱去挂在嘴边的笨蛋！我的力量也比它更全面更强大，因为感情是人类最脆弱虚无的谎言，只有欲望永远都是真实存在且无穷无尽的……”
苏堇却不这么觉得。
欲望和感情就像一对双胞胎，两者彼此影响，谁都不能脱离了谁。
比如说陷入爱情中的男女，他们既有互相占有的欲望，也有感情上的依赖。
一个人仇恨另一个人时所迸发出的强烈感情，也都是不可磨灭的。
这些或好或坏的感情，会让人类做出诸多不符合理智判断，难以预测计算的行为。
卡喀亚能读懂人类的欲望，却读不懂人类的感情。
它既聪明得可怕，又单纯得像个邪恶的孩子。
“可是，邪神怎么可能理解人类的感情呢？阿芙洛狄忒难道是邪神中的例外？”苏堇有点想不明白。
听到她的话，卡喀亚不屑地笑了起来：
“阿芙洛狄忒并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它也不需要理解。它只是能够激发和扭曲人类的感情，然后把人类感情中的能量转化为滋补邪力的食物。
如果不是上古人类过于蠢笨，总是被感情这种脆弱虚假的东西占据着他们贫瘠的大脑，阿芙洛狄忒根本不可能得到比我更多的信徒，我现在早就是三大主神之一了。
母神宠爱它根本就是错误的选择，因为就算它的信徒再多力量再强大，它也只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白痴。
你可想而知，一个疯狂地渴望着某种自己永远都不会理解的东西的生物，怎么可能拥有理智呢？”
卡喀亚越说越气，它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着阿芙洛狄忒是如何用最下流卑鄙的方式和它争夺人类信仰的。
苏堇算是听出来了，它和阿芙洛狄忒有点像是创世女神和母神的关系，它们本是同时出生的姐妹，却因为恶劣的竞争成为了一生的宿敌。
而且很明显，卡喀亚在和阿芙洛狄忒的竞争中一败涂地，它怎么都想不通，欲望竟然会败给感情。
它发出的牢骚又臭又长，把苏堇吵得脑壳疼。
她一点都不关心它们姐妹之间的恩怨史，咳嗽一声打断它道：
“如果成为主神是靠信徒的数量作为主要的评判标准，那除了三大主神之外，还有别的力量强大的邪神吗？”
卡喀亚终于停下了抱怨，它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缥缈，“有一个，但是我们一般不会提起它。”
苏堇忽然就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
“因为，它是一个怪胎。”
卡喀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苏堇眼前有一道红光闪过，她的左右两边终于出现了两座深蓝色的建筑，上面都挂着“海滨小镇唯一医院”的牌子。
左边的那座建筑门前摆着科尔努诺斯的神像，右边的那座建筑和左边的如同镜像反射，所有的一切都如出一辙，只有神像上的鹿角是折损的。
苏堇皱起眉。
行政区的规则说，真正的医院在右边。
白小念说，温晗躲在左边的医院。
根据已有的信息，苏堇不难推断出，行政区的规则完全是由暗夜会设定的欺骗玩家的假规则。
假规则里提到的真医院一定藏着致命的陷阱，温晗只要有一丝智尚存都不会躲在那里面。
所以，她要找到的是假规则不希望她进入的“假医院”。
而判断医院真假的唯一办法，就是方向。
她现在看到的两座医院是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直接进左边那一间啊。”卡喀亚在她的意识里说。
苏堇调动神力揍了它一下，冷笑道：
“你当我傻？”
要想判断左右必须有一个标志物，否则她只要转个身，左右就会完全颠倒过来。
而无论是假规则还是白小念仓促之中给的提示里，都没有提到这个标志物是什么。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找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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