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梦境预示
李盛宁的提醒吓到了欧阳蕊,她赶紧推开他,却又浑身发软站不稳,还是被抱回他的怀中。
借着宽阔胸膛的遮挡,欧阳蕊偷偷地向左右看去,发现欧阳兆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站着,才又松下紧张的身体。
早在他们抱在一起深情对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揪草的欧阳兆就很有经验地背过身去寻他的小马。
以前阿爹阿娘带他出去玩,玩了没多久,阿爹阿娘总会情不自禁地黏在一起,然后阿爹就会赶他走远点自己去玩。
李盛宁埋首在粉脖间,闻着她身上的馨香,肆意闷笑。
欧阳蕊握拳捶打着他坚实的后背,这对李盛宁而言,连挠痒痒都不算。
女王的侍卫散布在各处,只是被遮挡住身影罢了。
其他侍卫可能觉得女王平时非常内敛,没想到也有这样热情的一面,很是羡慕李晟。
而阿云却觉得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白羊,就这样被狼一口叼走了。
李盛宁的暗卫则想,齐王为大周社稷奉献巨大,京中的贵女们该哭了。
又你推我抱,拉扯半天,俩人终于平静下来,拥着对方回穹庐。
已经饿惨的欧阳兆愤愤地独自坐一桌吃着肉,看着对面的俩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好不惬意。
吃完饭,天黑了下来,在满天星辰下,李盛宁和欧阳蕊手牵着手漫步。
夜风轻柔温暖,草中的鸣虫此起彼伏地歌唱,他们沿着蜿蜒的河流走着。
茂密的水草处飞出了几只萤火虫,心情很好的欧阳蕊挣脱紧握的大手去捉萤火虫。
李盛宁就这样嘴角含笑地看着欧阳蕊在水边追萤火虫。
少有的几只萤火虫被追得飞到对岸,才得以保命。
一脚踩到河水中,还好皮靴防水没有进水被打湿,欧阳蕊只得放弃。
往后背着双手,欧阳蕊向一直笑着的郎君欢快地走去,她发现他今日的笑就没断过。
走到离他还有两臂距离的地方停下,欧阳蕊伸出一只手,李盛宁也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还没搂住她的细腰,她就又退出了他的怀抱,然后举起他们交握的双手,从他的臂下穿过,然后回过身来又冲他笑。
如此重复了几次,李盛宁也顺着她,带着她转圈圈。
待她玩累了,他才将她搂进怀里。
她的脚踩在他的靴子上,她带着他轻摇。
细细吻着她的玉耳,李盛宁轻柔地说:“阿蕊,随我回去,我给你抓许多萤火虫,好不好?”
搂着他的脖子的双臂僵硬,她转过头来看着他,“阿盛,这几天我们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彼此的脸庞,但脚下的草原仍是一片青黑色,似潜在的杀机四伏。
互看着彼此,谁都不肯让步,较量中,李盛宁笑了,紧绷的气氛消失。
手抬起她的下巴,李盛宁挑眉问:“既然不说,那你要和我做些什么呢?”
仰头,拿回下巴的所属权,欧阳蕊笑说:“我发现,你比小时候坏了好多。”
落单的手抚上她的粉嫩的小脸,他轻问:“这些年,你难道不想我?”
他的手冰凉,温热的小脸在他的手掌中蹭着,她的声音缥缈,“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能证明我想……”
她嘴中没说完的话全被李盛宁吞进了肚中。
李盛宁双手捧着她的脸庞温柔地亲吻,似要将这相思的多年补偿回来。
绵柔深长的亲吻安抚着两人不安的心,他们不断地靠近再靠近。
刚确认彼此心意,他们都不想浪费哪怕一分一秒的相处时间,谁知道他们明天还能否再相见呢?
“你说什么?”巫女的声音尖利极了。
上报消息的人赶紧将事情的经过讲清楚。
巫女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握紧的五指将一陶胚药瓶捏碎。
“可恶的男人。”
知晓女王还是走到这一步,巫女已无力回天。
颇为忧愁地看向窗外的明月,巫女烦躁地用手中的珠串快速推演。
风清气爽,早起的雾气薄薄一层,在烟火气的驱逐下消散。
马儿在围栏里打着响鼻。
酣眠地下的兔鼠醒来也钻出洞穴,细细闻着空气中的丝丝异常。
昨晚从河边回来得太晚,取下金簪后,发辫还没有散开,欧阳蕊就上矮榻休息了。
身陷柔软的毛皮中,带着兴奋的甜笑,她闭眼即睡去,与梦中的郎君相会。
他们继续沿着蜿蜒的河道向前走去,河边的萤火虫越来越多,都不需要她去追,它们就摇摇晃晃地萦绕在他们的周围。
小飞虫们提着一盏盏黄晕灯高高低低地在前方引路,而桃花眼中点缀的星辰比之更为迷人。
看着这些多得有些不正常的萤火虫,欧阳蕊感觉就像清醒地走在自己的梦中,脸上止不住的甜笑也消失了。
幸好手中牵着的大手还是温暖的,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阿盛,这里的萤火虫怎么越来越多了?”
而身旁清隽的郎君只是对她温柔地笑,并不作回答,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再往前,脚步不停。
于是,她停住脚步,俩人的胳膊瞬间拉直,这才扯着前面的郎君停下。
他眼含询问地看向她,似说怎么不走了,前面还有更好看的。
终是无奈,她也不想在梦中这样干耗着,就被他拉着继续往前走。
白蒙蒙的一团雾气出现在前方,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进雾气,被白雾包裹。
如同穿过一道雾墙,白雾后的世界就变了,河还是那条河的样子,但它的气质变了。
乌兰布草原上蜿蜒的河是野性的,是恣意的,是无拘无束的。
但这里弯曲的河道似人工精心雕琢,刻意为之,虽也是美的,但美得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河面上逐渐出现亭台楼榭,雕梁画栋的美屋,绚烂齐整的花园,貌美的婢女提着食盒穿行在美丽的花园中。
灿烂的粉色芙蓉花开满枝头,披着蓝色尾羽的翠鸟突然从芙蓉花下窜出,直抓它看中的那条小鱼,它的等候多时,只为这一刻的猎取。
“阿盛,这是哪?”
停在一凉亭前,欧阳蕊有些累了,走进凉亭里,背靠着红柱坐下。
可温雅的郎君却上前拉她起身,她幽怨地看他,她不想走了。
靠柱的位置被郎君坐下,郎君把她拥着怀中,让她背靠着他温暖的胸膛。
明白了他的心意后,她笑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的侧脸贴着她的脸颊,温热生香。
她双手揉捏着他的十指,郎君的手如暖玉,温暖修长。
“这里可真美。”
眼前的景色是正宗的江南风色,细腻温柔,让人的心沉醉不愿醒来。
“阿蕊,你喜欢吗?”
她转过头看着他装满星辰的桃花眼,点头。
李盛宁柔声道:“我在京城为你修了一座园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知道是在梦中,她故意又背过身去不看他,笑说:“不好。”
原只想逗逗他,等着他问“为什么”,然后她再说些胡话逗逗他,结果气氛一下冷凝。
小桥流水慢慢淡去,凉亭也不见,周围的景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草原上满是死去的肥羊和烈马,遮天蔽日的蝗虫肆掠而过,只剩不多的残骨。
不愿臣服的精兰人被大批军队围杀,莫日尔满脸是血地挥舞着弯刀,终被暗箭射中心脏,不甘地瞪眼倒下。
莫日尔不敢置信的眼神一直紧锁着欧阳蕊。
她要冲过去救他,却被身后的郎君拦住,他的双臂牢牢楼住她抱在怀中。
她往前伸手,想抓住在她眼前倒下的莫日尔,可她不能移动丝毫。
撕心裂肺的“不——”响彻天际。
欧阳蕊直直地坐起身来,大口喘气,梦中的伤感铺天盖地而来,泪水汹涌地往杏眼中涌。
抓着膝上的薄被,她仰头想将泪憋回去,不让泪水流出。
睡着旁边榻上的阿云被惊醒。
阿云担忧地看着她,“主子,做噩梦了?”
用手遮住眼睛按压额头,欧阳蕊问:“什么时辰了?”
“子时刚过,主子才睡了没多久。”
想到梦中中箭倒下的莫日尔,她又问:“莫日尔……他怎么样了?”
“莫日尔大人甩开了跟去的人,只有阿嫣大人跟上了。”
“嗯。”
眼神发直地看着薄被上的图案,她继续问:“宫中有什么消息。”
阿云微微摇头,上前握住她汗湿的手。
清晨再次醒来,阿雪为欧阳蕊梳发。
因昨日专门将发辫编得很紧,阿雪这几日只要加固一下松散的发辫就可以了。
阿雪发现有一根花辫散得厉害,上面的宝石也不见了。
心想肯定是落在哪里了,阿雪打算等会先到矮榻上找找,不想打扰起床后愁眉不展的女王。
阿雪虽说不希望那个中原男人当王夫,但看到昨日笑得那么开心的女王,阿雪知道,女王喜欢那个中原男人。
女王从来没那样对其他男人笑过,那样深情地看过谁,冲动地扑进男人怀中。
待欧阳兆到最大的穹庐找阿姐,才发现欧阳蕊不在,于是又去师父的穹庐,结果师父才换好衣服。
“师父,你没和阿姐在一起?”
“阿蕊不在穹庐里?”李盛宁停住系腰带的动作。
待下午时分,欧阳蕊又出现在围场内,无人知道女王上午去了哪。
莫日尔没再出现参加这日的比赛,但其他壮猛的汉子们还是尽自己全力完成比赛。
女王坐在高处观看比赛,同时嘉奖夺得名次的勇士。
跟随李盛宁来的行商在货物买卖区有专门的摊位,他们与精兰人交换物品。
李盛宁把整个围场的每个摊位逛了一遍,并且边逛边与摊主交换所需。
因着大家都知道他是女王看上的男人,对于他的问询,大家都会把知道的告诉他。
他登上高台,来到她身边,坐在她身后的位置,坐毯柔软。
女王今日并未将所有发辫束成高马尾用雄鹰金簪固定,只是用彩绳在脑后将发辫轻轻束成一股。
李盛宁找到那股已没有红玛瑙的发辫,拇指与食指搓着黑粗的发丝。
见她一直不理他,他探出右手拿走她一直紧握手中的茶杯。
看到红得发黑的茶色,他一口喝完,“怎么喝这么苦的茶?”
矜持多时,一听到他说话,她就忍不住往后靠进他的怀里,“心里太甜了。”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听到她的话后,轻笑,凑到玉耳旁,“想不想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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