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祭祀大婚
李盛宁的耳垂立即变红,神色不自然地松开娇软的女郎,就急忙回自己的穹庐,后面还有欧阳蕊的娇笑声随行。
看完周山的呈报,李盛宁将纸条连带着几张图纸覆在炭块上,看着它们变黑化为灰烬。
捏着手中的红色玛瑙,李盛宁低声问道:“都打探清楚了?”
作行商打扮的周山肯定地回话,“是。”
“明天把人手都安插进去。”
抬眼看了眼齐王,周山问:“明日就动手吗?”
“不,等我的命令。”
“是。”
缥缈的烟雾自焚香炉中飘出,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房间,未惊动守在外间的婢女。
着黑色夜行服的女王突然出现在巫女的房间内。
巫女讥笑,“我们的女王不在帐内享受待嫁娘的紧张与喜悦,来我这破庙干什么?”
女王不搭理巫女,自来熟地坐入椅中,给自己倒水喝,她晚上笑了太多,嗓子都不大舒服。
灌了几杯水后,女王手背撑着腮,望着脸上依然画有花纹的巫女。
闭着眼,巫女都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眼神,“别这样看着我,有事就快说,别打扰我打坐。”
女王拖长调子说:“阿阴啊,你要不要也谈场恋爱试试。”
巫女睁眼狠瞪着她,“别让你身上恋爱的酸腐味污染我。”
往后面的靠背依去,她慢慢道:“你别整天装神弄鬼的,亏你还学了那么多年的科学知识。”
巫女反问道:“那科学如何解释我现在是精兰国的巫女?”
见她不答话,巫女继续说:“上次是谁躺在榻上看着别的男人,却对我说她不信命,这不是个正常世界,她不该出现在精兰国,还当了女王?”
知道她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女王问出了今日来此的目的,“你明天会出场吧?”
巫女闭眼,“不告诉你。”
“喂!女王大婚,你作为巫女不出现?”气得女王又坐起身来。
嫌她太闹人,巫女开始赶人,“快走!你不是明天就要大婚,好好休息,明天够你折腾的。”
“阿阴,我睡不着。”女王又放软了声音。
“你不睡,我打坐。”巫女不再理她。
盯着立即入定的巫女,欧阳蕊还伸手在巫女眼前挥了挥手,见巫女没反应,她才离去。
没多久,巫女就睁开了眼睛,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叹了口气。
屋外檐下,欧阳蕊隔着衣服按上胸口的玉佩,望着明亮的月亮思念着李盛宁,明明他们才分开了没多久。
欧阳蕊回到穹庐没多久,准备歇息时,欧阳兆寻来了。
抱着欧阳蕊的腰,靠在她的怀中,欧阳兆小声说:“阿姐,我睡不着。”
欧阳蕊笑说:“阿姐陪你。”
欧阳兆抬头看向她,“阿姐,你明天真的就要嫁给师父了吗?”
她搂着他尚瘦弱的肩膀,轻拍着说:“是啊。”
“那阿爹阿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让欧阳蕊不知如何回答,“他们……还不知道。”
欧阳兆震惊地看向姐姐,“阿姐!”
找补理由的欧阳蕊弱弱地说:“你师父那边不也没长辈来吗?”
对于明天就要成亲的俩人,欧阳兆想操心都无处可施,“如果没有长辈的认可,那怎样证明你们就是夫妻了?”
欧阳蕊弱弱地解释:“不是有婚书吗?”
“那你知道师父家里有多少人?”
用手指努力加减着李盛宁家里的人数,得不出具体的数,她只得道:“这个……好像挺多的。”
“他的父母是否给他在家乡定了亲事?”欧阳兆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具体。
继续结巴,她也不知道,“这个……不是应该问他吗?”
真是急死他了,欧阳兆反问:“你这几天不是都和他在一起,你都不问清楚吗?”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缺个王夫,他不就正好。”在欧阳兆的眼神压制下,她越说越小声。
“阿姐,你这样,我会很担心你。”欧阳兆突然变了声调。
不敢直视欧阳兆的眼神,欧阳蕊装不知道,“担心我什么?”
“因为你知道师父不属于这里,他迟早要离开,而你……”欧阳兆说不下去了。
这次换欧阳蕊震惊地看向他,“你都知道?”
欧阳兆小声说:“嗯!师父有些事会避开我,但我能察觉出来。”
“不愧是我的弟弟。”她高兴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又继续说:“如果他真的离开了,你就跟他去吧!”
“阿姐不担心他……”
欧阳蕊笑着摇头,“他会对你好的。”
朝阳初升,鹰隼展翅翱翔空中,肥硕的白羊被赶去吃草,刚醒的孩子就找到伙伴追逐玩闹。
围场中早已热闹非凡,还有许多人不断往围场赶来,
得知女王在祭祀精兰女神后将迎娶王夫,那些即使住在遥远地方的精兰国子民也都提前出发,骑马赶路而来。
他们披星戴月赶来,只为见证精兰女王的幸福,并送上自己的祝福。
祭祀的高台上摆着硕大的牦牛头骨,这最原始的头骨在明黄的光线下沉重且摄人心魄。
精心挑选出的祭牲整齐地摆在供桌上,象征精兰国的旗帜在晨风中舒展。
随着祭祀们登上高台,隆重的祭祀活动在朝阳的照耀下开始了。
虔诚的精兰子民恭敬地将祭祀高台团团围住,他们仰望着高台上的祭祀、高台上的牛头骨、高台上精兰女神的精神。
大祭司在高台中间唱跳,她时不时挥舞着手中的法器,站在她两边的祭祀配合着她的祈祷。
悠长的咏调勾出在场精兰子民内心的恐惧、忧虑与希望。
人们双手合十,随着祭祀们默念着《精兰经》,回想着精兰人艰难生存的历史,钦佩他们的坚韧,同时展望更美好的未来,建设他们美丽的精兰国。
大家神色肃穆,每个人嘴中念念有词,声音虽小,当这么多人一起发声,形成了震撼心灵的神秘力量。
看着这么多人同时郑重地做这么一件事,李盛宁心里感觉奇妙,他更加握紧了欧阳蕊的手。
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祭祀活动,但每次参加,欧阳蕊都会心生感动,想要落泪,也许这就是感应,她与精兰女神的感应。
面对这种震撼人心的心理力量,她是敬重的,它能净化人们疲乏的心灵,给人面对困难的能量,她也诚心祈祷精兰女神为精兰子民降福。
她眼含点点泪光侧首望着那双有神的桃花眼,相视而笑。
今年水草肥美,牛羊壮实,马匹油光水滑,精兰子民祈求来年再有个丰收年。
最后是女王敬酒祭神。
女王一步一台阶,慢慢走向高台,众人望着那身着精美红袍的背影稳稳向上走去。
女王头顶圆月般的老蜜庄重高贵,众多花辫被盘成贵妇发髻,以金簪固定,金簪上是不同形态的雄鹰。
李盛宁望着她头顶的各种宝石和脖颈上挂着的玉环,心疼不已。
巫女虽说和女王不对付,但也出现在了祭神仪式上。
跟在女王身后登上高台的巫女脸上所画的图纹与祭祀脸上的不同,巫女的更为神秘。
待女王顺利完成祭神之后,精兰子民跪下山呼着祈福的话。
新任王夫出现在女王身边,巫女上前向众人宣读了女王和李晟的婚书。
俩人听着两个陌生的名字结为了夫妻,他们看着对方,眼中只剩下对方。
女王与王夫一起向精兰女神行跪礼。
礼成后,女王携王夫走下神坛,回围场中的新房,沿道围满了精兰子民。
他们向新人撒去少见的鲜花,以示祝福。
人群欢呼着,祝福女王和王夫幸福美满。
女王自登位以来,兢兢业业,亲自实地考察各大草原,集合各类人才,解决了精兰国内的许多问题,像如何更好养护草原,从中原和西域引进一些适合精兰种植的作物。
而且连年风调雨顺,人们有着很好的生活,精兰子民很是爱戴女王。
沐浴在阵阵花雨中,各色的花瓣落在头发上、衣服上,滑过脸颊留下痒意,欧阳蕊都有些看不清那双盈满笑意的桃花眼。
回去的路说长挺长的,但等走完时,他们还意犹未尽,想要执着对方的手一直走下去。
欢声笑语不断,各种歌舞轮流上演,人们把酒言欢,痛快畅饮。
很多人都拿起酒罐来敬王夫,但都被莫日尔挡下,莫日尔代王夫喝。
说莫日尔赌气也好,体贴王夫也罢,众人心照不宣。
李盛宁则淡笑感谢,他的酒量就是再好,也喝不过这么多的草原壮汉。
更何况他不想醉醺醺地回去洞房,昨晚阿蕊就交待他说是喝醉了就无法成事。
一整天,李盛宁就随着欧阳蕊接受精兰子民的祝福,他能感受精兰子民对她的爱戴,她把精兰国治理得很好。
到了傍晚,人们烧起了篝火,围着大火堆转着圈唱跳。
欧阳蕊已经拆下头上的各色宝石,取下脖上的玉环,换了身轻质的红袍。
李盛宁难免被灌了几杯,有些微醺,但被此时的欢笑感染了,他也跟着哼唱精兰的乐曲,围着火堆转圈大笑。
牵着身旁笑靥如花的新娘子,他很幸福。
欧阳蕊一手牵着李盛宁,一手牵着欧阳兆,笑得脸颊都软糯粉红,眼中的光一直不散。
莫日尔早喝趴下了,还继续找人拼酒。
而阿嫣一直跟莫日尔身旁看着,但不阻止莫日尔喝酒。
李盛宁从后面拥着欧阳蕊看着火堆,明艳的新娘笑得灿烂无比。
他在玉耳边小声说着话,她则笑嘻嘻地躲着不听。
见她故意装听不懂,李盛宁一手抱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她开始还咯咯笑着,后来搂着他的脖子,微笑着注视他。
身后的人暧昧地看着同伴低笑,欧阳兆则喜悦中夹杂些不安。
李盛宁一路不错眼地看着怀中的新娘,脚步稳健地回了他们的穹庐,今晚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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