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上更添霜
冷眼看着这一切，上官华年缓缓上前一步，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圣旨已下，皇命难违！将这儿所有人都押入天牢！”
他带来的精兵瞬时涌上前来，剩下的左家两百多口人无人敢反抗。
上官华年弯腰，左锦瑟却犹如被毒蛇撕咬到一般，厉声呵斥。“走开！你走开！不要碰我娘，不要碰她……”
说着，她脸颊泪水已是带了丝丝红色！
上官华年微微蹙眉，星眸掠过一抹沉痛。“他们已经死了，左锦瑟你还不放手么？他们为何而死，你真不明白？”
“死了？对！我爹娘都死了……那，我还活着干吗……”
左锦瑟伸手就要去拔宫荔心口的匕首，上官华年眸子一沉，直接劈向她的颈间。
左锦瑟颈间一痛，眼前所有的悲伤、哀痛都化作了一片黑暗。
“将她送回将军府！”上官华年沉声吩咐道。
“罪人左鼎寒、宫荔已伏诛！左家一众人全部押入大牢，本将军这就去面见陛下！”
“是，将军！”
眼前全是光离古怪的魔神，面目狰狞且扭曲。
他们在黑暗中荒诞起舞，狞笑着伸手来抓左锦瑟，手中满是新鲜人血……
“不，不要……”
左锦瑟猛地一惊，瞬时回神，耳边却听到有人声议论。
“她莫不是要死了？你看脸色都青了。”
“死了也好，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左家被抄，叛国谋逆之罪，怕是一家子都活不下去了。”
“难怪会生养出这种女儿！”
“……”
屋内那刺耳的声音，让左锦瑟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幕。
她只觉得喉头泛起阵阵腥甜，还未睁眼，却是一口鲜血猛然呛出。
一双手飞快扶起了了她，让她俯在床边，左锦瑟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数口鲜血接连吐了出来，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撕扯的剧痛无比，好似已经完全破碎。
“夫人？可有好些？”素音的声音响起。
她伸手在左锦瑟后背上轻轻拍着，狠狠瞪了一眼面前多嘴的两个小丫鬟。“如今夫人还是将军夫人，岂能容你们在这儿说三道四？小心我告知将军，掌你们的嘴！”
“素音姑娘，你那般奋力照顾这个女人做什么？死了不是皆大欢喜？”一人冷冷望着床上的左锦瑟。
“此事，无需你们过问，若是不想照顾，离开便是。”
素音急忙倒了碗温水过来，再次轻扶起了左锦瑟的身子。
“夫人，你先喝点水。你服下那样的药，昨日又去了左家经历那一幕，若不好生休养，恐怕会落下病根。”
顿了顿，素音继续说道。“我家小姐悄悄送了些温补之物过来，我已经替你熬好了，待会儿就端过来给你服下。虽治不了你现在的身子，好歹总是能舒服一些。”
“左家，现在如何了？”
用尽全身力气，左锦瑟才幽幽问出这一句。
口中弥漫着苦味，就算素音给的水也完全冲淡不了半点，而且左锦瑟心口好似被利刃刺穿一般，一阵阵地绞痛着。
素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左家的事夫人还是不要再想了，好生将养身子才是。听说将军已经向皇上禀明了一切，因着夫人已是上官府之人，所以皇上特赦了夫人。”
“特赦？”
闻言左锦瑟不由笑了起来，眼中泪滴再次跌落。
“我要这特赦有何用？现在药物反噬，我连下床的气力都没有，这是要我活着看左家怎样灭门么？”
“这些话夫人万万不能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会有希望。”
“素音，我要见上官华年。”将喉头再次涌起的腥甜强行咽了下去，左锦瑟冷声说道。
“这……”
“你去求他，去求你家小姐，我必须要见上官华年一面！”
没等素音回答，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清冷讥讽。“想见我？不过是个谋逆之后，难不成你还妄想着恢复昔日荣光？”
上官华年逆光站立，看不清面上情绪。
左锦瑟撑着虚弱的身子，无力倚靠在墙边，苦笑连连。“华年，你怎么会说这等话？你不是这样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是迫不得已，对不对？”
不相信上官华年真会对自己这般无情，左锦瑟求证道。
然而上官华年只是冷冷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左锦瑟，你还真是愚蠢，凭什么就认定我喜欢你？莫非你已忘了左家两百多口人命？”
提及昏迷前所发生的事，左锦瑟胸口便绞痛难忍，喉咙处的血腥味被她狠狠压制着。
是了，他若是念情，又怎会亲手逼死自己的爹娘？
“我来，只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官华年眸子半垂。
“今日本将军已在大殿之上向皇上求娶了千凝公主为妻，陛下同意了。”
“妻？”
并非妾室，而是妻室。
左锦瑟紧捂着胸口处，那心口蔓延开来的痛苦，身子好似被撕裂般，使她一时之间无法呼吸。
且那千凝，是她昔日的闺蜜，如今刚娶了宁星茗与单芸霜，回头便要娶千凝，他是如何做到？
难道，他全然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吗？
“左锦瑟，还不明白么，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老老实实在这涤尘院呆着，不要再痴心妄想！”
上官华年看着左锦瑟那张惨白的脸，心里阵阵抽痛。
自己不能不这样做，如今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将军府中插了不少皇上的暗线。
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皇上掌控中，一旦露出马脚，锦瑟和自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左锦瑟又是一口血吐出。
上官华年眸色深沉的看着溅在自己袍上的血迹，随手一个狠狠的耳光甩在左锦瑟脸上。
“大胆！”
上官华年声音带了隐隐怒气。
“一会儿，本将军还要去见千凝公主，你的血如此晦气，竟然溅到了我身上，真是不知好歹。”
上官华年的声音如此陌生，仿佛跟左锦瑟有深仇大恨一般。
左锦瑟身子直接被打的摔下床，脑袋发嗡。
这耳光打得她身子更虚弱了三分，嘴角血液蔓延的更甚。
她再也抑制不住喉咙处那股血腥味，一口接一口的吐了出来，地上瞬间蔓延着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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