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悬一线间
看见地上大片的血迹，上官华年眼底一片心痛。
远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上官华年眼里的心痛瞬间消失不见。
他上前几步，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左锦瑟，你这副样子真让我恶心！”
“啊……”
凄厉喊叫响彻整个屋子。
上官华年一只脚狠狠踩在左锦瑟手上。
听到手骨碎裂声，上官华年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你污我衣袍，我便毁了你的手！”
十指连心，剧痛到最后逐渐变成麻木，左锦瑟猩红着双眸，泪水滚落而下。
可她却无力反抗。
眼前的上官华年让她感到陌生，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便是那个承诺要用一生来守护她的男人。
脑海里浮现出以前他们山盟海誓的场景，左锦瑟缓缓摇头，固执问道。
“不，我不相信，华年，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对不对？”
她抬头望着上官华年，眼神里带了一丝祈求，她祈求上官华年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哪怕是骗自己也好！
上官华年被左锦瑟的眼神烫到，偏过头去。“不要再自以为是！我之前对你好，只因你是左家大小姐，现在左家已倒，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口中说着违心之语，上官华年心都在滴血。
“不，我不信！华年，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一定是在骗我。”
事到如今，左锦瑟依然不肯相信上官华年不爱她了。
猛地牵制住左锦瑟的下巴，上官华年盯着左锦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左锦瑟，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说完，不再看左锦瑟，转身，大步离开。
上官华年走后，左锦瑟又吐出几口鲜血。
她朦胧着双眼，喉咙处却发不出声，耳畔声音也逐渐消失，心口的痛，早已麻木万分。
尔后一段时日，左锦瑟神情恍惚，她分不清是在梦中亦或者在现实，只是偶尔的脚步声，还有那阵阵讥笑声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夜色漆黑，笼罩着整个涤尘院。
房门被轻推开，一欣长身影走进屋内，站于床边，月光悄然洒向他冷峻的脸庞，他定定望着那张早已熟睡的脸庞。
左锦瑟的身子虽说日日调养，可越调养越虚弱，惨白如纸的脸愈发消瘦。
冰凉指尖，轻划过这日思夜想的脸颊，指腹转而轻轻摩挲着，原先波澜不惊的眸中隐忍着无尽痛楚和……深深爱意。
床上的人微微一动，上官华年一惊，立即收回手。
却见左锦瑟眉头紧皱，慌乱摇头。“华年，华年，不要……”
她，又梦到左家，梦到左鼎寒与宫荔，又看见上官华年那冷如利刃的目光。
凄楚沙哑之声，撞入了上官华年的心口，令他心口狠狠一揪。
他抬起手，却又无力地落下，转而只得拢了拢她的被褥。
“华年，求求你，不要。”左锦瑟痛苦的抓着被子，凄惨的脸上毫无血色，一口血却在她不知觉中吐出，染红了被褥。
那一抹红，惊了上官华年双眸。
他眸子微颤，一滴泪，却不自觉从左眼流出，带着晶莹剔透的光，滴落在她面颊之上。
低头匆忙擦拭着左锦瑟嘴角的血红，直到擦尽，他才收回手。
俊脸凑近那毫无血色的唇，轻轻一吻，尔后起身。
那逐渐远离的身子好似让左锦瑟察觉到，她不安分的喊着。“华年，华年……”
越过门槛的上官华年，听到这声叫唤，身形一顿，最终却沉了沉眸子，疾步离开。
接连好几日，左锦瑟躺在病床上整日浑浑噩噩，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喝尽那一口口苦涩的药，更不知自己是怎么咽下那一口口清淡亦或早已馊了的饭菜。
嘭！
一声巨响，屋子的门猛然被推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衫道士，只见他一手拿拂尘，一手捏黄纸，走到左锦瑟面前挥舞两下后，咬破手指，将黄纸染了血，吧唧就往左锦瑟脑门上一贴。
“二夫人，邪祟暂且已被我封住，只是……”道士话语定在了一半，支吾着。
跟在他身后的宁星茗低吼道。“你有何顾忌？快些说！”
“只是那邪祟存于大夫人眼中，若想彻底清除邪祟，恐是要……”道士在几双迫切眸子注视下，拱手低沉着嗓子说道。“挖去大夫人双眼！”
挖双眼？
脑门上的黄纸，本让左锦瑟不明所以，可听到挖眼之语后，她瞬时气得手抖。
颤着手扯掉黄纸，左锦瑟发现一屋子的人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目光在望着自己。
将军府几乎所有人都在这里，却偏偏，没有上官华年。
“宁星茗，你究竟要做什么？”左锦瑟修养甚好，虽知宁星茗在作妖，语气却依旧软绵。
宁星茗站于床边，高傲的抬起下巴，满脸嚣张跋扈。“左锦瑟，你可知你这双眼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请来道士，为的便是清除府里不干净的东西！”
左锦瑟心头一沉，宁星茗这是要借机除了自己？
“邪祟入眼！呵，宁星茗你何不干脆说我就是那邪祟？”
“前日府内已莫名死了一名家丁，小姐又日日做噩梦，所以才请了道士除祟！这道士可是木须国内名声最大的，他断然不会出错。”说话的是宁星茗身后的贴身大丫鬟翠绿。
只见她趾高气扬、嚣张无比，半点也不曾将左锦瑟放在眼中。
瞥了那双鄙夷万千的眼后，左锦瑟冷笑不已，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在这将军府里竟连一个卑贱的丫鬟都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
“好，甚好！”
气急攻心，一口腥甜又涌到了喉咙，左锦瑟生生又给憋了回去。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
看着满屋子豺狼虎豹，左锦瑟自知今日难逃一劫。
果然，宁星茗嘴角一勾，眸子中满是狠戾，扭头对众人发了话。“都快些出去，免得耽误了大师做法！”
上官华年如今不再护着左锦瑟，宁星茗便抓住一切机会伤害她。
看着众人退出了门，左锦瑟一急，从床上滚落而下。
她艰难地挪动着，一把扯住了宁星茗裙摆。“宁星茗，你若挖去我双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哈哈哈……贱人！你左氏一族满门皆灭，都成了鬼！可我怕过没？就算再添上你一个，我宁星茗也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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