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夷,你腰真细
沈余之知道他看出古怪了,也默不作声,他来遂城时,可没想过会到宽衣解带的地步,自认为取下腰间的玉佩已经够尊重琴师的身份。
“美人儿,你真的是魏小姐琴师?不是面首吗?”
沈余之对此的回应是,冷哼一声,钻进被子里,太冷了,而且他觉得楚昱好像不准备做什么。
“我不是故意轻贱你的。”楚昱道歉。
“你把我强掳到你房中,难道还不算轻贱?”
就当沈余之以为他无话可说时,楚昱说道:“我当皇子时,活的像草一样,好不容易有机会带兵,算是握住些兵权,谁知道没来及享受就亡国了,现在我可能活不长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去,哪怕体验一次贵族作恶的快/感也是好的。”
楚昱说着将手臂搭在他腰间,手指捻着他的衣服,感慨了句:“我还没摸过这么滑溜的料子呢。”
沈余之被他后面这句话直接逗的笑了出来,这是哪来的小蛮夷,不仅粗鄙,还穷的什么都没见过。
楚昱见他笑话自己,也不恼,跟着他笑,声音低低沉沉的,良久,说道:“我把灯熄了,眼睛也要闭起来睡觉,你将眼上的白布取下吧,不然一直勒着不舒服。”
话落,熄了灯,闭上眼睛。
沈余之解下遮眼的白布,借着月光打量他。
后越皇室好色出了名的,历经几代,一众的皇子公主容貌都不差,果然,他的征西将军相貌也称的上是丰神俊朗,只是眉目深刻,带着沉重的杀伐之气,也不知道这对眼睛是怎样的。
沈余之想着,指腹试探着碰上他的眼睛。
楚昱眼睫颤了颤,说道:“我真的闭着眼睛的。”
沈余之的指尖流连在他眼上,顽劣道:“既然这样,我可要拿匕首取将军性命了。”
楚昱闭着眼睛,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美人儿,早点儿睡,明天还得赶路呢。”
沈余之本着做戏做全套的精神,将布条递给他,“将军自己系上,明早醒了,先叫醒我,等我系上后,将军再睁眼。”
楚昱见他如此介意自己受伤的眼睛,定是要维护他的自尊心,应着好,摸索着给自己系上,刚打了一个结,腿上就多了一双冰凉的脚。
小蛮夷身上热乎乎的,比暖炉管用多了,沈余之手脚并用缠住他,楚昱在脑袋后面系了个活结,心满意足的搂住他,说道:“美人儿以后每天我都给你暖床。”
“行啊。”沈余之随口应了声,决定回去封他个美人,毕竟对方把美人挂在嘴边,应当很喜欢这个位份。
“美人儿?”
“扶月?”
“扶月美人?”
沈余之睁开眼睛时,天刚蒙蒙亮,他平时上朝都没起这么早过,烦躁的翻了个身,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捂住耳朵。
楚昱看不见,听声音也知道对方不想起,默了会儿,小声说道:“那就再睡儿一小会儿。”
沈余之觉得自己迷糊迷糊的刚见到周公的影子,耳边再次传来聒噪声,双眸一睁,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楚昱踹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沈余之彻底醒了,睁着眼看地上的瞎子。
楚昱摸着床边,重新爬回床上,一边动手解自己眼上的布条,一边好脾气的说道:“我不看你,我闭着眼睛,你自己先系上,我给你穿衣服鞋子,不用你动。”
“一天一夜都没换过的东西,我嫌脏,不要。”沈余之说着,观察楚昱的表情,对方为难了一瞬,便道:“那你先背着我,我下去把衣服撕下来一条给你蒙眼。”楚昱怕他又嫌脏不肯,补充道:“衣服是干净的。”
沈余之钻进被子里,闷声道了句好。
楚昱听到后睁开眼,把自己的随身的包袱打开,捡布料最软的里衣给他撕了三寸宽的布条,有点儿不好意思道:“最软的了,美人儿你先忍忍。”
沈余之接到手里一摸,就知道和他身上的里衣一个料子,心里道了句小蛮夷,嘴里说了句,“多楚将军。”
沈余之蒙好眼睛,被楚昱服侍着穿衣束发,牵着手去外厅吃饭。
米粥喝到一半,有人进来说魏小姐知道扶月先生要走,派人给扶月先生准备了些路上的衣物。
楚昱没忍住,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对沈余之道:“这些东西,我以后也能买的起的。”
沈余之轻笑了声,故意问他:“你看下有没有那块白玉福浅转花佩?”
楚昱从里面找出三块玉佩,一个赛一个的价值不菲,“有的,不仅有白玉的,还有块两块儿翡翠的。”
沈余之听出他语气中的羡慕复杂感慨失落,矜持的点了下头,“嗯。”
楚昱不是傻子,他能从默默无闻的野草混成大将军也算是心思聪颖,会钻营取巧了,只是这些在真金白银面前玩不出什么花招来,只能许诺道:“等到了兆阳,陛下肯定会赏我这些东西,都给你玩儿。”
沈余之听他如此笃定,笑着道:“但愿如将军所言。”
楚昱风尘仆仆赶到兆阳时天际只露出了一些鱼肚白,他找了家客栈安顿好了扶月,然后,自己快速沐浴一番,换了身新衣服去上朝。
满殿的文武百官,章家,周家,丁家,孔家……近五成都是他熟悉的后越的臣子,如今他和他们一样成了燕幽的臣。
有人认出了他,可没有一个人想他交谈,后越皇室的身份使得同他交谈极具风险,楚昱心里清楚,也不想自讨没趣,和岳前几人垂手而立。
直到金色朝阳洒进宫殿中,金钟轰鸣三声,楚昱余光注意到旁边的官员身体一僵,接着躬身施礼,楚昱连忙学着同他们一样朝一个方向躬身,随着喊道:“恭迎陛下。”
伏龙红纹的玄墨袍从青金砖上滑过消失在楚昱的视野中,他学着旁边的人朝皇座小步转身,再慢慢的直起身子。
黑檀镶金的龙椅上,燕幽的君主面上戴着暗沉的黑色面具,气势盛威,可下一秒,这位君主语气夸张道:“楚爱卿,你平乱回来了!”
他动作幅度过大,以至于冕冠上珠玉晃动不止,声响叮咚清脆。
满朝文武只他一人姓楚,这句楚爱卿指谁再明显不过,楚昱当即撩袍下跪,洪声道:“臣,不辱使命!”
沈余之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爱卿,抬起头来,让孤好好看看你。”
楚昱应声抬头,对方没让他起身,他自然不敢贸然起身,单腿跪地,平视前方。
“看着孤。”沈余之再次发话。
“喏。”楚昱抬眸,看向龙椅上的燕幽国君。
黑色的面具下对方一双眼睛狭长含笑,浅棕瞳中写尽了帝王的虚情假意与无情凉薄,与他浑身的玄色装束相对的是他皮肤的病态苍白感,面具与衣领间露出的一截脖颈上,青色的经脉透过他白而剔透的皮影影绰绰的显露出来,脆弱的像薄瓷器。
和扶月一样的白,身体应该有不足之处,或许体温也会偏凉。
他打量沈余之,沈余之也在看他,主要是看他的眼睛,极黑,光彩摄人,衬的本就正气不足的眉眼处愈发桀骜不驯,透着凶戾。
沈余之散漫的将手肘支在龙椅上,随性的歪着脑袋,故意吓唬道:“爱卿,你怎么一直盯着孤的脖子看呐?”
岳前等人听的心惊肉跳,楚昱浑身打了个激灵,重新低下头颅,诚恳道:“臣见陛下皮肤苍白,忧心陛下圣体安康。”
沈余之闻言轻笑一声,“爱卿如此忧心孤王身体,不枉孤费心特意给你留了项大军功。”他朗声吩咐左右:“来人,把那些乱臣贼子带上来。”
不一会儿,侍卫们拖拽着一二十人来了朝堂。
他们锦衣华服染上污垢,被五花大绑着,口中塞着破布,蓬头垢面中本就认不全人的楚昱一时难以分出谁是谁来,不过无一例外应当都是后越皇室,只是,年纪都在四五十岁左右,年轻些的皇室都不在其中。
一群人双膝跪在地上惶恐的往后躲避,无一例外的喉咙中都发出哽咽声来,悲怆的凄凄声幽幽回荡在朝堂上。
“这些人都是爱卿你去平乱时意图谋反的贼子,是活的军功,爱卿杀了他们,孤便可封爱卿为上将军。”沈余之说着,从龙椅的架子上抽出自己的宝剑,亲自走下来,将宝剑递给楚昱。
楚昱被他的动作弄得心下不安起来,不过此时绝不能有一丝犹豫,他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反而说道:“还请陛下离的远些,臣恐怕污血溅到陛下身上。”
面具下沈余之眉眼弯了下,脚步挪动,长臂一揽从楚昱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那孤便躲在爱卿背后吧。”
楚昱身子顿时僵硬起来,沈余之感受他的不自在后,眼睛闪过一抹玩味兴奋的光,他更加亲密的将下巴搭在了楚昱宽厚的肩膀上,用仅够两人听见的声音悄声在他耳边道:“小蛮夷,你腰真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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