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沈余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抬腿蹬他身子,不怎么用力,楚昱就是晃了晃,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冰,和手一样冰凉。
“可他们是后越皇室,同贵族又不一样,后越亡国时他们就已经死了。”楚昱说出自己的见地。
“但他们更是美人,个顶个的漂亮!死了是暴殄天物!”
“那陛下用他们来笼络人心,发给燕幽的将官,陛下觉得如何?”楚昱问道。
“孤觉得你是要害死孤!”沈余之这次没留情,狠踹了一脚。
楚昱身子撞在床边,及时用手扶了下,听见沈余之怒斥道:“朽木不可雕也!”
“你竟让孤去赌人心!”沈余之坐起来,揪着楚昱还未干的头发,将他拽的后仰,“万一哪个将官是个情种,和章启安一样为妻叛国,孤岂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陛下不是将楚皎云许配给卫侯了吗?”楚昱道。
“楚皎云,一看就是个娇弱的,哪和你一样贼心不死,让孤不得安生!至于卫业,孤对他有知遇之恩,他知恩图报,更不像你一样,孤饶你一死,你还在这儿同孤耍心机!”
楚昱头皮被扯的生疼,向后仰着看他,听见他句句说自己有忤逆之心,觉得自己冤枉至极,他现在活着都难,哪还敢生出异心,“臣不敢,臣只想苟且偷生。”
“那就是真蠢!”沈余之见他所言非虚,顿时更气,扯的更狠,楚昱只能身子向后移动,减轻疼痛,“孤还以为你有多聪明,没想到也是个没用的!”
楚昱默然,他聪明点儿,那是反心昭昭,傻点儿,沈余之怕会觉得无聊,立马把他杀了,真是左右为难。
“怎么不说话了?”
“疼。”楚昱说了句无关的话,希望陛下能开恩松手。
沈余之冷哼了声,到底是松了手,把他拖到怀里抱住,呼噜他的肚皮。
楚昱头次没对沈余之亲密的动作反感,甚至有种死里逃生的安心感,他紧不紧张沈余之一摸就能摸出来,软软弹弹的触感沈余之摸着舒服,心情好歹没那么糟糕,平心静气道:“小蛮夷,看在你年纪小的份儿,孤不同你计较了。”
“多谢陛下。”楚昱急忙表态,本以为此事应当翻篇了,但对方显然不是这么认为。
沈余之手指在他腹上轻扣,缓声慢语道:“你回去认真想想,后越皇室该如何处置,三日后,你同献王一起给孤答复。”
沈余之说完,朗声叫人送了衣服来,看着他穿戴整齐后,在他没多少肉的脸上捏了一把,让楚昱走了。
楚昱回去后,苦思冥想了一个时辰,想的心情烦躁,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去了东梨院。
“祛疤膏,陛下给的,一天涂一次,你眼上伤疤应当会好些的。”楚昱把玉罐子塞到沈余之手里,对方微凉的手掌令楚昱打了个激灵,想起玉衡殿的那条蛇来,“你手脚冰凉是有不治之症吗?”
“天生体寒罢了。”沈余之拿着那玉罐子,问道:“将军是来同我做那事儿的?”
楚昱没有回答,反而道:“我三天后可能就要死了。”
“为何?”沈余之语调平平的好奇道。
楚昱并不在意他这种类似看热闹的语气,只是想借着倾诉梳理一下今天上午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应该蛰伏起来,慢慢发展才有出路,可今天上午我与丁家结仇了,而且在众人眼中,陛下对我存有杀心,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世家贵族绝不会再同我交好。”
他说着靠在椅子上,自我安慰道:“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便是钱财暂时得到了。”
“那将军说活不过三天是何意?”沈余之问道。
“陛下同我出了道题,我觉得合适答案的都已经说了。”楚昱说着轻笑了声,“他竟然问我该如何处置后越皇室,还问楚璋,让我们三天后各给他一个答复。”
“陛下不满意的话,便会定你们其中一人死罪?”
“不一定。”楚昱阖着眸子,徐徐说道:“帝心难测,我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缠他缠的紧,又总想出其不意的咬他一口,不安分。
沈余之听他语气,没听出有一点的临死之前的惶惶,“将军似乎并不怕?”
“我怕,太怕了。”楚昱瘫在椅子上,郁闷道:“陛下看上我了,我既不能明着揍他一顿,也不能暗地里打他一顿。”
“将军何不从了陛下呢?”沈余之劝他。
“我和你不一样。”楚昱睁开眼,从椅子上坐起来,“你世间无牵无挂,随波逐流,可我觉得世间无牵无挂更想放手一搏。”
“将军想做什么?”沈余之套他话。
“他想睡我,我就把他睡了呗。”楚昱说着,还用了句俚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沈余之拖着音调哦了声,轻轻颔首,打算明天抽空把小蛮夷叫进宫里再恶心恶心他。
可惜连着两日,沈余之没空,楚昱也很忙。
他不能真的坐以待毙,去问了林用,林用同他见解一样,杀了,永绝后患,可陛下觉得此招暴殄天物,两人商讨不出什么来,楚昱索性提点他道,陛下准备先对丁家出手,他虽然被逐出丁家,那些该用的人脉也该动动了。
等下午的时候,陛下对楚昱和楚璋提出的难题,兆阳城内不少人已经知道了,都认为陛下是要借此事除掉一人,而且显然是想除掉楚昱,毕竟上午的时候,陛下可是想射杀楚昱,若不是楚昱反应快,拉丁北鸿挡箭,如今重伤在床便该是楚昱了。
楚璋内心清楚,陛下根本不想除掉楚昱,这次的他与楚昱的比试充满了未知数,他只能竭尽所能的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先是求助孔家,商讨出五六个答案来,楚璋又觉得这都不是陛下想要的。
等到晚上,丁家送信来,信中写了好几个答案,楚璋瞬间醍醐灌顶,吩咐人给丁家准备了丰厚的谢礼。
楚昱有陛下作弊,已经排除了好几个答案,但也排除了最可能的答案。
第二日,楚昱觉得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苦思冥想是不会有用的,况且这次沈余之根本不会杀他,反倒是丁家的事正摆在眼前,他得早早筹谋,赶紧和陛下一起搞死丁家才行。
他提着好酒去了卫侯府,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谁知卫业并没有对他推脱不见,这令楚昱万分欣喜,喝酒谈话时还真情流露了一番。
“校场上,陛下射箭杀我,现在兆阳城内也只有卫兄你给我开门了。”
“陛下想杀你,用不着如此麻烦。”卫业道。
楚昱摇摇头,假模假样的悲伤道:“陛下是要舍了我,选楚璋啊。”
“虽然楚璋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但楚兄弟你的模样也不差什么,陛下哪怕换口味,也总得吃腻了才会换。”
卫业说的太明显了,好像沈余之选他俩是在选妃似的,楚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说起来,陛下来兆阳这么长时间了,远在燕幽皇宫内的妃嫔美人怎么不见人来?”
“陛下皇宫内无妃嫔美人们。”卫业说着“嗐”了声,“先前就有大臣劝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可陛下说他志在一统中原,不想分精神在后宫,谁知道……”
谁知道后面的话卫业不说,楚昱也懂,谁知道陛下竟然是断袖,他根本不喜欢女子。
从卫侯府回来后,楚昱越发觉得自己的贞操岌岌可危,但同时他对三日之期的事越不放在心上,陛下还没吃到他,怎么可能会腻。
第三日,楚昱平静的等着陛下传召。
这次沈余之没在樱花树下听曲看舞,他在玉衡殿批奏折。
楚昱还是第一次见他操心正事,很有千古名君的样子,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陛下瞳孔清浅,眼睫又长又翘,是十分漂亮的一双眼睛,笑起来是漂亮的,凌厉要人命时也是漂亮的。
沈余之专心看着奏折,头也不抬的对他说道:“衣服脱了。”
楚昱诧异后,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袖子问道:“不是问如何处置后越皇室吗?”
“你想到了?”沈余之抬眸觑他一眼,见他像个花黄大闺女似的,嗤笑了声,淡淡道:“说错了,孤就把你扒光了绑在床上。”
楚昱闻言,默默的把外袍脱了,然后对沈余之道:“陛下,臣脱了了。”
“上面的全脱了,让孤看看你身上的疤痕消的怎么样了。”
原来是看疤痕啊,楚昱想着心又提起来,他根本没用那祛疤膏,但是他没有直言,他边脱衣服,边说道:“才用了三次而已,疤痕没那么容易消的。”
沈余之听完他的狡辩,把批复完的奏折一合,走到他面前,装模作样的打量一番,接着厉声道:“楚昱,欺君该当何罪啊?”
这还是沈余之第一次直呼他姓名,楚昱在咬死不松口和下跪认错间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下跪认错。
对方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他再坚持只会惹的对方嫌恶,“臣有罪。”
“有罪便当罚。”沈余之说着把他拽起来,拖拽着楚昱把他拉到了屏风后的小榻上,紧接着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宽布条。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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