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追踪
柳音尘脚步一滞，神色有几分震撼。
面前是一片空旷的溶洞，钟乳石上闪烁着幽蓝色的神秘光点。
石壁光滑，像是摸了一层灯油，完全看不出任何人工凿砌的痕迹。
毫无疑问，这是一片天然的宝地！
地窟四通八达，柳音尘环顾周遭，肉眼可见的甬道便有足足十数个之多。
如此多的甬道，一旦迷失，恐怕很难再找到来时的路。
“呼这，这座地窟，看规模，起码也得有千百年了吧？”
震撼之余，柳音尘情绪逐渐平缓下来。
他毕竟才在不久前得到过尸鬼宝典，所以这一次发现地窟，也不至于惊讶到何等地步。
一来区区宝地的价值完全无法和尸鬼宝典相提并论。
二来，柳音尘忽然意识到，宝地出现在此，想来再合理不过。
“乌山常有鬼怪妖魔出没，虽不至于群魔乱舞，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事。”
“现在看来，这并非是巧合。”
“而是这地窟宝地一直在持续不断地蕴养乌山，使得此处鬼怪得以诞生。”
“再者，这地窟如此深，也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柳音尘回想起自己随掌门师尊讨伐妖鼠的记忆。
那时妖鼠伏诛，师尊本着斩草除根的宗旨，已经搜寻过妖鼠的巢穴，然却没看到有幸存的鼠类。
所以前任掌门料定，那只妖鼠是由阴气所生。
妖类的成因有二，一是妖物之间自然繁衍，二是寻常兽类感染阴煞之气，或是其他不祥气息所致。
既然只发现了一只妖鼠，那前任掌门顺理成章地认为，这只妖鼠多半是在不知何处受阴煞之气侵蚀而成。
然而现在看来，它其实还有后代。
“时隔没几年，就多出了一只实力这般强悍的妖鼠，如果我猜测不错，它想来也是从这地窟中出来的。”
柳音尘微眯起了眼，他不知道地窟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妖类，但那只硕鼠既然逃进了地窟，必然是有所倚仗。
最好的可能是，妖鼠只是想要借地利甩掉他，以此谋求一分生机。
最坏的可能则是，妖鼠还有同伴！
柳音尘闭目凝神，试图以尚未学成的望气之法追循妖鼠的踪迹。
然而血线仅仅只是延伸了数丈之远，便被芜杂的阴气所冲散。
以他目前这拙劣的望气水平，一旦踏入这种复杂的环境，望气之法也就难见成效。
“阴气这下不好办的。”
“不过，也未尝不是一份福源？”
柳音尘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狠意。
地窟中确有阴气，可阴气也未必是阴煞之气。
这天地间虽有阴阳二气存在，可此界阴气相较阳气，却格外浓郁。
正因如此，才会妖魔丛生，鬼怪横行。
佛道两派根据阴阳二气衍生出不同的分支。
像是佛道的金刚罗汉一脉，便是依靠阳气修行，以纯阳体魄克制阴煞妖鬼，从而降妖除魔。
而柳音尘所属的驱使一脉却与之截然相反。
驱使一脉可谓因地制宜，以阴制阴。
阴气不止有凶邪的阴煞之气，毕竟天阳地阴，所以纯粹的地脉之气同样也是阴气的一种。
而这，便可助力驱使门徒的修行。
柳音尘微眯着眼，心念决然。
他知道，地窟凶险，考虑到那只妖鼠的出身来历，它多半还有后援。
但无论再如何凶险，柳音尘都必须闯一闯。
毕竟，此方地窟于他而言，同样也是难寻的福源！
“豁出去了！”
柳音尘使役着吸血僵尸，命其跟随身侧。
与此同时，他翻开了那本尸鬼宝典，试图从中找寻地窟有关的讯息。
然而或许是因为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显著特征，也可能是因由这座地窟的位阶不够，柳音尘未曾在尸鬼宝典中找到对应的描述。
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因为他在上篇部分中，找到了一门与宝地有关，他也有能力研习的秘法。
“阴煞养尸术。”
所谓阴煞养尸术，即是通过阴气汇聚之地的地脉，辅以妖类煞气，蕴养尸傀的秘法。
这种秘法只对尸族或尸妖生效，对鬼怪却是无用。
而且秘法代价巨大，必然会耗尽整块宝地的阴气，同时还需要妖魔煞气为辅，以及大量阴气所属的天材地宝。
但如此巨大的代价，换来的则是不菲的收益。
阴煞养尸术的效果很简单，便是直接让尸傀的阶次上升，同时种族进化。
要知道，在柳音尘的认知中，一旦尸鬼之流沦为驱使门徒的傀儡，虽实力能有所提升，但却很难再次进阶。
可尸鬼宝典却颠覆了他的认知。
吸血僵尸目前是一阶鬼怪的层次，而且算是僵尸中的稀有种。
倘若以阴煞养尸术蕴养他，那柳音尘就能直接拥有一只二阶鬼怪，并且使得吸血僵尸的天赋大幅提升！
换言之，他将拥有一只实力堪比前任掌门，甚至可能尤有胜之的尸傀！
纵使代价巨大，可毫无疑问也可谓值得。
“阴气宝地，天材地宝，煞气。”
“条件，刚好都有！”
这方地窟刚好便是可堪一用的阴气宝地。
煞气的话，只要击杀那只妖鼠，同样也能到手。
至于最后的天材地宝，炼尸门耸立此方这么多年，积蓄自不可能少。
柳音尘身为炼尸门大弟子，也知道师尊藏宝之地。
后来前任掌门降妖身亡，柳音尘便将那枚仅有的玄阴玉随身携带，以防被窃宝叛宗的弟子偷走。
事实证明，他的提防不无道理。
也的确保住了玄阴玉。
那接下来该做的事情，便再简单不过。
柳音尘不假思索，带着吸血僵尸朝着洞窟深处追去。
纵使没法追踪煞气，但地上的血迹也能勉强指引方向。
即便妖鼠在下地窟之前有补充过血食，但血煞妖术的副作用却并不可逆，它脏腑的损伤也难以修复。
所以到这种时候，不出意料的话，妖鼠已近力竭。
柳音尘微伏着身子，循着地上零星的血迹追猎而去。
地窟泥泞，地下水滴答滴答的声响给人一种异样的紧迫感。
柳音尘没有听到妖鼠逃窜的动静。
但血迹却越来越稀薄。
“这家伙，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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