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好在周绒久经商场,处变不惊,她自然的走上前去,抬手要帮顾南星整理衬衫衣领。
不料顾南星后退一步,躲开了她的手。
周绒的手停留在空中,尴尬不已。
很快,她调整好情绪,“夏夏呢?”
顾南星往卫生间看了一眼,“阮小姐,整理好了就出来吧。”
如果说暧昧有实质,那就是现在这样,这两人身上莫名散发出来的熟稔与妥帖,仿佛他们从未分别。
仿佛她作为一个母亲,打搅了儿子与儿媳的甜蜜新婚一般。
周绒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焦虑的情绪波涛汹涌。
这时阮夏不疾不徐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周绒,面带微笑,“劳烦阿姨亲自来喊我们,我和南星只是叙叙旧,阿姨不必紧张。”
周绒已经装不出无事发生,顾南星脖颈上丝毫不遮掩的痕迹,就是阮夏在向自己示威,告诉她,她回来不仅要向她复仇,还要当着她的面,抢走她唯一的儿子顾南星。
她攥紧拳头,指甲嵌入肉里,生生的疼,
“家里人都想跟你叙叙旧,这么多年,去哪儿了也不来个音讯,我每年去给你爸妈扫墓的时候,都不敢告诉他们关于你不见了的事情,要是让他们泉下有知,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
现在的阮夏面对周绒这些话,早已不是当年一点就着的样子,故作惊讶,
“阿姨竟然会去给我父母扫墓,真是难为你了,是因为心怀愧疚?还是心里有鬼呀?”
“阮夏!”周绒动了怒,正欲上前分辩。
顾南星却不经意间站在了阮夏前面,单手按住周绒的肩膀,呈现一个维护阮夏的姿态,将二人隔开来。
“妈,冷静。”
偏头却柔声对阮夏说,“你今天就别气她了。”
阮夏不置可否,淡漠地站在一旁。
而周绒见顾南星这副态度,被刺/伤了心,辛苦生下的儿子,竟然转头为了一个女人闹得鸡犬不宁不说,那个女人一出现,又变回这副模样。
越想越是恨铁不成钢。
但是五年前她周绒能逼走阮夏,过了五年,回来又如何,一切不过也是历史重演罢了。
周绒整理出一个笑容,“宴会厅里还有许多宾客,都与咱们家有不少生意往来,南星先跟我去招待一下,借此机会,多认识认识人。”
“夏夏,既然来了,下来见见月月吧,这么多年不见,最想你的就是月月。”
阮夏淡笑一声,红唇轻启,“噢,我是挺想见见她的。”
顾南星看见她张合的唇,抬手碰触疼痛稍减的脖颈,摸到了微微陷入肉里的牙印。
他能想象出现在牙印的痕迹,有一处或许流了一点血,她的虎牙咬人总是伤口总是要深一点。
一想到这里,顾南星全身/燥/热,心底隐隐兴奋起来。
“我在楼下等你。”周绒目光锐利地看了顾南星一眼,将门大敞开,走了出去。
随着大门敞开,宴会厅的欢笑声与讨论声传了上来。
“那位小姐跟顾家渊源颇深啊。”
“不知道还有什么内情,不过这样的大家族,肯定有那么一两件不为人所道的事情,也属于正常。”
阮夏也提步准备出去,却被顾南星拉住了手腕。
阮夏没有转头,不耐烦地深吸了一口气,“二少爷这是做什么?”
又是“二少爷”这个称呼,顾南星皱眉,“你在房间里等我,宴会结束后……”
阮夏拂开顾南星的手,面露不快,“做什么?怕我搞事?顾南星,你太小看我了吧。”
“随你。”顾南星不勉强她,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他兜底。
二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引起了宴会厅的极大关注,宾客们纷纷将目光投在他们身上。
“下来了,顾二少爷,还有那位阮小姐,是姓阮吧,我记得过去听说过。”
“什么情况?顾二少爷领着这位阮小姐消失挺久。”
宾客里杨氏集团少东家杨晏与沈氏集团大少爷沈斯林凑头低笑,“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这时间有点短,看来顾二少爷体弱多病的身体还是不行啊,怕是无福消受美人恩。”
说着,二人交换了一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猥琐眼神。
“借过。”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只见顾家三小姐顾南月一袭黑色晚礼服,头发梳成公主发髻,白皙的脖颈上佩戴着价值千万的项链,光彩照人。
“三小姐。”杨晏讪讪的打招呼,也不确信这位三小姐有没有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
哪知顾南月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高傲至极。
杨晏不悦道,“拽什么?信不信等我把她娶回家,她照样给我端茶倒水伺候我。”
旁边的沈斯林忍不住噗嗤一声,连忙拉着他,“你想什么呢?那可是顾家三小姐,是你能娶的?咱们这种家里没几个钢镚儿的,别说顾三小姐,怕是顾家那亲戚,周小姐也娶不了。”
“你!!”杨晏气得脸红脖子粗。
眼见要起冲突,沈斯林先说好话,“好了,杨哥,顾二少爷过来了。”
杨晏顺着望去,目光只在顾南星身上停留了两秒,就被他旁边的阮夏吸引了目光,“这姑娘长得得劲儿,又纯又欲,真漂亮。”
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刚说家里没几个钢镚儿娶不了顾家小姐,那你们沈家是上赶着跟顾家联姻,也不怕人家看不上你家那俩钢镚儿。”
沈斯林也不生气,目光搜寻,很快在周绒身边看见了自家妹妹沈溪,“是是是,所以我家有自知之明。”
开玩笑,他才不跟傻子一般见识,要是他妹妹真与顾家联姻,那他沈家今后的地位岂是区区一个杨氏集团能比的。
这时,周绒拿着话筒,走到小舞台上面。
小舞台上摆放了一家光可鉴人的黑色三角钢琴,旁边还有一架小提琴。
宾客们见周绒上台,纷纷将目光从顾南星和阮夏身上挪到周绒身上。
“非常感谢各位今天来参加晚宴,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今晚国际著名钢琴家奚槿女士将携女为大家带来一曲舒伯特的《圣母颂》。”周绒满心满眼都是喜悦,仿佛刚刚的事情并未放在心上。
宾客间铆足了劲儿鼓掌,奚槿身着一袭深蓝色晚礼服,身后跟着一个表情不情不愿的女孩,女孩走路懒洋洋的,被奚槿拉了一把,立马摆出一脸职业化微笑。
母女二人走上台,奚槿说了些祝福的话,坐在钢琴前,她女儿架着小提琴。
琴声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响起,悠扬婉转,吸引了宾客的目光。
阮夏背靠在墙上,静静地听着曲子,欣赏着繁华大厅里与自己无关的喜悦。
突然,无端的悲伤起来。
从接受那封请柬开始,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所受到的伤害,她可以不在乎,甚至忘记,但是属于爸爸妈妈的公道,如果连她都不去向周绒,周家,还有顾家讨回来。
那她这一辈子,就真的白活了。
小时候,她安慰顾南星是周绒拼命生下来的小孩,带着周绒的爱与期待。
她又何尝不是温雪拼命生下的,她更有理由去为温雪,为阮清绪,向这群伪善的人讨回一个说法。
刚拿起手边的酒杯,酒杯就被人按住了。
“怎么?你们家连酒都不让我喝么?真小气。”阮夏以为是顾南星,嘟囔了两句。
却听人低沉冷哼一声。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转过头,发现竟然是顾南希,立时冷了脸,“是你啊。”
“你回来做什么?”顾南希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阮夏不太愿意跟他说话,敷衍道,“人人都问我回来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回来给阿姨祝寿。”
“最好是这样,要是你再伤害阿星,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顾南希威胁。
阮夏冷笑一声,“顾南希,你最好管住你弟弟,别来烦我。”
顾南希正要说什么。
顾南星突然走了过来,看着顾南希,“哥,你来了?我妈在那边。”
“这就是南星,他以前也在桐城念大学,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共同话题。”
周绒走了过来,身边带着奚槿和她的女儿。
“灿灿可真了不起啊,竟然保送到了枫林大学,就是怎么没继承你的衣钵,往音乐这条路发展。”
奚槿笑说,“她呀,三分钟热情,对什么都不长久。”
话虽然是调侃,但对女儿却是满眼的骄傲。
周绒自然地将二人引到顾南星面前。
顾南希打了声招呼,“婶婶,生日快乐。”
阮夏终于拿走了一杯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她不太喜欢喝酒,但酒量意外地好,好整以暇地围观周绒接下来的操作。
很快,周绒给顾南星介绍奚槿的女儿,“南星,这是奚阿姨的女儿,你小时候跟南月在奚阿姨家学钢琴,那个追着你满院子跑,要你抱的小姑娘长大了,你还记得么?这是金灿灿。”
顾南星微微一愣,阮夏也差点被酒呛到了。
而那个金灿灿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转了一圈,“那你最后抱我了么?”
顾南星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
金灿灿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还好还好,不然衡衡该闹别扭了。”
周绒皱了皱眉,看着一脸单纯无辜的金灿灿,意识到事情不太妙,想找个话题岔过去。
不料顾南希偏偏问道,“衡衡是谁?”
听人提问,金灿灿摆出一副苦瓜脸,
“就是脸长成苦瓜一样的家伙,准备明天带我去私奔的男朋友。”
“私奔的男朋友?!”
周绒面色难看。
奚槿大为震惊。
周围听见金灿灿语出惊人的宾客,也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周夫人,抱歉,我先离开一下。”
奚槿拉过金灿灿,往僻静的地方走去,“金灿灿,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明天要带你私奔的男朋友?”
众人只听见金灿灿留下的那句,“我和衡衡好命苦呀,要被妈妈棒打鸳鸯了,呜呜呜。”
阮夏又喝了一口酒,笑出了声,这是回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笑得那么开心。
被顾南星都看在了眼里,这一次是他伸手按住了她的酒杯,“少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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