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灰色眼眸
支线任务的完成方式…也许应该尝试跟恐怖探索游戏的作死主角一样到处乱晃。
在医院四处游荡的巫辞这样想着，突然察觉到了隐秘的注视。
规则第七条：如被注视，请保持清醒，尽量脱离注视。
那股阴冷的注视来自于黑暗中，不似人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巫辞把自带的手杖立在柜子旁边靠着，一身昂贵体面的正装，十分不体面且麻溜地爬进了走廊每间隔一段都有的柜子里。
事先声明，他真的不是怕麻烦，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先看他，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躲进柜子里看回去观察一下情况。
毕竟他又病又弱，那些奇怪的规则一般又听不懂人话，只有少数才听他讲道理，钻下柜子而已，不寒碜……
巫辞在那道阴冷的注视下默默拉上了柜门。
他也知道这种行为就跟玩恐怖游戏的时候当着鬼的面躲进柜子里一样完全当人家没脑子，甚至没有尊重人家。
这点是他的不对，他反省，不过他相信这里大多数生物都是十分有礼貌的绅士，也相信注视他的东西能够尊重他。
他愿意先付出自己的信任。
走廊上的脚步声不断靠近，不太整齐，轻重不一，从左边至巫辞所处的地方靠近。
终于，巫辞看见了那脚步声的真面目。
一身白袍的医生行尸般蹒跚前行，然后停住，垂下头，灰白的眼珠直勾勾地注视巫辞当着他面儿爬进去的柜子。
柜子里的巫辞用不赞同的目光和他对视。
哐当一声，靠着柜子的昂贵手杖倒了，十足的，引人注目……
【你已承受“灰色眼眸的注视(分体)”，被注视期间精神稳定性持续下降，精神属性低于60点以下，疯狂属性开始增加】
【“灰色眼眸(分体)”不可击杀】
【提示，若完全暴露在“灰色眼眸”的注视下，精神属性下滑幅度将大幅度增加】
【精神：90/100↓】
还杀不了啊…只能被动受到伤害，这根本就不公平。
这鬼运气，怎么又遇到这种东西…非得要他跟群听不懂人话的恶心东西讲道理……
巫辞往柜门的深处挪动，依靠柜子遮挡住自己大部分/身躯，只留苍青色的眼睛在铁皮柜的缝隙内向外窥视。
这双眼睛对上医生的双眼，莫名显出怪物似的苍白深灰色调。
巫辞不算太有耐心地陈述，“我没看到电梯在哪，不能按照规定在遇见医生后立刻躲进电梯，但我已经躲进柜子了，有条规矩说遇见了危险躲柜子，而且按照规矩，医生完成任务后应该进电梯。”
“你完成任务了吗？”他发出真诚的质问，“完成了什么任务？完成了任务你不该进电梯吗？”
医生浑浊的灰色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巫辞，不知道听懂了没。
【精神：87/100↓】
“你还站在这里，是想帮我把手杖扶起来？”巫辞自说自话地歪了歪头，严肃拒绝，“谢谢，但是我怕你有细菌，这会导致我生病，我现在暂时找不到酒精消毒，所以抱歉。”
他在柜子里弯弯眉眼，嘴角勾起了弧度极大的恐怖笑容，指尖缠绕着隐隐发出金光的红丝线，甚至已经开始在傲慢主牌里寻找现在能够用得上的卡，“请把你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我不太想让一些丑陋的蠢货成为我的羔羊，正如神不会为愚昧无用的死物降下福音。”
【精神：85/100↓】
活尸医生灰色的眼珠颤动，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曲着腿坐在柜子里的巫辞见状叹息，“我可怜的医生，我希望你知道，你现在是被霸凌了，我是新上任的副院长，而你只是一个医生，所以这是很严重的职场霸凌，我知道你想要帮助我，获得我的好感，以此融入群体，但你留在这里不但不会迎来我的尊重，还只会加重我对你的厌恶与暴行，你应当感到恐惧。”
“这是件好事，医生，有时候，不属于正面情绪的恐惧能让你做出理智的利己主义决定，从而保住你的命，”
“你应当感到恐惧。”躲在柜子里的巫辞对站在柜子外面堵他的医生如是说道。
他语言之认真，底气之足，心里没有丝毫认为也许这时候是该自己求人的b数，尽会要求和威胁，好像这活尸医生不同意，他就一个电话叫来一车面包人包围…啊不，是叫来一车病院的医生护士前辈孤立霸凌这只可怜的活尸。
“去你该去的地方，再不走我就要当你不会，只能叫你爬或者是滚了。”巫辞脾气很好地诱哄，“我不想说出那么伤人的词伤害你，快去吧，不用怕，我在这看着你…现在，走给我看。”
本身没有思考能力的活尸被他言语中莫名的力量控制，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转身摇摇晃晃的开始继续行走，时不时还回头看柜子两眼。
【精神：81/100↓】
活尸没有离开，它仍旧在这附近游荡……
它还在注视，它还在注视巫辞。
这玩意儿是规则产物，根本听不懂人话，哪怕是巫辞刻意引导也只能处于听得懂，但没完全懂的程度。
不能让它继续注视，精神值不能再下降了，巫辞可不打算变成一个疯子，他缓缓吐出一口气，20的血液再次消耗，从傲慢主牌中定向抽出一张卡牌。
——崩裂
嘭！
一声震荡从活尸体内传出，它瞬间如同一块儿猛然被撕裂开来的破布，污浊发黑的陈血大片大片地喷洒而出，淡绿色的墙纸与裸露的金属管道被溅上暗色猩红。
规则之下，灰色眼眸的医生不可被杀死，肉块儿蠕动着修复，一条被修身正装长裤包裹、穿着黑色皮质绑带长靴的腿踩上了灰色的眼珠，慢条斯理地将它们细细碾压。
是巫辞。
他在活尸炸开的那一瞬便推开柜门，体面优雅地先伸出腿，弯腰爬出柜子，还不忘整理了两下服装和头顶的礼帽。
他重新戴上手套，捡起手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高贵得体，将那双属于医生的灰色眼珠踩在了脚下，隔绝了恶心阴冷的视线，终于像个该被愤怒人民推上断头台的贵族大公了。
——搞得好像刚刚躲进柜子里威胁不同物种的恶心生物还在无人走廊上当场表演了一个猛男出柜的不是他一样。
【已补全规则】
【12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遇见医生可躲进柜子，想办法让医生转移视线】
【规则已自动收录】
【支线任务进度：20％】
巫辞摸了摸下巴，觉得今天晚上搬砖时间差不多够了，再去医生宿舍恐吓一下赵高让他明天来主动找自己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他当然不会直接把赵高抓去辛西娅那里关起来，这是最最最愚蠢的做法，这么做必然会叫人产生逆反心理，甚至会想办法逃走。
巫辞讨厌人反抗他又或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人类这种愚昧的东西，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又或是自己认为的，他们只有自己知道严重，知道恐惧，知道危险，才会想尽办法的去哀求他人让自己活下去。
他不能让赵高反抗他的囚禁，而是要让赵高主动求着他“保护”。
病院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因为战线蔓延，院长也早就封锁了这所医院，不允许任何医生和病人离开。
医院里的食物不够，而且处处透露着诡异，哪怕是傻子也能发现这些细节。所以身为实习医生的赵高才会偷拿着钥匙去观察病房里的病人。
试想，一个刚来到这所病院的实习医生被告知不能离开，发现了诸多不对劲后，他在违背规矩进入某病房时又发现了一个被束缚的特殊“精神病人”，他的语言都很符合逻辑和常理，好像一个正常人，并且还和谜语人一样讲了一通谜语，让那位可怜的实习医生在发现不对后去找他。
可怜的实习医生在夜晚发现了众多会威胁到生命的恐怖的诡异事件，面对同事的冷漠，他的第一想法会是什么？
当然是去找那位神秘的病人了！
他会把巫辞当做救命稻草，当做破局关键，当做指路明灯，当做同陷危险的同伴。
他会像一只迷途羔羊！他会发疯似的恳求！他会恳求巫辞的帮助！他会接受巫辞付出的友谊！他会无比的信任！
巫辞喜欢信任……巫辞很喜欢被人信任。
大多数人类都是一种很愚昧多变又好控制的生物，所以哪怕被愚蠢的人类抓进监狱里关了那么久，巫辞也永远爱人类。
人类这种生物啊，有的对同类都虐杀取乐，自私自利，有的却甘于奉献犹如圣灵。
他是如此的怜爱那些可笑的矛盾生物，因为这样啊…正是因为这样啊，他对人类的喜爱丝毫都没有减少，甚至与日俱增。
巫辞喜欢和人类做朋友，也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无条件相信他这个朋友。
他是猎人也是主，他会引导迷途羔羊进入他的圈养之地，所有被他注视的，必将敬他如神明，垂头聆听福音。
那么，是时候应该让赵高知道这里的恐怖了，要让他知道在这所病院里该相信的是“谢辞”，并且只能相信“谢辞”。
巫辞站在医生宿舍，嘴角勾起温和有礼的微笑。
他引来了一堆行尸，撬开医生们的门锁，然后十分不体面地爬进了旁边看起来就很有安全的柜子，屈起长腿关上了柜门。
这次他可没有当着那些医生的面爬进柜子里，只是把那些东西远远的吸引过来。
外面行尸医生发出嚯嚯的吼叫，逐渐靠近。
而柜子里面阴暗狭小，充满安全感，巫辞最喜欢的观景位。
自己呆在安全的地方看其他生物惨叫挣扎，很多人类都喜欢这样，今天一尝试，果然，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嗯，反正也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不体面的行为，所以这不能叫不体面的爬进柜子，应该叫：伟大的巫辞为羔羊带来褔址后进入了他神圣的国，归于神座之上。
巫辞摸出一块儿从厨房顺出来的巧克力，掰了一块塞进嘴里，正准备等着戏剧开场，却忽然听到了人类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巫辞，其他的人肯定听不见，代表这是个经受过隐匿训练的人类。
这个人类靠近，停留在他躲藏的柜子前，似乎是忌惮于即将到来的行尸，毫无所觉地拉开柜门，由于宿舍这边实在太过黑暗甚至没看清里面还有个人，也爬了进来，一下子跌进了巫辞怀里。
隔着病院病服那层单薄布料都能感受到带着疤痕又滑腻冰冷的肌肤和薄薄的肌肉层，这青年一进来就踩到德克斯托尔公爵的外套衣摆，直接没站稳砸巫辞身上，巫辞差点气得把巧克力丢出去。
怀里的人小声试探，“德…德克斯托尔公爵？”
艹，怎么又是照虚这小傻逼！
巫辞默默藏好了巧克力，为了维持德克斯托尔体面的大贵族身份，没有一点儿分享给同学的打算。
“对，对不起，属下演的身份，是具尸体，不太听使唤，晚上很多能力失灵，闻不到灵魂的味道…”照虚磕磕巴巴地道歉。
原来晚上闻不到灵魂的味道啊……巫辞打量照虚。
照虚现在看起来尴尬极了，要不是外面有一群无法杀死的规则性的行尸他都能马上跳出去，可他现在只能和巫辞扮演的德克斯托尔一起缩在柜子里。
他本来想退开，但柜子里实在是空间不充裕，只能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努力不挤到巫辞，生怕让公爵觉得自己不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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