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曹总还是很好交流的嘛（第5章）
“什么，你要跟柳川志吃饭？”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但是略显老态的声音。
曹阳笑了起来，“对的，倪老，他邀请了我好几次了，大家都是企业家,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多企业家会议都要碰到，总是拒绝也说不过去。”
听到曹阳要来赴宴，倪光南老教授其实并不是很开心，只不过在电话里面叮嘱曹阳要小心。
倪光南对比起柳川志来说，他就是一个老实人, 柳川志很懂得收买人心，也懂得找准别人的需求。
联想有很多次差点儿濒临倒闭，后面都是柳川志通过人脉和找准别人的需求, 才慢慢盘活的。
你不能说因为他前世是个恨国党，就否定了他本身的能力。
老柳这个人是很有个人魅力，同时也很懂得人性的一个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从那个年代杀出一条血路，还能把联想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最后能够收购IBM的笔记本电脑业务，不少人都认为老柳真的是中国之光，是企业家的楷模。
尤其是现在当本来已经退休的柳川志重新掌舵联想，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成功力挽狂澜，让联想起死回生，更是成就了中国互联网产业当中的一段神话。
至少到现在国内对他的吹捧，远远大于那些质疑他的声音。
上面也对这个人是青睐有加。
你要说老柳这个人没有本事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所以倪光南多次提醒曹阳要小心，千万别被套进去，更不要跟老柳这种人同流合污，还是应该做一个好的民族企业家，能够把中国的高科技产业做起来，这才是最大的贡献。
倪光南是吃过亏上过当, 本来想着好好成就一番事业, 把中国的芯片事业搞上去，不要被其他国家卡了脖子，谁知道直接被柳川志从联想赶了出来。
如果不是曹阳找到他，让他重新出山，倪光南到现在都不知道芯片的前途在哪里。
他很看好曹阳，也很喜欢曹阳这个年轻人，所以不希望曹阳吃亏上当，被柳川志给骗了。
“好了，倪老，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好了，就是吃个饭而已。”
曹阳给他打这个电话，也是为了提前知会他一声，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
否则以曹阳现在的地位，他要跟谁吃饭根本不需要第三人同意。
倪老跟他讲了一会儿，然后挂断了电话。
……
柳川志约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他来说，没有跟曹阳单独吃上一顿饭是没有面子的，毕竟他作为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主席, 曹阳好歹也是中国企业家, 虽然没有加入俱乐部，但吃个饭总是应该的吧？
连这点面子都没有，柳川志的脸往哪儿搁？
更何况，柳川志找曹阳也不是简单的吃饭，他是真心想拉曹阳入伙。
三个目的：
第一，让曹阳加入泰山会。
现在泰山会有不少成员，已经算得上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一个商人组织了。
但是曹阳是世界首富，你泰山会里面没有世界首富，总觉得有些别扭。
即使老柳自己不认为曹阳会另起炉灶，成立一个什么帝都会或者其他的商业组织什么的，但他的实力摆在这里就是一个威胁。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
大就是原罪。
对于国与国之间来说，如果在你的邻近土地上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不管他是否想过要侵略你，占领你，打你，但是只要它存在并且强大，就会给你一种非常可怕的压迫感，你就会本能地感受到威胁。
博米公司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更何况他们是真的踩到了老柳的地盘。
眼看下个月博米这边的新笔记本电脑就要发售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做笔记本电脑的研发实力，也不管他们是否真的能抢夺联想的市场，只要博米的公司足够大，联想的员工们，包括其他商业街的同胞们都会这么认为——
博米明显是要向联想宣战，想要取代联想。
至于曹阳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当务之急，把曹阳拉拢进来，大家不要彼此对抗和消耗，而是正儿八经的合作做做生意，吃蛋糕，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让曹阳加入CEC，也就是中国企业家俱乐部，成为其中的一个成员。
老柳现在也是CEC的主席，理由跟上面是一样的。
为什么既有泰山会又有CEC呢，其实这两个东西看起来性质差不多，实际上还是有所差别。
泰山会呢，相当于一个小的私密组织，CEC范围更大一些。
泰山会这个小组织是用来给自己人谋福利的，CEC是为了更好的管控商业，更好的联合企业家争取更广泛的权益。
一个是自己人，一个是自己人加更多的自己人，性质不太一样。
不过既然老柳是CEC的主席，他当然要想办法把曹阳给弄进来。
不然中国企业家俱乐部里面居然没有最厉害的那个企业家，感觉像个笑话似的。
博米不参与，你们自己开会都没啥意思。
就拿这次博米公司要搞笔记本电脑业务来说，即使泰山会内部对此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和愤怒，你拿博米半点儿办法都没有。
甚至于有不少企业虽然明面上战队老柳，但是人家联想的供应链上面也看不上他们，于是他们跟博米的生意做得挺好的，博米要什么材料就给什么材料，要怎么加工就怎么加工。
毕竟企业的第一要务是生存，人家也要赚钱。
你老柳要是能多一些买国产的产品，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柳川志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愤怒又无可奈何。
找曹阳吃饭的第三个原因，就是好好的跟他把笔记本电脑市场谈判一下，分割清楚。
其实从柳川志个人的意愿来看，他根本就不想跟曹阳分这个蛋糕，因为在国内联想集团是笔记本电脑业务的垄断者。
哪怕是神舟电脑也是从联想分离出去的。
人家还有部分的股权在联想手里。
所以国内基本上是联想一家独大，现在突然杀出个博米来，真的是牙疼。
老柳本身身体不是很好，去年博米的笔记本发布会结束以后，他心脏疼得好几晚都没睡着觉。
……
经过多次努力，在博米的刘志平的帮助下，柳川志终于促成了这一次饭局。
为什么是刘志平的帮助呢？
因为刘志平是博米的副总裁，同时也是博米的二把手，除了不管公司的游戏部门之外，其他的业务他都有建议权。
而且刘志平成立的博米战略部门，主要负责公司的投资和战略运营，说白了就是拿着博米的钱去外面做生意。
刘志平之所以能担任这个中间人，主要是因为高盛。
他之前在高盛工作过，而且担任过高盛在亚洲区的总负责人。
后来被博米挖走了，现在这个负责人换成了柳川志的侄女。
正是因为高盛的这一层关系，所以刘志平才会帮忙牵线搭桥。
总的来说，刘志平跟曹阳还是不太一样，他的资本家思维更重一些，跟柳川志他们更加类似。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资本无国界，而且大家都是互相帮忙，指不定哪一天能够用到对方的时候。
所以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有些时候认识人，人脉广本身就是一种战略资源。
毕竟生意还是要靠人来做的。
……
曹阳欣赏的是刘志平的管理和投资才能，也需要他，倒跟他没有多大的分歧，所以也就答应了这次的饭局。
柳川志请客，只有曹阳和他两个人。
吃的是帝都最有名的西餐厅，来自意大利的米其林三星高级餐厅，名字叫做La Pergola，这家餐厅是去年在帝都开张的，不少有钱人都来这里体验过。
整个餐厅装潢非常奢华，看起来就很有档次。
一楼有专人演奏钢琴，充满了浓浓的钱的味道。
“曹总真的是一表人才，距离上次见面，到现在差不多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吧？”柳川志坐在对面笑着说。
上次见面，是因为国法统总邀请中国企业家聚会，想要谈谈招商引资事情，像联想和博米这种顶级企业都在受邀行列，所以曹阳算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柳川志一起吃饭了。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只有两个人单独吃饭还真的是第一次。
“是啊。”曹阳笑着说，“柳总你记忆真好，而且整个人越活越年轻了，看起来就像40多岁的样子。”
前菜上完之后，服务员给每个人端上一盘牛排。
“哪里哪里，我也是被迫无奈，本来都已经退休了，被个金融危机搞得还得重新回公司上班，这个身体根本就吃不消。”
柳川志笑着说，“我现在每天都是药不离身，心脏病，总是隐隐作痛，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柳川志1944年生人，到现在已经65岁了。
看起来确实有点儿年纪。
不过曹阳的一番话还是逗得他很开心。
“哪里哪里，至少30年是没有问题的。”曹阳笑着回应到。
30年可能有点虚，但是20年问题不大，至少在2021年的时候老柳还活得好好的，也没看有什么大灾小病。
……
08年金融危机确实对整个世界的影响都很大。
联想是首当其冲，销量直接对半砍，想想也很正常，好多国家的人连饭都吃不上了，哪儿还有闲钱来买笔记本电脑。
好在最近这段时间经济开始复苏，慢慢有了一些好的势头。
加上柳川志出马开拓了不少新的市场领域，而且还有国家在后面背书，所以联想现在也算活了过来。
联想在这其中拿到了很多很多部门的订单，不管是机关单位，还是学校、甚至是医院……只要不是私人企业，采购的时候都会优先购买联想的笔记本电脑。
一方面是上面有意识的为了帮助这个民族企业度过难关，另外一方面也没有太多好的选择，很多保密机构其实都不太敢买国外的产品，必须买国产电脑，主要也是之前被米国给坑怕了。
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联想还砍掉了自己的手机部门。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联想才一步步从最艰难的时期走了过来。
现在情况好转，金融危机也算是告一段落，柳川志才活得更滋润了一些。
听到柳川志讲述这一年多来联想的经历，曹阳内心只觉得好笑。
“柳总你真是了不起，来我敬你一杯。”
曹阳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两个人一饮而尽。
柳川志见曹阳这么上道，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我可比不上柳总，没有这个力挽狂澜的本事，所以我们公司这一年多来过得相对【平淡】了。”曹阳笑着说。
反观博米公司在这次经济危机当中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金融危机发生前刚好上市圈了一波，直接把曹阳从一个普通企业家抬上了世界首富的宝座，又完美规避了之后因为金融危机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博米公司拿着人家融资的钱在金融危机到来的时候，在欧米市场上低价买了不少优质股，现在都赚大发了。
仅仅是投资苹果的这一波，就至少能收获400%的利润。
呃……
这……
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一点儿也不知道收敛。
你管这叫【过得平淡】？
你管这叫没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我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又何必去力挽狂澜呢？
柳总的心里是无尽的酸楚啊！
真的是同人不同命。
老柳肯定不会认为是曹阳的眼光毒辣，手段高明，只能说这个少年的运气好。
两个人交流了一会儿，柳总没有给曹阳继续炫耀下去的机会，只是感叹了一下金融危机，就强行掐灭了这个话题。
柳川志招呼曹阳，“来，曹总，我敬你一杯。”
曹阳举起杯子，跟他对碰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柳川志在心里面默默感叹一声——
这个开局氛围不错。
曹阳这个年轻人还是挺好交流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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