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所谓的证据

身为储君，面对扭曲的事实，必须有独立的见解。即便在朝堂之上，也会有宵小之人旁敲侧击。朱高炽深知这一点，如今连皇祖父都关注起宫中的谣言，可见事态已相当严峻。
  这段时间，他已派出密探在宫中调查，但背后的黑手似乎对宫廷环境了如指掌，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长时间沉浸在书斋，他察觉到一些异常，平时闲暇时撰写的某些计划似乎消失了。
  那些文字远超时代，任何一句放到外面都会引起强烈反弹，比如商人的平等权利，女性的平等权利等。若这些计划被别有用心之人窃取，的确可以作为证据，制造出更多针对他的负面新闻，助长谣言的声势。
  一旦有了所谓的证据，谣言很可能逐渐变为人们眼中的事实。想到这里，朱高炽陷入了沉思，是否该告知皇祖父呢？
  犹豫间，房间内瞬间静谧下来，唯有摇曳的烛火闪烁，朝阳在天边升起，洒下一片暖意。朱高炽在脑海中飞速盘算，纸上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说出来恐怕会让皇祖父产生疑虑。
  他虽被钦定为储君，握有皇祖父临时赋予的部分权力，但也不能轻率行事。那些深深植根于人心的文化习俗，短期内难以撼动。
  因此，此刻还是安分些为妙。皇祖父正值怒火中烧，此刻触怒他，说不定会招来责罚。
  在宫墙之内，朱高炽耳闻目睹，父亲朱棣年少时受皇祖父的严厉管教，那些情景可谓惊心动魄。
  既然皇祖父已插手此事，他觉得最好还是静观其变为宜。
  依照老皇帝的性情，必定会严惩那些暗中挑拨之人，他无需过分忧虑。甚至，他还能借着这场谣言风波，梳理宫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为将来接管做好准备。
  思绪至此，朱高炽的心情渐渐舒缓，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抬眼望去，朱元璋正静静地坐着，品味着手中的香茗。
  “炽儿，这茶饮来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朱元璋尝了几口，惊讶地问。
  “皇爷爷，这茶是我亲手炒制的，不同于那些贡品，它蕴含着我的心意呢。”
  一提到茶，朱高炽便有些自得。在燕王府的日子里，不是研习便是练武，单调乏味。于是他找了不少工匠学习，不仅掌握了烹饪，就连农事他也样样在行。
  “想不到，我朱元璋的孙子还会炒茶。你父亲像你这么大时，还只是个只知道嬉戏的顽童呢！”
  朱元璋满脸笑意，忆起年轻时务农炒茶的日子，那时的味道，就如同此刻手中的茶。
  “皇爷爷，孙儿还有许多您未曾知晓的本事呢！”
  “那很好，炽儿，你怎么看待宫中的流言蜚语？”
  朱元璋放下茶杯，笑容可掬地问道。
  “智者不听流言，我对这件事的看法便是如此。”
  朱高炽沉思片刻，如此回应。
  “孙儿，你还太年轻了。”
  朱元璋轻啜一口茶，接着说：“你爷爷行走世间多年，深知许多道理，战场上也遇见过诸多凶险对手。但孙儿，你可知，真正致命的并非锐利的兵器。”
  说到这里，朱元璋眼神微眯：“而是小人口中的谎言，心中的阴谋，以及背后的暗箭！”
  “皇爷爷，请放心，对付这些宵小，我已有充分准备。造谣之人想必是出于对我才华的嫉妒，这恰恰是对我的肯定。往后此类事情还会更多，若连这些都无法应对，我又何谈成为大明的接班人。”
  朱高炽语气坚决。
  “说得对！”
  朱元璋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正如孙儿所言，有他在，孙儿无需惧怕这些小人。可一旦他离世，孙儿又该如何抵挡这风雨？
  看到朱高炽的深思熟虑，朱元璋心中满是喜悦。而朱高炽已推测出策划谣言的幕后黑手，只待皇爷爷找到确证，便可采取行动。
  有些事物，若不主动争取，他人便会觊觎。挺身而出，无疑挡住了他人的晋升之路，为此，总有人会不择手段地争夺。
  朱高炽思路清晰后，心情豁然开朗，即便没有皇爷爷的庇护，他仍有实力攀至大明的权力之巅。
  “陛下，有发现！”
  蒋瓛适时出现，跪倒在地。
  朱高炽首次目睹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的真容，目光停留片刻。
  “微臣蒋瓛，拜见太子殿下！”
  行完礼，他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两张揉皱的纸片。
  “这是何物？”
  朱元璋语气冷漠地询问。
  蒋瓛未做回应，仅将纸张递去。
  朱元璋接过，走到朱高炽身边，慢慢展开。
  朱高炽一眼认出，这两张纸正是书房丢失的文章片段，立刻上前：“皇爷爷，让儿孙来吧！”
  特制的黄纸坚韧，展开后字迹依然清晰，字里行间透露出超越时代的观点。
  朱元璋看清文字，眉心紧锁，笔迹确是炽儿的，但内容荒谬，却能解释宫中流传的流言。
  字迹可仿，但这些纸张必定是别有用心者在宫内散播的。
  朱高炽拿起第二张，脸色骤变，因为上面的字迹属于朱允炆。
  显然，她们匆忙行事，只偷得一张可用，于是朱允炆自作聪明地抄录了一份。
  “哼！”
  朱高炽冷笑，吕氏母子，这次恐怕撞上了皇爷爷的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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