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军旅情怀

“记得你们出征那天，是我为你们送行，烈日炙热，风大如刀，那时我只是个藩王世子。”
  朱高炽向前几步，双手握住了阅兵台的栏杆，凝视着下面伤痕累累的铠甲士兵，低声道。
  “现在你们胜利归来，还是我来为你们庆贺，庆祝我们扫除了北元，消除了最大的威胁！”
  “好！”
  听见皇孙殿下的真诚祝贺，将士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呐喊，用声音释放战场上压抑的情感。叫声震天动地，连木制的阅兵台也在颤动。
  “与北元余部的激战，你们惨烈的胜利，我在皇城中，听到前线的捷报，既心痛又激动。”
  “我深知，寥寥几行的战报，是多少英勇儿郎的热血铸就的，那时，那份沉重的战报就在我手中，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你们在北方，尽情展现了豪情壮志，以宝贵的生命换来了北疆的安宁。”
  “听说军队伤亡惨重，我和皇爷爷心中万分悲痛。每当想起北方的残酷战斗，我恨不得亲自上阵，让那些蒙古人领略大明利刃的锋芒。”
  “当然，能和将士们并肩作战，一直是我的梦想。”
  朱高炽说着，眼角滑落下泪，这不是表演，战报上的冷酷数字深深触动了他的心。
  虽然未曾亲历战场的残酷，但从战报的描述中，他深切感受到将士们对抗北元的决心。
  “多亏了你们奋勇杀敌，顽强战斗，那个北元终究倒在了漫天黄沙之下。”
  “火炮轰鸣，戈壁震荡，蒙古人四散奔逃，你们趁机团结一心，彻底摧毁了北元的抵抗，迎来了最后的胜利。”
  朱高炽的话语充满鼓舞，将士们静静地站着，眼神复杂。
  “皇爷爷公务繁忙，今天就由我来表彰我们大明英勇的将士们！”
  充满力量的声音在校场上空回响，激起将士们的豪情，他们热切地注视着阅兵台上的身影，不断咆哮欢呼。慰问结束后，朱高炽走下阅兵台，军营的氛围瞬间包围了他，士兵们执意要留下他共进晚餐。
  太阳沉入地平线，夜晚悄悄笼罩操场，厨师们点燃灶火，将鱼肉、猪肉、牛肉剁碎，统统倒进大锅里炖煮。如今已接近京城，物资充足，不必顾虑储备，厨师们尽其所能，用尽所有食材。不久，炖肉的香气弥漫军营，伴随着厨师们敲击锅沿的声响，一盆盆炖肉被端上餐桌。
  军营用餐，烈酒必不可少，酒香与肉香交融，激发出豪放的气氛。朱高炽坐在长桌边，看着碗里的炖肉，半信半疑地吞下。出乎意料的是，味道极为美妙。他审视了一下汤汁的颜色，立刻明白缘由：军队的厨师厨艺一般，行军做饭以简便为主。这碗炖汤，他不仅放了许多肉，还倾尽他所有的盐和调料。
  朱高炽口味偏重，自然察觉不出有何不妥。几轮酒过后，将士们的豪爽性格逐渐显露，他们抱着酒坛，挽着兄弟，言语间无所顾忌。有的人甚至脱下身上的铠甲，烈酒带来的暖意使他们的面颊泛红。
  朱高炽微笑着目睹这些各异的神情，他不喜饮酒，因为酒精会干扰判断，除非必要，他不愿让酒精影响感官。“殿下，你怎么不喝酒呢！”几个士兵看到他面前满满的酒坛，摇摇晃晃地上前问道。朱高炽轻轻挥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以示回应。
  “殿下年纪尚幼，不宜饮酒！”纪明见状，皱眉上前说道。“真是扫兴！”或许是酒壮人胆，士兵们忘记了眼前的尊贵身份，转身走向别处。“殿下，我们还要在这儿待多久！”朱高炽看着坐立不安的纪命，对方是个文人，显然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殿下，这就是军队的风情，我们在战场上奋力拼杀，回家后自然要畅饮一番，彻底放松，唯有如此，下次出征才有力量！”蓝玉也喝得不少，暂时抛开了心中的忧虑，上前解释。
  “无妨，我能理解。军中的汉子都是直性子，战场瞬息万变，压力不小。我们大明是虎狼之师，没有豪情怎能担此称号。”朱高炽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多谢殿下理解，我会准确传达给将士们的。”蓝玉说着，手持酒杯走向他的部下们。“元化，你们北方人也是这样吗？”见他走远，朱高炽转头问元化。
  “成为军人，就要看淡生死。现在打了胜仗，自然要尽情享受。我们北方人比南方人更豪放，喝酒吃肉只是最基本的表现。”
  元化翻动着碗里的炖肉，似乎不太满意，对他来说，烤肉才是最爱，肉一口，酒一口，足以让人陶醉如仙。
  “打！打！打……”
  朱元璋正沉浸在对北方人豪饮肉食的想象中，突然远处传来喧闹声，几个士兵似乎动起手来。
  “都给我停下！”
  蓝玉踉跄着跑进人群，强行拉开打架的士兵。
  “有种上战场杀敌，这里内斗算哪门子本事？今天殿下还在，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真是丢人！”
  尽管蓝玉已饮酒，思维却依然清晰，他大声斥责那些打架的人，随后罚他们去清理马粪。
  这场风波就这样平息，朱高炽略感失落，但他从士兵们的骨气中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大明的军队似乎充满了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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