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皇孙殿下的忠告

明亮的夜空下，士兵们围坐长桌，举杯对酌，手势划拳。随着烈酒下肚，他们的情感也彻底释放出来。
  朱高炽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仔细观察他们的举动。
  夜渐深，寒意袭来，蓝玉果断地点燃了营中央的篝火，温暖的火光洒在身上，令人舒适。
  军人的狼性固然重要，但这群士兵似乎过于放纵，若要管束，恐怕不易。
  朱高炽拿起酒杯，轻啜一口，眯起眼睛，思绪翻涌。
  蓝玉跟随朱元璋一路走来，同样出身草莽，对军队纪律没有深刻理解，因此他的士兵胆大妄为，战场上无畏冲锋，赢得不少胜利。
  然而，这种不顾人命的战术也有严重问题，蓝玉虽多次获胜，但战斗往往惨烈，他的部下每次伤亡过半。
  这么久以来，他仍未认识到问题所在，才导致了眼前的状况。
  此时，朱高炽微微挺直身子，目光越过篝火，落在一顶帐篷上，两个士兵面对面坐着，手中似乎握着类似筹码的东西。
  “难道，他们在赌博？”
  心中生出疑虑，他立即吩咐元化去查看，自己则继续在一旁休息。
  不久，元化返回，士兵们都已醉酒，浑然未觉他进入帐篷。
  “殿下，他们确实在赌博，不过方式特别，他们在手指间用刀片戳来戳去，谁能坚持得久些，就算赢了！”
  听到这个，朱高炽立刻皱紧眉头，不论形式如何，军中赌博是大忌，何况刀片锋利，万一失手割破手指，还怎么上阵杀敌。
  士兵们的这种行为显然得到了蓝玉的默认。望着围绕篝火欢舞的大将军，朱高炽的心情变得沉重。他认为，一支强大的军队必须严守纪律，否则战场上各自为战，只会像散沙一样无力。蓝玉的每次战役都残酷无比，有这样的下属，能不败已是侥幸。赌博确实能让士兵暂时放松，但也可能让他们沉迷，一旦输了钱，趁着假期闯入京城，可能会引发动乱。军队的核心精神至关重要，只有人人都自觉遵守纪律，保持核心精神，才能百战不殆。想到这里，朱高炽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在皇祖父多年的经营下，大明铁骑已成长为一支无敌之师，但如今看来，那些所谓的虎贲只是徒有其表。显然，大明的军事实力还需增强，回去后他必须向皇祖父提及此事。
  正当朱高炽思考如何汇报时，蓝玉醉醺醺地走来。“皇孙殿下，微臣有一事请教，打了胜仗，陛下该如何奖赏微臣呢？”蓝玉厚颜无耻地索要赏赐，朱高炽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大将军，你应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次陛下未亲临，你应该明白他的用意。”“虽铲除了北元残部，但大明失去了多少儿郎！”朱高炽的斥责让蓝玉一怔，酒意瞬间消退，或许是距离太远，其他将士并未听见。“殿下，微臣不明。”朱高炽看着蓝玉装傻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成为皇孙之前，他与蓝玉便是对立的，如今大局已定，即使蓝玉不愿，也必须低头称他为皇孙殿下。军队被他管教成这样，怎能不令人愤怒？如此傲慢无礼，若传到皇祖父耳中，岂不是会成为眼中钉、肉中刺。身为大明皇孙，他必须从长远考虑。尽管蓝玉有许多不足，但他也是大明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
  “哼，既然你不清楚，那我便详细告诉你！”朱高炽淡漠地说。“这次北伐伤亡惨重，陛下非常不满。有些话不便在朝廷上说，就由我传达。蓝玉，你好生思量，这是皇孙殿下的忠告！”说完，他立即起身走向马车。“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我还要回宫！”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蓝玉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微臣送您！”说着，他赶忙追到马车前。朱高炽已掀起车帘准备上车，突然又转过头来。
  “你是大明的大将军，有些事情，不能假装不明白。现在我是大明的皇孙，将来还要倚仗你带领军队为国家征战，所以你要收敛脾性，记住我的话！”
  蓝玉听了，再次愣住，没想到昔日的敌对阵营的世子，在他困惑之时，会说出这样的话。
  诚挚的语气很快让他清醒：“微臣，一定铭记于心。”
  多年的行军打仗，蓝玉对自己的短处也十分清楚，这与他早年少有读书有关，他是个粗人，上了战场只知道勇猛乱杀。
  然而，正是这种特质，让朱元璋看重，将他收归麾下，成就了一番事业。
  “你在军中的威望很高，这支大明军队没了你不行。”
  朱高炽慢慢转过身，做最后的劝告。
  “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在共同的利益驱动下，我们之间的分歧将会消失。还有，军队的纪律必须加强管理，否则会留下大患。”
  “今晚之后，微臣定会深思熟虑，只是军纪问题一时难以改正。”
  蓝玉微微拱手，眼中闪过坚定的神色。
  “罢了，能改多少是多少，但必须付诸行动。相信军中不乏明智之人，你好好考虑吧！”
  说完，朱高炽便走进马车，趁着黑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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