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竹叶青
回家，关直播，确认安全，睡觉。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温庭湛的生活总是单调的。
对于高层人员的需求，组织的效率向来高到离谱，有时温庭湛甚至会幻视乌丸莲耶是个还算贤能的皇帝，尽职尽责批改文件、保护建立起来的黑暗帝国什么的，可太像了。
果然不出温庭湛所料，接到他调派情报人员的要求后，乌丸莲耶第一时间把安室透划到了他名下。
当天下午，日本公安就带着他的幼驯染来到了剑南春的安全屋里。
几乎是两人敲门的瞬间，监测到重要剧情的直播系统就自动开启了。
[啊啊啊，这么早的嘛？]
[透子！景光！威士忌组还差个秀一就齐了！]
[果然是剧本组啊，大佬昨天才说的要零零带着景光去找他]
[这个效率，笑死，要不是看完了主线一和主线二，我差点都要以为大佬就是boss了]
[mua的，好好的气氛，提什么主线一！那时候看的我想死了都]
[别提了真的，主线一里不但警校组五杀四，连带着gin最后也被乌丸莲耶那个屑人卖了]
[还好有大佬]
[可是有大佬在，连剧透都没什么必要了好像]
[是啊，要救的大佬都会救，而大佬基本可以判定是自己不想活了，就这我们还联系不上其他人，想救估计也救不了]
[笑死，其他维度直播疯狂搞屏蔽词，稍微有点倾向就禁言，再严重点直接封号，生怕影响到时间线，就我们这儿，随便剧透，不用说管理员了，自动审核机制连个码都懒得给打]
[最绝的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问过我们，好像就只有我们想着让他给反向剧透，随便传递点过去的信息或者细节]
[所以这就是剧本组大佬的真实力量吗？爱了爱了]
生怕影响他发挥，系统在直播打开的第一时间把弹幕扔到了他脑海里，于是，唤醒了“蜘蛛”，完全不在意弹幕的温庭湛对着进门的两人微微颔首，示意对方自己找地方坐下。
“欢迎，”替坐下的客人斟上了茶，在已确定了的盟友面前，温庭湛并不吝于从细枝末节处展示善意，他以茶代酒向两人轻举了举杯，“经过一整个晚上，达成共识了？”
在金发公安说话前的瞬间，诸伏景光拽了拽幼驯染的袖子，主动替人开了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暂且称您为温庭湛先生了，所以您是华夏那边的前辈？”
温庭湛盯着忽然开口的猫眼男人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了声：“你倒是聪明。”
就这么点交集，也被他看出了偏袒，比起降谷零，他确实对诸伏景光更宽容些。
“不过，”话锋一转，在两人紧张的注视下，温庭湛缓缓勾起了唇角，“猜错了哦~”
“即使查到了我的软肋，也还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呢，”男人的语调忽然就带上了点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比起你们这些心向光明的noc，我可是真正沉在黑暗里的犯罪者啊！”
“可事实不是这么说的，”金发黑皮的卧底边说边打开了身后装满了情报的包，“这是27年前，组织里第一次有人提出，要将卧底安插进华夏，次日，该代号成员失去联系。”
“几天后，该成员的尸体在一幢废弃的公寓楼楼顶发现，系折磨致死。”
“然后是三年后，第二位高层提出了要向华夏发展，”降谷零从那一沓资料中准确地抽出几张，“您在会议现场将他击毙，最后为此接受了人体实验和那位的任务惩罚。”
“啊，确实，”温庭湛从记忆里挖出了这几件事，虽然是世界意识托管，不过也确实是他本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了，“事实证明，鲜血和生命还是有效的，他们安分了好几年呢。”
“最后是13年前，新进入高层的白兰地为了邀功，提出要在华夏建立分部，并愿意作为分部高层亲自前往督建，”安室透顿了顿，拎起了最后两张纸页，“当日下午即与组织总部失联，最终尸体在三日后于东京湾被警方确认死亡，死因是折磨与溺水窒息。”
“除此之外，”食指在情报上轻轻点过，安室透从摊满了纸页的玻璃桌上直起身来，“虽然这些情报我没带来——但在您之前，阻止他们进入华夏的，是代号为竹叶青的成员。”
调取这些情报需要很高的权限，而整理情报又需要大量时间，为了能在现在的谈判里掌握主动权，降谷零和自家幼驯染一起，几乎用了一整夜时间来翻阅、整理情报。
可不知是时间实在过于久远，还是这位过于谨慎，无论他们怎么找，现有的情报上都不曾出现这位传说级代号成员的真实姓名。
不过目前找到的这些，暂且也已经够用了。
“温庭湛前辈，”他把整理好的情报都摊在男人面前，紫灰色的瞳孔直接对上了对方深邃的黑眸，“组织在能得到利益的几乎所有国家都建有分部，除了华夏，也只除了华夏。”
组织里只有两位以中国酒为代号的成员，而按加入组织的时间算，几乎是在竹叶青重伤退下一线的当天，温庭湛就加入了组织，最终在竹叶青离世前，得到代号，接管人手。
“您肯定认识竹叶青，”剩下的就是安室透本人的猜测或直觉了，但日本公安并不认为自己的直觉会出错，“甚至您和他肯定也有相应交接，只是这部分情报未能被探知而已。”
男人双手在膝盖上搭起了个三角，听到这样的猜测也不生气，只轻轻地笑了声。
而看到这里的弹幕里就已经彻底炸了锅——在主线里，青山可没画过这样详尽的剧情。
[透子亲口说的，除了华夏，也只除了华夏！华夏没有组织分部！没有层出不穷的犯罪事实！即使在漫画中，我们也被那些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我大种花家牛批！！！]
[wocwoc，这是什么样的离谱发展？所以剑南春和竹叶青，主线二里的两代版本之子其实都是假酒是嘛？]
[真的吗真的吗？这样的话，这两位也太帅了吧！这是真-把危险拦在国门之外了啊！]
[论迹不论心，不管身份是不是，反正这两位是真的做到了保护华夏了]
[呜呜呜，好感动又好难过啊！漫画里这么强的爱护比爱都没做到的事情，这两位做到了，可是前者重伤离世，虽然勉强算是善终，但还是连个姓名都没留下，后者甚至连善终都没有，捱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却倒在了黎明前的黑夜里，知情者也算寥寥无几……]
[这都不能说是寥寥无几了吧？就算真完完整整地看了主线二的我们，也没几个觉得剑南春是红方，更不用说是低维世界那些完全不知情的民众了]
[这种情节真的不能细想，细想就容易被搞哭——他们保护了华夏，保护了自己的国家，却没能保护得了他们自己]
[呜呜呜，又是刀！又是刀！]
[不会承认的，不相信看下去，就算真的是，就算真的想和红方合作清洗，剑南春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华夏卧底身份的]
“这也只能算是巧合吧，虽然我确实与竹叶青有交集，但真不是卧底，”几乎在那条弹幕出现的同时，男人放下顶着下颌的手开口了，“我们都是纯粹的黑方，你猜错了。”
“既然你们知道了，就介绍一下吧，”从玻璃桌下的暗阁里拎出了白色瓷瓶盛装的竹叶青酒，他的语气里满是属于后继者、属于至亲的骄傲，“黑衣组织成员，代号竹叶青，本名温明瑞，华夏籍华夏人，旅居日本，我的长兄，组织内由他完成的九十六次任务，无一失手。”
“竹叶青可不仅仅是药酒啊，”说道自家长兄，男人的眼神里透着怀念，温和得几乎不像是浸入黑暗的人，“明瑞哥不比我这样计较，大概，也就比我活得通透轻松吧？”
“而我的逆鳞，除了你们查到的、明面上的那部分，还有就是华夏本身，”轻轻抿了口温热的茶水，被戳到软肋的温庭湛意外得好说话起来，“虽然不论是组织高层，还是你们红方有权限接触的那些，大概都能清楚地猜到这个，不过，果然还是重申下的比较好。”
“即便我有‘不杀纯白’的原则，但我毕竟是纯黑方，对我而言，家国利益当先，其余一切免谈，接下来我说的这些话，烦请你们一字不差地转告高层——”
“不论是谁，”放下茶盏，温庭湛的气势陡然一变，连眼神都凌厉了起来，锋锐得像是出鞘的剑，“凡以阴暗手段侵入华夏者，死！凡以虫豸心思算计华夏者，死！”
“不论是谁，只要二者占其一，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击毙甚至折磨致死。”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哪怕对方是那位？”
“哪怕对方是那位。”
“行了，”诸伏景光拉住了连问两个问题的幼驯染，“他不是华夏卧底。”
不惜一切代价。
击毙或者折磨致死。
没有哪家的卧底，会疯到这种地步。
虽然不是华夏的卧底，虽然有自己的考量，但剑南春确确实实，更偏向红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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