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心人的事情
今天是一九七九年元旦。我们代表祖国大陆的各族人民，向诸位同胞致以亲切的问候和衷心的祝贺。
昔人有言：“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这欢度新年的时刻，我们更加想念自己的亲骨肉——海湾的父老兄弟姐妹。
我们知道，你们也无限怀念祖国和大陆上的亲人。这种绵延了多少岁月的相互思念之情与日俱增。
自从一九四九年你们同祖国不幸分离以来，我们之间音讯不通，来往断绝，祖国不能统一，亲人无从团聚，民族、国家和人民都受到了巨大的损失。所有华国同胞以及全球华裔，无不盼望早日结束这种令人痛心的局面。
我们中华民族是伟大的民族，占世界人口近四分之一，享有悠久的历史和优秀的文化，对世界文明和人类发展的卓越贡献，举世共认……
每一个华国人，不论是生活在海湾的还是生活在大陆上的，都对中华民族的生存、发展和繁荣负有不容推诿的责任。
统一祖国这样一个关系全民族前途的重大任务，现在摆在我们大家的面前，谁也不能回避，谁也不应回避。
如果我们还不尽快结束目前这种分裂局面，早日实现祖国的统一，我们何以告慰于列祖列宗?何以自解于子孙后代?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凡属黄帝子孙，谁愿成为民族的千古罪人?
1979年1月1日，经第五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五次会议讨论通过的《……告海湾同胞书》正式发表。
该篇公告同步更大报社、电视台、对外信息宣传部。
熊浩拿着最新一期人民日报，想起后世过来那一年所发的勿言之不预，也不知道祖国母亲有没有教训孩子？
“哥，晓燕姐来电话了，她说她们江城大学10号左右开始放假，她已经委托人买好了13号的来京车票。”
娘娘庙胡同的院子里找人拉了根电话线，熊娟第一时间就把电话号码告诉了远在江城的刘小燕。
每逢周末，两人必定要聊上一两个小时，全然不计较高昂的电话费。
事实上，不论是熊浩还是刘小燕，在这个平均月工资不过30块的年代，他们的月收入已经迈向五位数。
因刘大勇帮熊浩代管养殖场每个月的收益过大，刘大勇现在更是已经成了前湖地区的红人，每逢地区开会，必会有其他村支书上前搭讪，几乎都是看养殖场赚钱，提出让红湾村养殖场给予他们种鸡和相应的配给饲料。
就是前湖县养殖场，如今也跟他们捆绑在一块，一起做大做强。
就是还没有成年的马建军，如今已经小有名气，谁不喊一声小马师傅？
梅村那边更是心机的提出和清湾村在两村交汇处办个新厂，让马建国来做这个厂长，适当的时候邀请马建军过来指挥检查。
可马建军占了红湾村养殖场5%的利润分红，又有整个养殖场的管理权，他是着实看不上清湾村和梅村的联合养殖场。
若说马建军这一年发生什么变化，无非是马建军觉得他已经没有考大学必要。
就是和熊娟一年没见，少年那朦胧爱情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移情别恋的转移到另一个主动上来的女孩身上，这让熊娟知道后小小的郁闷了一把。
熊浩晃了晃脑袋，想他后世这个年龄段，他好像也曾喜欢过某个女孩？
那真是偷偷的看，故意从其身旁经过。
嗯，想的多了，以至于一连出现过好几次非常厉害梦境。
可惜了，咸鱼的他终究是被人拒绝，倒是在某次逃不掉的应酬上体验了一回真心得不到，却可以通过金钱换取的肉欲释放！
“哥，你说晓燕姐她来了住哪里啊？”
熊娟打断熊浩回忆，熊浩看了看屋外，熊娟立马道：“我看等晓燕姐她来了，不如让她继续跟我住一个屋？”
熊娟不怀好意的望着熊浩道：“老哥，晓燕姐要过来住了，你说媛媛姐她会不会跟着过来？”
“想什么呢？人周媛就住咱们隔壁，她还过来干嘛？”
熊浩没了看报心思，就看院子里的大门让人从外打开。
“我就知道，自从你读了研究生，你是连你们班的集体活动都不参加了。”
周媛提着从食堂买回包子，熊娟立马道：“老哥，我今天还有活动，你自己解决今天的伙食。”
头疼！
熊浩揉了揉发胀的脑壳，周媛已经有迈步向前道：“刘小燕说她要来京城游玩，你这院子里也没个安排地方，我让她住我那好了。”
周媛冷哼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来，不就是怕你跟我在一块了吗？
你放心，她来京这段时间，我会和熊娟一起领她游玩尽兴。”
熊浩点点头，两个女人一台戏，虽说他有生理方面的需求，但这种事情他绝不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烦！
熊浩甩了甩头，决定去机床刀具厂看看。
别说，部队效率那真是一个高效，不光给他找了全部工人，更是连管理人员都来了一套，贴心的让他当起甩手掌柜。
要不然，让熊浩凭借一知半解的科普，他根本玩不动乔治保罗帮他购买来机床。
“术业有专攻，我还是抄抄作业用专利说话吧！”
熊浩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
而作为熊浩姥爷的张大强也乐得熊浩当个双手掌柜，就凭机械刀具厂的数控机床，人重工业部就有意见。
你说你一个生产刀具厂家，用什么数控机床，这东西给我们，不是可以发挥出更大价值？
“熊厂长，您今日是来指导工作的吗？”
机械刀具厂位于海淀镇东侧郊外，这里距离娘娘庙胡同约三点五公里的直线距离。
熊浩打了辆三蹦子，门口执勤的老人顿时上前问好。
“葛叔，今日您值班啊？”
熊浩跟门卫葛叔大了声招呼，负责厂区次序的安保习惯性的给熊浩抬手敬礼。
“别这样，咱们厂不兴这个。”
熊浩摆摆手，厂区的以建好的工厂内机器轰鸣。而就在他们厂隔壁，数座已经打好地基的新厂房已经盖好模子。
“集群效应吗？”
熊浩撇了眼旁边新建厂房，虽然好奇怎么在他隔壁，还没用隔离墙，但看工地这边的建筑工人似军部工程兵，他也就没有多问。
就他这个厂区，不也是他拿钱，军方帮他建的？
当然，熊浩付的不是rmb而是美金。而让熊浩用美金支付这笔建筑款的不是旁人，正是他姥爷张大强。
“我艹，我的三轴数控机床呢？”
熊浩一脸懵逼的看着工厂内运转机床，脑中并未触发相关记忆。
可熊浩知道，这根本不是乔治保罗给他弄的三轴数控机床。
熊浩压着怒火，将从国产机床上下来的刀具拿起。虽说外观去上没有区别，可由于机床本身精度不够，哪怕已经加装更换了新式刀头，刀具的大小标准依旧可通过肉眼可性辩解了。
“停机、停机……”
熊浩直接叫停生产线，咆哮道：“谁可以告诉我一下，我的三轴数控机床怎么变成了国产机床吗？”
熊浩黑着脸：“可以啊，我一台数控机床近百万美金，你们就给我换了台国产机床？
全会刚通报要鼓励引进技术，是把人引进来的技术给掉包吗？”
工厂内，负责刀具生产工人并不知道他们的机床已经被掉包，可见小厂长如此的大动肝火，特别是那近百万美金，深知这怕是大案要案。
“负责人呢？”
熊浩叫喊一声，就见一名生产工人道：“赵师傅他昨日夜班，这会应该在休息。”
“除了赵师傅，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熊浩眉头紧锁，看来他这甩手掌柜把他自己玩脱了。
“小厂长，我觉得你这个火不应该朝我们发。
实话实说，不管是我们还是几位大师傅，我们都是前几天过来的。
而我们过来开始，这几天便都是用的这台机床。”
站出来的小工人仗义执言，熊浩收起怒火：“你说的对，我这个火不应该朝你们发，我跟你们道歉。
大家今日就当临时休息了，要不然这生产的刀具也是不合格刀具。
说句你们不喜欢听的，你们的确是在认真工作，可咱们这批刀头是出口到国外去的，咱们既然要赚人家美金，那就得把产品质量做好。
可现在生产的刀头，我不否认有合格的，但更多的是残次品，我总不能把这些残次品让人钢铁公司给拖回去重铸吧？”
熊浩转身走出工厂，没想到心血来潮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要不然等他将刀头交付出去，人一旦验货清退，他不光要赔付往返运费，到时候还得再赔一笔违约金。
搞不好，他这钱还没有开始赚，就已经背上沉重负载。
人老外可不会跟他通情达理，一切按程序走不说，不赔钱就起诉。
只要被人起诉，他这刀头名声估摸就没了，整个海外市场怕是都不会再要他生产刀头。
熊浩甩甩头，根本不敢去想这退货后果。不是他想太多，而是他现在占据了材料和外观两大专利，国外的同类企业根本不会给他市场活路，必然是一旦失误就被无限放大。
搞不好，他们华国的工业体系都会被人大幅度降低评级。
越想越怕，熊浩阴霾的在工厂四周找了一圈，发现整个工厂没一个可以和他谈话领导。
“师傅，去一下西长安街……”
熊浩报出军管胡同入口处地址，路过的三蹦子师傅立马眉开眼笑：“您坐好了，咱们这就过去。”
车上，熊浩本想闭目养神，哪想人师傅居然热情的起了话题：“小兄弟，你是刚那个厂子工人吗？
我跟你说，那厂子可不得了，据说是华美合资工厂，是替国外机床厂生产机床刀头的。”
三蹦子师傅异常能聊，见熊浩不回话，仍自顾自道：“就上周吧，这工厂来了好几辆大货车下下来好多的机床组件，听说是外国人最新研发的什么数控机床。”
“师傅，您经常在这边拉客吗？”
熊浩好奇问了一声，三蹦子师傅笑道：“我家就这边村里的，本想去这工厂找点活的，可听里面人说是用来安置军属的，我就没有报名。”
“都是安排的军属？”
熊浩冷哼一声，人三蹦子师傅顿时不乐意了：“小兄弟，看你这语气，莫非是应聘被人淘汰了？
我跟你说，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看你样子似乎不是本地人？”
三蹦子师傅继续打听起熊浩身份，熊浩当即道：“前年统招，不幸被帝京大学入取，现在是一名大二学生。”
……
三蹦子师傅顿时不想说话了，这话说的咋那么不对味呢？
“师傅，你既然住这边，那你可知道他们有没有把运来的机器拖走？”
“嘿嘿，你这问题问对人了。你要问其他人，其他人铁定不知道。”
三蹦子师傅得意一声道：“大概五天前的黄昏时节吧，这边又来了五辆运输车。
也不知道这边的老外怎么想的，明明才安置好他们说的机床，结果又全部拉走了。
可拉走就拉走吧，我们村晚上有户人家小孩发病将我连夜叫醒，等我开着三蹦子载着那发病母女经过时，就看晚间那离开的五辆运输车又折返回来，给这边拉了一批大家伙。
我估计是人家老外嫌弃第一批机器太小，拉回去找人换大的去了。”
三蹦子师傅话语令熊浩愤怒的握紧双拳。
五天前，不就是他过来查看工厂，将工厂托付给那管理者时候？
好家伙，自己这是前脚刚走，他们连夜就把机器给换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熊浩索性也不回军管大院了，跟三蹦子师傅道：“师傅，麻烦您改去芳草地使馆区。”
按照乔治保罗留下话语，他这几天得去一趟魔都。但他就算是去了魔都，也会在那边留下一个对接人员。熊浩这几日若有事寻找，可以直接过去。
华白机械模具厂怎么说也是华美合资工厂，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白痴下的掉包命令，但他绝不允许那人讨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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