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拾肆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猪头酒吧的老板长得很像邓不利多。如果邓不利多的鼻梁没有歪，不要老是带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再胖一点的话，那么他和猪头酒吧里的那个胖乎乎的圆脸老板几乎一模一样。
可惜的是，没有人同意我这个观点。所有人都觉得霍格沃兹里光鲜靓丽的变形课教授和破破烂烂的酒吧里沾满了酒渍的老板不会有任何关系。
漫天的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大片的鹅毛一样的轻柔的雪，在苏格兰高地的清冽的冬天铺满了一地。
原本就人迹罕至的禁林一下子就成了冰河时代的森林，高大的光秃秃的树枝七扭八歪的突兀在空气中。
通往霍格莫德村的那一条鹅卵石小路上也早已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我和黛走在上面，吱呀作响——
“阿姐，你不要蒙着我的眼睛啊。”我用手捂着黛的眼睛，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我没有戴手套，那支水蓝色的步揺走起路上总是打在我的手上，一点儿都不好受。“我看不着路，会跌倒的！”
“哎呀，放心，我总归是不会把你卖了的。”我依旧蒙着黛的眼睛。霍格莫德村的轮廓隐隐约约的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先只是白茫茫的屋顶，然后是褐色的墙壁和接满了冰花的窗子。我一步一步地走着。街角，油桶，巫师，酒吧。猪头酒吧肮脏的招牌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黛，快了，快了，就要快了。”
真不知道汤姆的品格怎么变得这么差。我用左手推开猪头酒吧的大门的沾满了污渍的门把手。清脆的风铃声预示着客人的到来。
我走进去，对打量我的黛的那些的各种各样的人比着“嘘”——小小的酒吧打量了一圈之后，我就朝整个酒吧里最暗的那个地方走去。果不其然，汤姆在那个角落里面。
“惊喜！”我猛的将手从黛的眼睛上放了下来。汤姆一下子出现了黛的视野里面。
只是微微的一愣，我看见黛平时不大显示出自己的心情的脸上里面浮起来了一抹笑容，虽然不大明显，但和黛朝夕相处的我还是看见了。
汤姆已经很高了，才三年级的他站在黛的前面几乎比黛高了半个头。
当黛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受了我的影响的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扑进眼前人的怀里。汤姆也顺势张开了自己的手臂。就在一瞬间，受到过良好的家教的黛意识到了自己行为上的不妥。站到了我的旁边。一来而去的，闹了个大花脸。很是尴尬的样子。
汤姆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坐到了那个角落里我肉眼看上去落满了灰尘的沙发上。他那身没有一丝灰尘的蓝色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这时才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个角落。在这个角落里并没有一扇窗户，许是旁边是酒吧的扫帚间的缘故吧，一条仅能让两人并排通过的走廊将这个狭小而又鄙夷的空间与熙熙攘攘的人隔离了开来。油漆要掉进了的胡桃桌子上面只有一只将灭不灭的蜡烛，加上两张沾满了灰尘的沙发，就构成了这个空间的所有。
那只白色的蜡烛在我的眼前一闪一闪的跳动着。这是一个连服务生几乎都要忘记了的地方。
也是，汤姆在不喜欢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引起人群的注意力。
“坐。”汤姆说。
我拍了拍沙发上的灰尘，丝毫没有在意，就坐了下来。可是黛，她一脸扭捏的样子，看着沾满了灰尘的沙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我们黛可是有着良好的教育样的人。我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看着黛面露难色，汤姆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自己的魔杖，轻轻地在空中一挥，沙发上的灰尘一下子消失不见，虽然并不是全新的样子，但看上去让人舒服了很多。
黛这才安心的挨着我坐了下来。
一切都妥当之后，我才看见，在汤姆旁边，有一个僵尸一样的人窝在沙发里面。不用说，那人就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这什么玩意儿，他是会□□嘛，怎么哪里都是他这个人。
一时间，除了那支蜡烛燃烧的声音，竟然没有人说话。我把眼神从马尔福那里收了回来，准备和黛聊天，却发现黛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汤姆。汤姆靠在沙发背上，一口一口的呷着杯子里的咖啡。
女大不中留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偷偷打量着汤姆，汤姆似乎没有注视任何人，却在黛低下头害羞的一瞬间给我使了个脸色。长时间的相处让我对他的一切行为都了然于胸。敢情我是多余的。
啊不，不是我，是我们。汤姆的旁边还有一只马尔福正窝在他的旁边。
“黛，我和马尔福去取饮料。”在汤姆眼神的威逼利诱下，我跳了起来，一把把马尔福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在他还什么时候都没有明白的时候就把他从那个角落里拽了出去。
“索菲亚，汤姆果然说的不错，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淑女。”在我刚把马尔福从那个角落里拽出来，他就一把挣脱了我，“你顶多就是一个疯姑娘。”
我没有在意，扭过头去，走在他的前面，“疯姑娘就疯姑娘吧，反正也不需要你养。喂，大少爷，走啦，在这里需要自己买单，没有小精灵会为你把食物亲自放到桌子上。”
话音刚落，也没有理马大少爷是不是还跟在我的后面，我向吧台走去。
“喂，”我穿过那条长长的走廊，走到明亮的吧台旁边的时候，我转过身去，看着起身后的人。我早就知道，他会跟在我的身后。他是最爱面子的，这种挨着他面子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黄油啤酒可以吗？”
“难道这间小小的破烂的就怕会有其他的酒吗？”他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向我丢出了一个让我难堪的问句。
“喂，你不说我就算是答应了。”我没有理那个大少爷的脾气，给他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接着说。
“老板，四杯黄油啤酒——”
“好嘞——”那个有着长长的大胡子的老板应了我，就开始忙碌起来，“姑娘，站着干什么，先坐着歇息一会儿。”
我佷听话的坐到了吧台的椅子上，吧台旁边的椅子都是很高的样子，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坐了上去。我仔细的打量着酒吧里的点点滴滴。
马尔福没有和我继续说话，他独自找了一个位置，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个风雪交加的伦敦里，这个温暖的小酒馆里的形形色色的各样的女巫和男巫正在用奇异的眼神打量我和马尔福的动作与行为。
我只是才注意到我今天穿的不是校服，而是其他的东西——那条可以在冬季穿的汉服襦裙——汤姆在圣诞节的时候送我和黛的礼物。
“喂，马尔福，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啧啧，梅林的丝袜啊。”马尔福翘起来了他的二郎腿，戏虐的打量着我，“索菲亚小姐这是记起来自己是位女士了吗？可惜是是，好看的小姐都是淑女，而你却不是。”
“我——”我只是想让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换作平常，我肯定又是要和马尔福大吵一架的。可今日，我张了张嘴，话到了嘴巴，不自觉的就咽了下去。
的确，美丽的小姐都是有鼎好的家世和善良的心灵的。比如说，黛。再不齐，也应该有着娇好的容貌的。比如说，柳克丽霞，沃尔布加。
总之，我这个人和“好看”这个词语没有任何关系。
马尔福似乎也做好了和我大吵一架的准备，可看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计划。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是不好看的，又何必自找苦吃。”我低低的说了一句。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眼睛里难受极了。我扭过头去，看着猪头酒吧那扇结满了冰霜的窗户。
雪可真大啊！
“马尔福，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每一个冬天，我就天天趴在窗子旁边。那时候的雪似乎要比现在冷的很多，但也是纷纷扬扬的。”我盯着窗子外面满天飞舞的雪花，不知怎么的，独自开口。
“我小时候，没有足够柴火来取暖，我就一天天的掐着手指头算春天的到来。”
“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冷的害怕，我和母亲只能窝在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的床上，依靠自己的体温来互相取暖，好让那些漫长的冬夜好过一些。”
“以及，我并不是什么纯血巫师，我的身份也不像汤姆那样尊贵。我的母亲，她是一名麻瓜的妓｜女。我的父亲，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父亲。”
“在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就躲在衣柜里看着各种各样的男人趴在我的母亲的身子上。我想阻止，可我阻止不了。只有那样我们才可以换一些英镑活下去。”
“麻瓜界的动荡不安让我的母亲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去到了天国。自那以后，我就去了孤儿院，认识了汤姆和黛。”
“在我刚刚去孤儿院的时候，我只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够待到十八岁离开——在麻瓜界麻瓜十八岁才可以成人。但我却没有想到我却是一名巫师。”
“邓不利多教授来到孤儿院的时候，他几乎成了我唯一的光，但当他恐吓汤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时一束永远也照不到的光。你知道吗？比没有希望更难过的就是有了希望却永远也抓不住希望。”
在我十三岁的冬季，过往的种种终于被一句轻薄薄的话所压弯。明明是不想的，那些年里所有的困难与痛楚一齐朝我涌来。双眼终于被模糊。
那是我记忆中除过婴孩时代的第一次哭泣。
“姑娘，你的酒好了——”
“来了！”我吸了吸鼻涕，端起吧台上的两杯酒，朝汤姆和黛所在地地方走去。马尔福难得没有用刻薄的语言讽刺我，他端起了吧台上的另外两杯啤酒，跟在了我的后面。
“我知道这你很难想象，可的确，在这世上，有的人卑贱的连泥土都不如。他们只能没有尊严的如草芥一样活着。”穿过酒吧的越来越少的人群，我又接着说。
“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其实并不讨厌你，而是觉得羡慕。马尔福夫人和马尔福先生对你很好，你一生下来，就有我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东西。”
“我其实是想和你做朋友的。所以我就开了一个在我看来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我没想到，你就放在了心上。于是旁人就盛传我和你的关系不好。可那里来到好与不好呢？我们的更本就不熟悉。”
“自此以后，就算我想和你做朋友也没有了理由。”两三步的距离，我和马尔福就走了回去。
我靠着狭长的走廊的墙壁长长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呼吸。
“索菲亚，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斯莱特林四年级的伊丽莎白沙菲克。”马尔福突然说。
我转过身去，朝他一笑。
这是我第一次朝他笑。
“还有，索菲亚沙菲克，其实你并没有那么难看。你很好看。”
我一愣，没有想到那个大少爷会这么说话。但只是一瞬间，我就走进了那个角落里。
“汤姆，黛。我回来了。”我走了进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喝什么，就都点了黄油啤酒。”
汤姆接过了属于他自己的那杯黄油啤酒，却在黛准备接过自己的黄油啤酒的时候一把把她拦了下来，很不开心的看着我：
“索菲亚，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人，但我想你是不是忘记了黛的身体不好。”
“那又怎么了？”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体不好和黄油啤酒有什么关系。假如喝了黄油啤酒会身体不好的话，那些大大小小的酒吧的老板早该破产了。但只有一瞬间的时间，我就明白了所有。
真的是，人在沙发坐，锅从天上来。
“汤姆，我觉得黛的身体并没有差到连黄油啤酒都不能喝的地步。而且，黄油啤酒里面其实没有多少酒精，就一点点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是的呢，哥哥。阿姐说的没错，假使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我是不是太过没用了些。”黛也说到。我这时才注意到，就我去取了个酒的功夫，汤姆和黛就坐到了一张沙发上。
“不行。索菲亚，我相信你注意到了你自己说的是一点点，一点点也是有啊。总是，你去换点什么别的什么。”
“不——去，去，去，我去——”我下意识的拒绝，汤姆一记眼刀过来，我还是心肝情愿的被迫去了一趟吧台。
杀千刀的，为什么我有一种养的好好的白菜被猪躬了的即视感。
酒吧里面温暖的气息让本来在冬天就懒得动的我深深地镶了那张沙发上面。舒服——
我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错，很好，那支将灭不灭的蜡烛依旧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黛在和汤姆说话，黛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汤姆和她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嗯，没错，他们在很愉快的聊天。
什么？愉快的聊天！我看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们的样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汤姆哥哥，我严重觉得阿姐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她这两周每一天都要一个人出去，很是神秘的样子。”
哦，天呐，我才不是出去约会呢，而是为了你口中全世界最后的哥哥而东奔西走。
“我觉得变形课的邓不利多教授很有趣，可为什么你们都不大喜欢他的样子。”
那是因为你亲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一开始就放弃了我们，傻姑娘。
“还有，还有，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和四年级的级长在一起了！”
哦，亲爱的，他们自打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眉来眼去，怎么这时候才看到呢？
“还有魔咒课可真难，那些千奇百怪的咒语都很古怪，总是念不对。语调，语气，还有挥魔杖的姿势，很是让人为难。”
哦，亲爱的，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在我们上第一节课的时候，你是仅次于我和汤姆之后的，第三个把那片羽毛浮起来的人。
……
黛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这种样子。因为她在我心中从来都是沉稳的，稳重的代表。
不过，这样的小丫头，可真是可爱呢。
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汤姆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叽叽喳喳的黛在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让时间永远都停止在这一刻。
只是如果。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71853048_16508358.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