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光明,被我玩坏!
统辖局，局长办公室。
康斯坦斯坐在办公桌后，喝了一口热咖啡，神情平静。
“局长，您昨晚去了哪里？说好的开会呢？您可是让我等了整整一夜啊！”阿方索部长满脸好奇，只不过浑身缠绕着绷带，跟特么个木乃伊一样，坐在轮椅上。
“老师，您很少失约的。”茉莉坐在他旁边，满脸的狐疑。
康斯坦斯面无表情说道：“没什么，跟陛下畅聊国事。”
阿方索部长作死问道：“那您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后背都是湿的？还一股子汗味！这可是深冬啊，今天零下二十多度，您居然出汗了？”
茉莉望向挂在墙上的那件军装，眼神狐疑。
康斯坦斯慢条斯理说道：“阿方索，茉莉。你们的年终奖取消了。”
阿方索和茉莉：“……”
“虽然最近统辖局抄了不少家，赚的盆满钵满，但我觉得你们两个对我不是很恭敬。再加上，李锡尼那小子最近在筹备新式武器，统辖局的内务库也得拨出一笔巨款出去。我们不负责对外战争，但要对国家安全负责。”
康斯坦斯说道：“顺便，我看你们俩刚才都是左鼻孔出气，对我很不尊重。”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
“露西米娅在信条教会那边还顺利么？”
康斯坦斯问道。
茉莉回答道：“还算顺利。有一说一，黑化过后的大小姐，无论是从智商还是战斗的本能，都比之前强了至少三倍。虽然有蕾奥娜部长在跟她竞争，但多半不敌她。”
阿方索部长撇嘴。
原本，统辖局内安排了四位部长。
两个是统辖局自己培养出来的。
比如李锡尼，阿方索。
另外两个是来自信条教会的派系。
比如死去的科尔，还有一位第四稽查部的部长。
蕾奥娜。
“嗯，那就让她继续吧。”
康斯坦斯放下咖啡杯，轻声说道：“是时候该解放地狱之牢了，李锡尼应该还是保持着魔法领域的纯洁之身。茉莉，这件事交给你了。”
统辖局所封存的圣遗物，地狱之牢。
这是以一位半神为素材，制造出的来的圣遗物。
收容条件很简单。
要求你是纯洁之身。
因为这位半神到临死前还没有女朋友。
“是，老师。”
茉莉转身离去。
阿方索部长见状，急忙也推动轮椅上的轮子，跟了出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
康斯坦斯点了一根烟，长舒了一口气。
活着的感觉，真好。
良久以后，一道金色的世界树虚影，在黑暗里亮起。
守墓人的身影在树下凝聚，神情平静。
“都准备好了么？”
他说道：“要开始了。”
康斯坦斯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嗯，我知道了。”
守墓人瞥了他一眼，有意无意问道：“听说昨天晚上，陛下带着红龙跟你夜谈国事，她暂时没怀疑什么吧？你没暴露什么疑点吧？”
时钟滴答作响，办公室内安静得可怕。
浓烟弥漫开来，康斯坦斯掐灭了烟头，微笑说道：“当然没有，你们两代守夜人，外加上霍德尔老院长，还有我这个统辖局局长，还能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
守墓人嗯了一声：“一切稳妥就好。”
·
·
“所谓的天堂，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谎言。你真的以为那些信教者，会在光明神国得到救赎么？你真的以为，理想国存在么？错！全部都是虚假的，你看到那些跪拜在地的信徒了吗？看到他们无休止的，宛若行尸走肉的祷告了吗？”
“教皇国的光明教徒，但凡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他们进入光明神国以后，精神意志将会陷入二次沉睡，为教廷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力。”
“没错，他们就是在做梦！而且还是梦中梦！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将会逐渐失去情绪和欲望，毕生的精神力都供给给了教廷，来维持光明神国的存在。”
“换句话说，他们不过是养分，就像是被养在农场里的牲畜一样。”
“所以我讨厌教廷，他们的做法令人作呕！”
院长爷爷留下的日记，第四页的内容。
李锡尼来到光明神国以后，只是在教区里转了半圈，就发现了这一点。
纵横交错的街道，极具宗教感的教堂和宫殿，举行宗教祭祀的广场和青铜柱。
唯独没有活人。
只有那些在教堂里虔诚跪拜的，宛若行尸走肉般木然的教徒们。
据安娜说，这些教堂里的祷告声，几乎是无止无休的。
李锡尼算是明白了。
按照前世的理解，如果说光明神国是一个大型的虚拟网游，那么光明女神的意识就是这个游戏的服务器，那么这些普通教徒就是供电的工具。
甚至连玩家都算不上。
李锡尼觉得有些不适，教皇国的做法在他看来属实是有点反人类了。
“主人，您跟让娜大人，有过节吗？”
安娜怯生生问道。
李锡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没有，我跟她是朋友。”
安娜微微一怔，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天呐，让娜大人居然有朋友！”
李锡尼当时就蚌埠住了，以手扶额，好奇问道：“让娜小姐风评受害啊，她这是在教廷里得罪了多少人？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对她做什么吗？”
安娜见他好说话，乖巧说道：“因为让娜小姐是为数不多，愿意把我们光之侍者当成人来看的，她愿意跟我们平权交流，为我们争取权益。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审判了很多有权势的教廷成员，在教皇国几乎没有朋友。”
“只有她培训出来的那几个勇者和下属，愿意站在她这边。”
她犹豫了一下：“其实连宗教裁判所内部，对她这个继承人也很不满。这次对她的信仰审判，应该也是蓄谋已久的，我很担心她是否会出事。”
李锡尼恍然大悟，不愧是她。
这么说来，这女人鸽了自己，没回家带孩子，还真是身不由己。
他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这时，这座信仰之城蓦然响起了肃穆的钟声！
轰的一声，天穹之上仿佛有光浆倾泻下来，辉煌的光明燃烧起来！
只见各个教区的教堂内，走出了不少神职人员。有些也是刚抵达光明神国的降临者，身边陪伴着年轻貌美的光之侍者。
也有的明显在光之神国混迹了一段时间，直接赶往附近的祭祀广场。
“这是要做什么？”
李锡尼好奇问道。
安娜却着急起来，连忙说道：“主人，您也快点去祭祀广场吧，涅诺瓦每个周都会释放出光明的力量，新晋的光之教徒会得到三次光明之力的灌溉，对于您未来的晋升有着很大的帮助。错过这一次的话，可就要再等下一周了，不利于您的竞争。”
李锡尼抬头望向远处，眯起了眼睛。
这时，他想起了院长爷爷的日记里第五页的内容。
“假如你作为一个光之信徒，抵达光明神国以后，你将会得到光明女神的三次祝福。不得不承认，教廷虽然做事恶心，但好东西就是多。在培养超凡战力这方面，教廷是当之无愧的东大陆第一。然而，命运里给你的馈赠，早已经暗中明码标价。”
“一旦接受了光明女神的祝福，那么你的意志将会彻底服从于光明。换句话说，这是要你给教廷当狗，给你光明力量的同时，还要给你拴上狗链子！”
“当年我贪图美色，一时失足也接受了光明的力量。当我后悔以后，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摆脱了光明的意志烙印！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意志坚定，那就去试试！”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李锡尼愣了一下，没想到院长爷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只见光明笼罩着大地，纵横交错的街道中央是一座祭坛般的广场，巨大的青铜柱屹立在苍穹和大地之间，顶端是半身的光明女神像，仿佛在拥抱这个世界。
教徒们在祭坛上汇聚如潮水，纷纷跪拜在地上，虔诚祷告。
李锡尼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站在人潮的最边缘，最不起眼的地方。
与此同时，安娜早已经跪拜在地，瑟瑟发抖。
轰！
光明降临。
只见那尊屹立在青铜柱上的雕塑四分五裂，绽放出了浓郁的，燃烧的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光明女神仿佛睁开了眼眸，化身无尽的光明，笼罩了祭坛。
无尽的光芒里，唯有祂圣洁尊贵的虚影，俯瞰着信徒们。
“——赞美光明！”
光之信徒们纷纷跪拜叩首，献上了自己的自由意志，以及信仰。
一道道虚幻的光柱从天而降，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辉煌的光明如潮水般涌入到他们的体内，宛若一次神圣的洗礼。
与此同时，他们的神情变得愈发的恭敬，虔诚，乃至狂热！
李锡尼眯起眼睛，赫然发现这群光之信徒竟然真的在被洗脑！
现在问题来了，他想试试自己这个二五仔，能否接受光明的祝福。
顺便看看，光明的力量，是否能给他也打上精神烙印。
反正他背后是灰雾，还有那么多邪神。
实在不行，他可以把自己的灵魂也给湮灭了，进行重组。
李锡尼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也跟着念诵道：“——赞美光明！”
毫无征兆，一道通天彻地圣光之柱从天而降，笼罩了他。
那是难以言喻的，浓烈的，炽热的，神圣的力量。
光明之力灌入了他的体内，宛若潮水般的汹涌，滋润着年轻的躯壳。
咚咚！
世界陷入了死寂，周遭的一切都被光明所吞噬。
唯有那道圣洁尊贵的，神灵一般的虚影，抬起一双无情无识的眼眸，凝视着他。
这是光明女神的凝视，不可忤逆的威严汹涌而来！
瞬息间的一瞥里，暗藏神明的精神烙印！
李锡尼抬起眼睛，跟祂对视的一瞬间，体内的灰雾之力骤然沸腾起来，伴随着无数宛若怨魂窃窃私语般的呢喃声响起，来自深渊的最深处！
仿佛一头在黑暗里沉睡的巨兽，赫然睁开眼睛，纵声咆哮！
有那么一瞬间，无尽的光明骤然破碎，扭曲崩坏。
仿佛整个世界坠入了黑暗，光明湮灭，不复存在。
“光明！回归秩序！”
李锡尼眼眸里流转着诡秘的灰雾，仿佛倒映出了群魔乱舞的侧影。
嘶哑威严的宣告声，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
轰！
光明女神骤然崩溃，那双无情无识的眼瞳流下了漆黑的血液，仿佛连祂的面容都在痛苦扭曲，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圣洁尊贵的虚影如妖魔般扭曲。
这一刻，李锡尼仿佛产生了某种错觉。
这道光明女神的虚影，仿佛跪拜在了他的面前。
原本，祂通体燃烧着炽热的光明。
此时此刻，却被灰雾所缠绕侵蚀，逐渐吞噬。
直到最后的一瞬间，祂仿佛承受不住灰雾之力的吞噬，冥冥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叫。
只见这尊女神的虚影双眼翻白，无情无识的眼瞳深处浮现出两个爱心。
李锡尼：“……”
当然，这不是最离谱的。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在他的灰雾世界里，竟然也出现了一道光明女神的投影！
而且是被无数灰雾所缠绕，囚禁在牢笼里的，光明的投影！
“谁能告诉我，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
漆黑的宗教裁判所，燃烧着一盏盏烛灯。
银发的女人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清脸。
“让娜·莱格利斯”
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威严肃穆：
“你是否承认，你的信仰已经堕落？”
只见幽暗的高台之上，来自教廷内部各大派系的高层，居高临下的俯瞰她。
“你是否承认，你在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王都，违背了教条？”
“你是否承认，你参与了猩红之夜，见证了六位新月大教司的死亡？”
“你是否承认，你欺上瞒下，在那场战斗里擅自使用了光明的力量？”
“你又是否承认，你用了某种方法，逃过了光明的感知，将光明之力据为己用？”
砰！
那是铁锤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
“回答我们的问题！”
半响。
让娜抬起头，脸上露出了漠然不屑的神情：“你们想问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吧？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至于宗教审判，随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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