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葳尔蒂亚娜:一群蠢货!
灰雾世界照旧是那么的死气沉沉。
李锡尼坐在王座上，茫然地打量着面前的灰雾牢笼，陷入了沉思。
“所以，有人……啊不对，有神能出来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仰头大喊，期待着能够得到回应。
然而，邪神老婆们今天都很高冷，没有一个鸟他的，不知道都在干什么。
千丝万缕的雾气构筑成巨大的牢笼，一道通体燃烧着圣光的虚影被囚禁在里面，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一样悬浮半空，背后是无数道虚幻的羽翼。
祂闭着眼睛，如此的尊贵圣洁，宛若天人一般完美。
“嗯，总有种养鸟的感觉。”
李锡尼嘀咕说道。
这是光明。
但显然不是光明女神本尊。
他凝视着牢笼中的女神，开始了头脑风暴。
“这是光明女神的一道投影，甚至还有祂的一丝意识存在！也就是说当光明之力进入我的身体以后，精神烙印随之而来，但却反过来灰雾的力量折服。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光明之力进入我的身体以后，就被灰雾所隔绝，不会再被感知到。”
李锡尼摸着下巴，沉吟说道：“如果举个例子的话，那救好比一位强大的女勇者培养了一个颇具实力的女儿，然后派她去调查邪教徒。结果当她却一瞬间被邪教徒给震慑，并且没收了她的通讯工具，把她关在小黑屋里，让她也恶堕了。女勇者那边，或许会知道自己的女儿丢了，但是再也找不到女儿在哪里。”
此刻，牢笼中的女神，就是属于一种被迫脱离了本体的情况。
跟他举的例子类似。
当然，区别在于，光明女神是降下了自身的投影。
比母亲和女儿的关系还要更加紧密。
“现在问题来了，光明女神难道不会有所察觉么？按照目前的几次案例来看，祂或许真的察觉不到，换句话说，沉睡的祂不会贸然醒来，只是在用潜意识降下一道道意识投影，或者释放出光明之力。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在光明神国，祂为啥不来干我？”
“目前来看，已经确定灰雾之力可以吸收光明之力，光明女神的降下的分身投影，根本不是灰雾意志的对手，只是一瞬间的对视，就能让其臣服。”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进入光明神国，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我可以趁着光明女神沉睡，疯狂的吸祂，疯狂榨取祂的力量，直到把祂给吸干！这可太爽了，就像是一个饿了三个月的难民，误打误撞进入了帝国的国宴厨房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啧！”
“甚至，我可以创造出另一个……光明女神！”
李锡尼想到这里，瞳孔骤然扩大，死死盯着牢笼里的女神。
他倒吸一口冷气，眼神骤然变得火热了起来。
“卧槽，继养成了诺伦以后，我居然又开始玩女神养成了？真刑啊。”
李锡尼有点头皮发麻，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惊恐。
只不过他总有种直觉，这就是邪神们希望他做的事情。
否则，那根光明女神的羽毛，不会出现异常。
光明之力，更不会进入他的体内。
更何况，女神养成这种事情并不是做不到。
原因很简单，如果是光明女神本尊降临，毫无疑问能爆杀他无数次，哪怕杀不死他，也会把他给永久封印，或者放逐到时空乱流里。
然而光明女神目前在沉睡，区区分身是被他无限支配和调啊教的。
毕竟他是深渊的主宰，灰雾的主人，背靠一众邪神老婆。
“我有那么多邪神老婆，还玩不过区区一个光明女神分身？”
李锡尼舔了舔嘴唇，要想成大事，胆子就要大。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因此，李锡尼认为，自己可以源源不断的，盗取光明之力。
你的水桶是满的，我的水桶里只有一滴水。
没关系，我偷偷在你的桶上凿个洞，接上一根水管，连接到我这里。
水一滴滴的流。
当你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比你强了。
“咕嘟。”
李锡尼喉咙滚动，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情：“到底能不能成，就需要下一次吸收光明之力的时候，再尝试一次。看看牢笼里的女神会不会变大，或者变成两只！”
这时，沉睡中的光明女神，赫然睁开了眼眸，瞳孔深处倒映着两个爱心。
李锡尼眼角抽了一下，怎么他妈的又是这个表情！
只不过，他抓狂的心情，立刻就被震惊给取代了。
有那么一瞬间，这只被囚禁的光明女神凝视着他，轻声说了一个古奥晦涩的词汇。
整个灰雾世界里，响起了隐约的，威严神圣的轰响。
哪怕是灰雾构筑的牢笼，都在颤动。
李锡尼只听到了，宛若神祇一般的威严低语，一个个破碎的音节，宛若雷鸣。
但他却理解了这些音节的含义。
“秩序，惩戒！”
·
·
轰的一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轰然崩塌。
李锡尼的意识脱离了灰雾，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巨大的青铜柱上，光明女神的圣像已然破碎。
宛若祭祀台般的广场上，光之信徒们还虔诚的跪拜在地，念诵着光明圣典里的谶文，浑然不觉自己顶礼膜拜的女神，早已经在别人家里恶堕了。
包括安娜，也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偌大的祭祀广场上，只有李锡尼一个人是站着的。
“秩序，惩戒？”
李锡尼眯起眼睛，
随着他在心里默念这些破碎的音节，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明悟了它的作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术！
而神术的本质，是召唤光明女神的力量！
就在这时，他忽然聆听到了，来自外界的呼唤声。
无数隐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是某个人，在以光明之力为桥梁，试图与他沟通！
李锡尼体内的光明之力汹涌起来，一双眼眸倒映出了无尽的圣光，视线仿佛贯穿了时空和维度的桎梏，掠过苍穹上的云海，乃至城市内纵横交错的街道和鳞次栉比的宗教建筑群，最终落到了一间黑暗的，宛若无底深渊般的审判所里。
仿佛从天而降，向下坠落，世界颠倒！
果不其然，光之大祭司没说错。
祭祀这个圣职，在光明神国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取代的。
因为当他掌握了神术开始，就已然拥有了观测光明神国的权力！
李锡尼集中精神，仔细打量着这个宛若无底深渊一般的裁判所。
只见无数环绕的高台上，审判官们披着黑色的教袍，神情冷漠。
位于最高处的，类似于陪审团一般老人们，面容愤怒，眼神阴寒。
所有人都在对着一个人口诛笔伐。
那是一个披散着银灰色长发的女人，跪坐在十字架的面前，黑色的教袍下隐约能看到窈窕纤细的曲线，面对众多教廷高层的声讨，她却高傲的昂着头。
她的额发散乱在眼前，白皙清冷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笑容。
“对，我不配做大审判官。”
让娜昂着俏脸，冷笑说道：“既然你们觉得我有屏蔽光明观测的手段，那我怎么说都没用，就当我有好了。我知道，你们也想要那东西，但我不会告诉你们。”
回答她的一道道苍老又愤怒的声音，几乎是呵斥般的说道：
“让娜，你这是在挑衅教权！”一位苍老的妇人严厉说道。
让娜唇边泛起一抹嘲弄的意味，冰冷的视线锁定了陪审团上，那个苍老的妇人：“凯特大教司，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哈特大教司让你来报复我的吧？你们夫妻两个果然是一丘之貉。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一定把你们俩送上火刑架。”
瞬间，那位苍老的妇人眼神变得阴狠起来，在黑暗里宛若厉鬼一般。
“让娜，你真的以为你有一个好老师，我就不敢动你么？”
砰的一声。
铁锤敲碎了桌子。
凯特大教司怒吼咆哮：“你真的以为我不敢么？”
审判所里回荡着她凄厉的尖叫。
让娜蹙起眉，她刚才确实是在故意挑衅。
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凯特大教司咬破了手指，将一滴鲜血挤了出来，在额头上划了一个十字架。
“以吾之信仰，召唤秩序的惩戒！”
于是，一道炽烈的圣光，照亮了无底深渊般的审判所。
光明炽烈，黑暗无所遁形。
让娜抬起头，那双铁灰色的美眸被圣光所照亮，眼瞳微颤。
她知道，惩戒之光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以她的位阶，多半是承受不住的。
刚才她只要说出她是怎么躲过光明观测的，就可以相安无事。
可她到最后都没说。
一个字都没说。
“但愿这次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多陪那两个小东西一段时间。”
让娜闭上双眸，在心里默念道。
轰！
一道巨大的，燃烧的圣光十字架，轰然坠落。
与此同时，凯特大教司的惨叫声回荡在审判所里，凄厉如恶鬼。
“嗯？”
让娜茫然地睁开了眼眸，想象中的天罚却并没有到来。
·
·
巨大的轰鸣声在远处回荡。
那些在祭坛上顶礼膜拜的信徒们，纷纷投去了疑惑的视线。
“哦豁，原来这里么？”
李锡尼眺望远处，也看到了一栋宛若古堡般的建筑。
他眼眸里的光明如风中残烛般熄灭,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光之祭祀的快乐。
秩序，惩戒。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个神术，也就等同于掌控了光明神国里的一部分管理权限。
当光之信徒们想要请求动用这份力量的时候，他就会得到感应。
并且有能力，同意或拒绝这次请求。
哪怕是同意降下惩戒的请求，他也可以自由的选择目标。
因此那位凯特大教司，就成为了他试验神术的牺牲品。
说起来，凯特和哈特两个的大教司好像还是夫妻来着。
有趣。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行。
“行啦，别在这跪着里，起来吧。”
李锡尼低头望向跪拜在脚下的少女，平静说道。
安娜茫然地抬起头，望着这个少年模样的主人。
她很聪明，刚才在光明女神的投影降临的时候，所有的信徒都是跪着的。
只有主人一个人可以站着。
安娜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可想而知他的身份并不一般。
“主人。”
少女起身，轻声说道：“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么？”
按理来说，光之侍者对主人提要求，是非常愚蠢又无礼的行为。
但她就是觉得，自己的这个主人，似乎跟别人不一样。
“嗯？”
李锡尼好奇问道：“什么？”
安娜犹豫了一下，怯生生说道：“我每天回归现实一个小时吗？我的弟弟生病了，现实里没有人照顾他，他会死的。我想每天回去给他熬一些药。您放心，就一个小时，我回来之前会净化自己的精神，不会携带我弟弟的厄运，更不会玷污您。”
李锡尼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笑了笑：“不行。”
安娜微亮的眼眸很快就黯淡下去，低下头捏着教袍的衣角，不说话。
“弟弟病的那么重，一个小时哪里够？随便你待多久都可以。”
李锡尼淡淡说道：“光明神国里有我给你顶着，不会有事的。”
安娜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睁大了美眸。
“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
李锡尼拍了拍她消瘦的肩膀：“我也要回归现实了。”
·
·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精致的寝宫里。
咔嚓。
葳尔蒂亚娜锁上了地下室的大门，然后推动着衣柜，将其挡了起来。
“嗯，施加了二百七十六道封印，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了。”
她拍了拍巴掌，唇边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寝宫。
白色的军帽，紧身的雪白军装，搭配束腰的短裙，一双黑白相间的高筒靴。
今天的女皇陛下依旧高冷傲慢。
“午安，陛下。”
不知何时，有人在她身边淡淡说道。
无数金色的光屑，凝聚出了一道少年的虚影。
守墓人。
“午安，老师。”
葳尔蒂亚娜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说道。
守墓人温和说道：“约希阿姆大公已经率领军队前往圣天使堡驻扎，光之骑士团已经集结完毕，包括统辖局的特工和探员们也已经开始了行动。包括月冠山脉那些臣服您的魔兽们，也已经在王都外等候您。您，该出发了。”
葳尔蒂亚娜沉默了一秒，望向澄澈蔚蓝的苍穹，轻声说道：“终于到这一天了。”
守墓人笑着问道：“紧张吗？”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是有一点。”
守墓人继续问道：“您还有什么，要留给这个世界的么？”
晋升八阶，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哪怕是陛下，也有很大的概率死亡。
作为布伦塔尼亚的皇帝，人类史上最强大的半神，她应该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唔，其实也没什么。”
葳尔蒂亚娜无声地笑了笑，似是遗憾说道：“只是有些悔恨，当初在边境之战的时候，没能明悟自己的心意。毕竟那个时候他还活着，如果他当时主动一点，大胆一点……闯进我的房间里，说不定我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守墓人：“……”
“这样的话，我应该会推迟一年晋升八阶，至少留下一个子嗣。”
葳尔蒂亚娜幽幽说道：“这样一来，他也在这个世上，也有血脉的遗留。”
陛下的孩子。
对于布伦塔尼亚帝国而言，毫无疑问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守墓人眼里闪过一丝异芒，不经意间挑起唇角。
愚蠢的陛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透露了心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也是终于想通了，难得。
守墓人回头就可以告诉那小子，等晋升完成以后，赶紧把事办了。
不然的话，天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那么，祝您武运昌隆。”
守墓人化作无数光屑消散，通风报信去了。
葳尔蒂亚娜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浓郁起来。
“呵，愚蠢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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