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只要能跟你一起就好
只见圣天使堡被磅礴的黄金能量潮汐淹没。
仿佛末日。
就像是沉睡数十万年的超级火山喷发一般，苍穹和大地之间尽是黄金的能量氤氲，炽烈的焦灼之风宛若风暴般肆虐，吹袭着焦荒的大地，恐怖的能量波动荡翻涌。
盖乌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濒临毁灭的城市，扑面而来的热风吹起他白金色的额发。
他的眼眸里一片深沉，不知在想什么。
无尽的金属风暴，环绕在他的身边。
宛若钢铁的王座。
“世界树的能量是连锁式爆发的，当能量释放出来以后，世界树的力量就会陷入短暂的休眠期，当它不断的吞噬空气里残留的魔力，就会形成下一次的喷发。”
尤瑟鼓荡着双翼，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说道：“下一次，就是王都。”
盖乌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看戏？”
在术士的世界里，有一个名词叫做超阶魔法。
指的是大范围的，极其强力的魔法。
世界的规则被强行改变，磁极已经被颠倒。
但是最令人震惊的是，如果是在物质层面上的磁极颠倒，无疑是毁灭世界的灾难。
只不过，盖乌斯以神乎其技的手段，却并未让这股灾难发生。
磁极确实已经颠倒了，然而衍生出的毁灭波动，却并未反馈在物质界。
而是在更高的维度，宣泄着那些恐怖的能量！
此刻，这位曾经世界战力第一的半神，已然强行掌控了东大陆的磁场，来自地壳深处的数以亿万计的金属以微不可查的频率颤动起来，仿佛孕育着祸胎的母巢一般，悄无声息的酝酿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场，反馈到了苍穹之上。
在高处，最高的地方，世界的极处。
无数金属汇聚而来，凝聚出了一柄纵贯天地的，钢铁大剑！
超阶魔法·达摩克里斯之剑！
当高纬度的能量，反馈到物质界的那一瞬间。
磁极颠倒的末日便会如神罚一般降临！
“呵。”
尤瑟双手抱胸，丝毫不担心，反而笑着说道：“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可以锁定东大陆任意的一个角落，我慌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毁了约希阿姆的身体，我也死不了。相反的，我和你可以一起见证，这个帝国的毁灭。”
盖乌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漠然说道：“没关系，你会为这个帝国陪葬的。”
尤瑟微笑说道：“前提是，你要看着你的两个学生死去。四十年前你没能彻底救下他们，四十年后你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这就是你的悲哀，盖乌斯。”
这时，无尽的黄金能量，宛若冲天而起的熔岩般喷薄而出。
轰！
无尽的光和热，仿佛要将整个城市烧毁。
一束直抵苍穹的黄金光束冲上天空，笼罩了布伦塔尼亚帝国全境，恐怖的轰鸣声仿佛世界毁灭的旋律，是铜号的咆哮和怒吼，亦是重鼓迸发出震怒轰响，又像是管风琴几乎碎裂的悲鸣声，无数生灵为之颤栗，瑟瑟发抖。
“准备迎接冲击！”
十五公里外的军营里，红龙震动着一双龙翼，下达了命令。
毁灭的轰响声响彻寂静，仿佛天雷和地火碰撞在一起，孕育出灭世的狂潮！
漆黑的苍穹被烧毁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黄金海潮，泛着无数恐怖的金色裂隙。
沉重的压迫感。
几乎令人窒息。
盖乌斯皱着眉，脸色深沉至极。
尤瑟满意说道：“好好看着吧，盖乌斯。末日，即将……”
忽然间，他愣住了。
因为在海啸般汹涌的黄金潮汐里，竟隐约有两道身影，顶着光和热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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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诺瓦，启示圣殿。
天井下落下黯淡的天光，幽暗寂静的殿堂里屹立着无数巨大的书架，宛若炼金矩阵一般环绕排列，数以千万计的书籍陈列其上，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迷宫的最深处，一道纵贯虚空的裂隙，氤氲着无尽的光明。
只有教廷的高层成员才知道。
这道裂隙，就是启示录的本体。
寂静里，隐约响起了号角声，整个宫殿都在剧烈的颤动。
不知从何而起，却能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威严盛怒。
“第一位天使吹响号角，冰雹和火夹杂着血，掷到地上。三分之一的树被烧掉，所有的青草被烧掉。第二位天使吹响号角，山脉燃烧起火被掷到海里。三分之一的海洋变成血色。海洋中三分之一的生物，原本活着的，都死掉了，三分之一的船舶被毁坏。”
教皇聆听着虚无的号角声，念诵说道：“第三位天使吹响号角，从天国落下巨星，像灯般燃烧，落在三分之一的江河中，和泉水中。有一颗星叫做苦艾：三分之一的水变成苦艾，许多人因水而死，因为他们变苦。”
这是启示录曾经预言的世界末日。
三大上位天使。
四大下位天使。
当祂们吹响末日的嚎叫，毁灭世界的灾难就会降临到大地之上。
只见那道氤氲着光明的裂隙里一片混沌，震动的频率愈发的强烈。
“由于一位神阶即将诞生从而引发的规则变化，以及世界树爆发出的能量冲击，我们暂时观测不到圣天使堡发生的情况，但既然号角声响起了……”
奥菲利亚，这位光之大祭司凝视着面前的裂隙，淡淡说道：“那么就代表着这是一位天使，而且从启示录警示的程度来看，还是一位上位天使。”
莱茵圣骑士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漠然说道：“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这些天使是杀不死的，即便过了那么多年，祂们竟然还会出现。”
教皇面无表情说道：“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女皇么？看来这一次的天使诞生，也是人为的。我们的堕天使计划至今没有成功，无法用作对抗天使的武器。”
他面容深沉，顿了顿：“毕竟，这已经不是远古时代了，那个时候深渊体系与光明体系并存，不需要我们独自对抗这些天使。”
光之大裁决长望向他，平静问道：“那么接下来？”
教皇沉默了良久。
“既然如此，等不到葳尔蒂亚娜晋升神阶了。”
他漠然下令道：“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启动灭世禁忌之光，直接毁掉圣天使堡乃至王都，至于布伦塔尼亚帝国和世界树的优先级，暂时排在天使的后面。”
启示圣殿里陷入了黑暗。
与此同时，冰冷无情的宣告声，响彻整个大陆。
“布伦塔尼亚帝国女皇，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维亚，本体被验证为三大上位天使之一，存在灭世的威胁。为维护世界的秩序，即日起对其个体进行抹除。”
遥远的远方，裹挟着无尽星辰杀意的光束，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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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阴云，压迫着王都。
此刻的大街小巷已经人满为患，男人女人们凑在一起，老人抱着家里的小孩，包括冒险家协会的术士们，亦或是那些流窜的劫匪和罪犯，都仰头望着天空。
这一刻，无论是贵族和平民，在末日面前都是如此的平等。
当无尽的光和热笼罩了布伦塔尼亚全境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蒙上了绝望的阴影。
与此同时，来自教皇国的无情宣告声，也回荡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
“布伦塔尼亚帝国女皇，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维亚，本体被验证为三大上位天使之一，存在灭世的威胁。为维护世界的秩序，即日起对其个体进行抹除。”
陛下是灭世的天使？
他们无法理解。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的确是世界毁灭的征兆，毋庸置疑。
“难道陛下真的是毁灭世界的灾厄？”
“难道这就是前代皇帝要杀死陛下的原因？”
“如果陛下死了，世界末日就真的不会降临了吗？”
一个个疑问，浮现在了他们的心中。
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 宛若幻觉一般。
在毁灭的金色潮汐里，有人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回荡在整个布伦塔尼亚帝国的天空之上。
“布伦塔尼亚帝国的人民们，我想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那是一个戴着钢铁恶魔面具的年轻人，他的眼瞳是赤红色的，燃烧着滔天的血和火，轻柔的声音却是如此的冷硬，仿佛刀和剑在魔法：“我是第二代守夜人的领袖，代号·枭，我曾在黑暗里统领守夜人，也曾在战场上与敌国大将浴血厮杀。”
“我曾经在诺亚平原，创造了神怒之日的传说，以一人之力击溃鲁恩王国的大军，也为这个国家奉献出了我所有的热血，乃至生命。”
他说道：“我曾经死去。但当这个国家濒临毁灭之时，我已然再次归来。”
举世沉默。
“这一次，我把你们的皇帝，带出来了。”
那个戴着钢铁恶魔面具的人轻声说道。
只见这个年轻人的背上，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女人，抬起了头。
她的容颜依旧是世间绝色，清冷不可一世，傲慢尊贵。
“别怕，朕的子民们。”
她也轻声说道：“朕还活着，末日不会降临。”
有那么一个瞬间，布伦塔尼亚帝国的人们脑海里一片轰鸣，仿佛在做梦。
方才的毁灭冲击，他们都看到了。
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才能在如此恐怖的灾难里存活下来。
这就是陛下！
这就是枭！
人们激动得难以言喻，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
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狂喜。
更多的人，想起了那个义无反顾的，冲进火海里的身影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为什么，守护在陛下身边的人是枭，而不是别人。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枭漠然说道：“前代皇帝，尤瑟·维亚·塞尔瓦托公然叛国，在暗中创立了黄昏修道院，试图颠覆这个国家，以这个国家的人民为棋子，完成他的邪恶计划。是他，策划了边境之战，掀起了战争。他试图利用旧贵族的残余势力，掌控这个国家。”
“也是他，让初代守夜人，蒙上了无法洗去的罪名。”
他停顿了一下：“亦想要破坏陛下的登神仪式，让世界树的能量暴走，毁灭你们的家园，夺走你们深爱的人，让你们所有人葬身于火海之中。”
人民们仰头凝视着他，眼瞳里倒映着无尽的光和热。
“然而，陛下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我也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枭拔高了声音，贯穿世间：“是你们的陛下阻止了这场灾难，是她以一己之力对抗着世界，哪怕不惜被世界树的能量融化，也将那股力量死死的压制在她的体内，没有让它倾泻到你们任何一人的身上！可是，这样的皇帝，却得不到布伦塔尼亚帝国历代先祖的认可，却得不到贵族们拥护，甚至得不到人民的爱戴！”
“现在，她就要死了，死于阴谋之手，死于卑劣的，肮脏的叛国者之手！”
他说道：“你们真的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卑劣的叛国者，亦或是所谓的维护世界秩序的教廷，杀死这个自始始终都在守护你们的皇帝吗？”
这个年轻人敞开双臂，纵声说道。
“——帝国的人民们，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国王，我需要你们给予我信任与力量，请你们跟我站在一起，跟陛下站在一起，守护我们的家园！”
下一刻。
没有欢呼声。
也没有狂热的呐喊。
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但是，人民已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不需要质疑，也无需多余的言语和保障。
人民的信仰汇聚成河，皇宫深处的英灵殿亮起了一束光，普照大地。
英灵殿里供奉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先祖英魂。
而是人民。
·
·
信仰的光芒如河流般流淌，滋润了腐朽焦灼的大地。
在地壳深处涌动的世界树的能量，被这股信仰之光所浸润，不再狂暴炽烈。
而是变得神圣，威严。
李锡尼站在濒临坍塌的城堡之上，俯瞰着大地。
“准备好了么？陛下。”
他轻声说道。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安静地趴在他的后背上，望着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在诺玛城见面的时候。
他许下了作为守夜人的誓言。
发誓要守护帝国。
守护她。
于是，他为了她牺牲了那么多。
在战场上抛洒热血，在黑暗里默默付出。
甚至假死的那段时间，也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在人民的面前，把一切荣耀都归功于她一身。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
不顾一切，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找回来的男人。
“来，陛下。”
李锡尼望向她，抬起右手。
葳尔蒂亚娜抿着朱唇，也伸出了右手，跟他十指相扣。
好像只要握住了手，哪怕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荒芜的世界里，无尽的能量潮汐簇拥着他们，像是金色的花海般璀璨耀眼。
苍穹之上，盖乌斯望着这两个最得意的学生，唇边泛起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尤瑟面无表情，眼神里甚至闪过一丝心悸。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在世界树的爆发下活下来的。
这不合常理。
“不过也没关系。”
尤瑟淡淡说道：“该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黄金之潮所弥漫的苍穹轰然破裂。
一道巨大的，笼罩着世界的十字星辰闪烁，降下恐怖的杀意。
来自弥赛亚圣教的究极兵器。
——灭世禁忌之光！
由教皇国五位半神联手，汇聚着亿万信徒的信仰，凝聚出的终极一击！
苍穹和大地之间被映照，只剩下炽烈的白色。
“陛下，你害怕吗？”
李锡尼握着女人细软的手，笑着说道。
葳尔蒂亚娜摇了摇头，金色的额发半遮美眸，唇边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好，那么……”
李锡尼闭上了眼睛，跟她牵在一起的手，高举到半空中。
虚空中，没有人观测到的地方，真理之书被狂风吹拂，一页页刮过。
湮灭之主进阶召唤条件：
其之一：亿万生灵的信仰。
其之二，世界树的本源能量。
其之三，以一位半神的力量作为媒介。
三者条件完美达成。
“——赞颂伟大终焉之神，毁灭即是新生！”
轰！
世界陷入了终焉的寂静里，灭世禁忌之光的星辰光芒骤然被无情的撕裂，只见在无人观测到的虚无里，一道沐浴着黄金之光的神灵虚影显现于世。
她是那么的高贵威严，宛若浴火而生的女神一般，头戴至高尊贵的王冠，黄金般流淌的长发燃烧在火焰里，金色的皇袍下是完美毫无瑕疵的身材，一双修长的双腿并拢起来，晶莹的双足踩着汹涌的能量之潮，极尽此世一切的雍容与华丽。
湮灭之主！
只见这尊神祇俯身，拥抱着少年的身体，仿佛跟他融为一体。
“吾赐予汝终焉之力。至此，汝，所向睥睨！”
湮灭之主的虚影消弭无踪。
李锡尼和葳尔蒂亚娜紧握的双手里，一道黄金的虚无之剑一寸寸暴涨。
仿佛能够贯穿宇宙星辰！
“湮灭。”
他和她迎着星辰陨落的光辉，轻声说道。
剑光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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