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岁月里的浪花。
北京。
早上，黄院长吃过饭后悠闲的躺在自己家院子内的竹制躺椅上。
躺椅边上有一张正方形的小茶几，上面放着五杯泡好了的浓咖啡。
因为黄院长讨厌麻烦，而他又喜欢喝咖啡，所以只好一次性多泡几杯，这样就省的来回的去冲泡。
黄院长捧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再睡个回笼觉。
片刻后，黄院长的电话“叮玲玲”响了起来，黄院长神情有些生气，因为他刚才正在做梦。
他把书随意的扔在一边，接着拿出手机，只见屏幕上写着来电人名字：“南柯”
黄院长看到“南柯”的名字，不自觉地一乐，接着按下接听。
黄院长语气低沉说道：“喂…”
对面传来南柯兴奋的声音：“院长，我到北京了，你在家没？我一个小时后到。”
黄院长继续低沉着说道：“你好，请问找谁？”
南柯冲着电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接着说道：“我找老黄，黄院长的黄。”
黄院长拉了个长音：“哦……”
接着干脆说道：“他不在。”
南柯突然叹息着说道：“哎，他不在呀……那我这从成都带来的小酥肉，可怎么办呀。”
黄院长嘴角又一乐，不过还是声音仍旧低沉的说道：“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吃成都的小酥肉了。”
南柯惊讶问道：“什么？他变心了吗？不爱我了吗……”
黄院长悠悠说道：“因为在你想不起他的日子里，他遇见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姑娘。”
“所以……所以他决定把你忘记。”
南柯突然唱起来：“想要把我忘记真的好难……是这样吗？”
…………
黄院长沉默了一下说道：“她有着最好看的马尾辫。”
南柯随口就说道：“我也可以把我的三千青丝扎起来呀。”
……
黄院长喝了一大口咖啡，刚想说些什么，只听对面南柯突然说道：“别墨迹了，再有半个小时我就到了，赶紧到门口接我吧，么么么…”
黄院长表情怪异，接着几大口赶紧把泡好的咖啡全喝光。
他打了一个饱嗝。
然后赶紧跑屋里把摆在明面上的好东西全部收起来，锁在柜子里。
然后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家，得意的笑了起来。
接着又走到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摇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南柯到了。
…………
南柯今天头发也扎成了马尾辫，乌黑的秀发被束成一缕辫子，自然的垂落在后背。
她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里边是黑色羊毛衫，下边穿着蓝色牛仔裤，配上一双马丁靴。
手里拎着一个纸质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她轻轻的推开门，把手里东西放在一侧，然后弯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躺在躺椅上休息的黄院长。
……
只见今天的黄院长头发胡乱的覆盖在头顶，紧皱眉头，闭着眼睛，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睡着。
在南柯的印象里，闭上眼睛的黄院长总是眉头紧皱，她很少看到他舒展眉头的睡觉。
难道皱着眉头睡觉会睡的更舒服一些？
……
她躲在黄院长的头部处，然后用自己的头发梢放在黄院长耳朵里，一边闭嘴憋着笑，一边轻轻的拨弄黄院长的耳朵。
黄院长耳朵突然动了动，接着用右手按弄了一下耳朵边，突然碰到一只有些冰凉的手。
他睁开眼睛扭头向右看去，南柯笑意盈盈的睁着大眼睛正望着他哩。
黄院长愣了一下，然后坐起来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南柯把茶几上的杯子弄到一边，坐在茶几上直直的盯着黄院长黯然说道：“你又睡着了…”
黄院长仰头想了想突然一笑说道：“是啊，又睡着了……最近越来越困。”
南柯说道：“白天的时候你应该出去溜溜弯，或者左手拎个鸟笼子，右手牵条大黄狗。”
黄院长认真想了想说道：“左手牵狗，右手拎鸟不行吗？”
南柯同样认真说道：“不行！”
…………
南柯把呢子大衣脱掉放在躺椅上，然后向黄院长问道：“有没有想我？”
黄院长认真想了想说道：“想了。”
南柯又问：“是想我多一点，还是想那个有意思的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多一点？”
黄院长不假思索的认真说道：“当然是你。”
南柯哈哈大笑。
女人想听的永远都是假话，黄院长以前不懂，现在却深知这个道理。
即使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永远都是女孩，但是为了让她开心，他愿意说一些假话。
………
黄院长问道：“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南柯说道：“不准备走了，换个工作，踏踏实实上班。”
黄院长又问：“玩够了？”
南柯站起身子走到黄院长身后，把手放在黄院长肩头轻轻揉捏起来说道：“主要是放心不下你。”
黄院长问道：“我怎么了？不能自理了吗。”
南柯在后边气愤的瞪了一眼黄院长，说道：“期待你不能自理。”
黄院长哈哈一笑说道：“你的这个期待有些遥远，最好换一个。”
…………
南柯接着又问道：“这三个月，你还好吗？”
黄院长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享受南柯双手按摩自身肩颈带来的舒适感。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数着日子过日子…”
南柯想了想轻声说道：“那这日子一定很不好过。”
黄院长皱眉停顿了一下说道：“从来没有好过的日子。”
南柯眼神疑惑问道：“为啥？”
……
黄院长又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道：“任何事物都有对立面，如果能找到对立面，那就是我认为的好日子。”
南柯呢喃道：“那实在是太难了…”
黄院长点头说道：“确实很难。”
“对了，右手稍微用点力。”
……
南柯接着问道：“未来的日子有你很期待的一天吗？”
黄院长笑了，想回头看看南柯，但是她在给他揉肩。
他动了下身子说道：“特别期待，你结婚的那一天。”
南柯想了想后说道：“我觉得你的这个期待也太遥远了，还是趁早换一个吧。”
……
黄院长突然说道：“歇一会儿吧，手一定酸了。”
南柯把手拿开，甩了几下说道：“早就酸了。”
黄院长问道：“那为什么不拿开？”
南柯笑着说道：“为什么很多事情一定要有为什么？”
黄院长突然问道：“你吃过饭了？”
南柯摇头说道：“没吃呢。”
“对了，我准备搬到你这边来住。”
黄院长问道：“住几天？”
南柯说道：“一直住。”
……
黄院长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神复杂的看向南柯。
南柯望着黄院长，望着他头顶零散的头发，噗呲一身笑了出来，问道：“干嘛？这么大反应。”
黄院长认真说道：“你不能搬过来住。”
南柯随口就说：“以前小的时候又不是没住过，长大了，就不让住了？”
黄院长静静凝视了南柯几秒钟，接着说道：“去做饭吧，我有点饿了。”
南柯说道：“好，我给你带了点酥肉，嘿嘿。”
然后去门口把袋子拿起来，向屋里走去，黄院长也慢悠悠的跟在南柯身后。
……
南柯进了屋，一愣，感觉有些不对劲。
接着转身回头看向黄院长有些无奈问道：“你就这么怕我？”
黄院长点头说道：“非常怕。”
南柯把手里东西随手放在一边，接着走到右手边一排柜子处，伸手打开第三排第七个柜子，然后拿出一串钥匙。
在黄院长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你怎么不去做演员？”
黄院长想了想认真说道：“我更喜欢做导演。”
南柯问道：“为什么喜欢做导演？”
黄院长眼神痛苦，认真说道：“因为，导演，可以，把故事变得美好。”
南柯说道：“故事终究是故事呀。”
黄院长回答道：“故事也是生活。”
南柯甩了甩钥匙说道：“那你更应该祈祷上帝。”
黄院长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上帝死了。”
…………
南柯从冰箱里取出菜，又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黄院长依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她忙碌。
南柯随口说道：“一会儿喝点？”
黄院长问道：“大白天喝酒？”
南柯笑说道：“喝酒还要分时间吗，那要不我找个找个风水术士，过来给咱俩算一算今天适不适合喝酒，你看怎么样。”
黄院长说道：“这个建议不怎么样。”
“对了，冰箱里好像还有一条鲤鱼，把它烧了吧。”
南柯说道：“菜应该够了吧。”
黄院长认真说道：“喝酒要有鱼。”
南柯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吃鱼？”
黄院长回答道：“我只喜欢吃鲤鱼，野生的鲤鱼。”
南柯翻了个白眼：“切。”
…………
南柯一边炒菜一边向黄院长说道：“对了，把你的那几瓶好酒拿出来呀，今天不醉不归。”
黄院长沉默几秒后说道：“我今年62岁了。”
南柯头都没回随口说道：“年龄越大，喝酒越重。”
黄院长大声说道：“你是想继承我的遗产吗，早晚都是你的，你急什么。”
南柯同样大声说道：“快去拿酒。”
黄院长小声说道：“哦”
接着向屋子内走去，他打开一扇柜门，里面还有七瓶酒，他挑挑选选后，从里面拿出来一瓶深蓝色包装的像是红酒的一瓶酒出来。
他呢喃道：“今天，或许，是个，值得醉的日子。”
…………
两个小时后，南柯把菜从厨房端了出来，然后又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地走向门口，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盒子。
像是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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