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转眼过了一个月。一天,艾文学睡醒,听见室外“噼噼啪啪”的响声,便知是下雨,又继续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又睡熟了,再次醒来时已是早上十一点多。
艾文学穿好衣服后,双手揉着发涨的脑袋,一面向厨房走去,到了厨房门口,见门是锁住的,便又返回客厅去拿钥匙。
一时,艾文学吃完饭后,见父母还未回来,便锁好门,重新躺在床上,玩起手机来。
艾文学再度醒来时,天已经大黑。艾文学连忙下了床,向厨房走去。到了厨房门口,文红萍冷冷地看了艾文学一眼,就收了回来。
“你的衣服怎么皱巴巴的?”艾大元问道,“你在家睡了一天么?”
艾文学不答,走进厨房,倒了热水,洗完脸后,便找了一张板凳在灶膛旁边坐下。一时,煮饭烧菜已毕,艾大元摆好碗筷,艾文学盛了饭,拔了两口饭后,见文红萍还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艾文学便叫道:“妈——!吃饭了。”
“你们吃吧!”
“你今日,到底怎么呢?只从回到家,就独自一个人生闷气。”这时,艾文学也放下倒满酒的碗,问道。
“我问你——!你打算要到什么时候才出去?”文红萍望向艾文学,问道。
“要去哪儿?”艾大元迷惑不解,问道。
“打工。”说完,文红萍对艾文学说道,“你这么大了,难道还让我和你爸养着你么?”又加重语气说道,“我们都老了!养不起你呢!现在你得靠自己!”再温和地说道,“不比得你读大学的时候了,你爸出去还有人要,况且那时候他还有些精力。”
艾文学听了,连忙放下碗,生气地说道:“我不是在家做古筝么?”
“做那个,有得吃么?”
“我不是卖了一千块钱么?!‘
“一千块钱。”文红萍冷笑着说道,“你那一千块能养你一辈子!拜托——,你也出去看看,——那些跟你年纪一样的,他们还没考上大学,现在房子,女人和孩子都有了,再过几年,就连车子也有了,而你是读过大学的,现在还要我们去养你吗?”
艾文学听了,连忙放下还有一半未吃完的饭碗,站了起来,走出厨房,来到卧房时,那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便流了出来;一面脱去外衣和裤子,上了床,用被子捂住了脑袋,低声地哭泣着。
没一会儿,艾文学感觉有人扯被子,自己便奋力反抗,他扯了两下,便不再继续扯,随后听他说道:“你妈读书读得少,说起话来确实不太好听,但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她也是为了你好啊!我们已到了耄耋之年,说的不好听的话,还有几年就——,可是,你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你应该到外面去闯闯。怎像我们在家,什么是都不做呢?”
艾文学一面听,一面想起与曾文莺分开的时候,自己向她许下的承若:“等你出狱的那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你一直追求的生活。”
“如今,我自己在干了什么?”艾文学心想,随后双手缓缓地把蒙住脑袋那部分的被子掀开,见房间里一片黑暗,知父亲早已离开,便就睡下了。
次日,天空中依旧飘着蒙蒙细雨。吃早饭间,艾文学就说道:“好!我出去打工。”
“你打算去哪里?”艾大元问道。
“不知道。希望哪里有个熟人就好。”
“那就到稠源县去,那里有许多老乡。”
“我虽然去过那里,但事隔多年,我也忘了去那的道路。”
“薛宝光他,现在还在家里。”艾大元说道,“昨日,我还在牌桌上看见他呢?”
“他怎么现在还在家?”艾文学疑惑地问道。
文红萍插嘴道:“他当然要在家。他外甥再过两天,就结婚了。”说完,又紧接着埋怨道,“他还比你少五岁!”
一时,艾文学反应过来,感觉室内寂寞无声,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见艾大元和文红萍已不在,自己便埋了火种,锁门而去。
时至九月下旬。
一日下午,薛伟光从门口急忙地走了进来。
文红萍刚端起自己脚前的茶碗递到自己的唇边,看见了他便笑说道:“你是打算好才来的吧?知道我们正在喝茶!”
薛伟光笑了笑,不语,走到他姐姐的身边,说道:“哥,住院了。”一面坐下。
“真的?”薛舒光刚把茶杯放在薛伟光双脚的前面,诧异地问道。
“嗯。今早他打电话来,叫我上去。”薛伟光向众人巡视了一眼后,把目光停留在薛舒光的身上,说道,“我打算明早上去,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如果要的话,明日随我一起上去。”
“那个医院?”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桂林人民医院。”
“得什么病?”另一个人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现在还没查出来呢!”说完,薛伟光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哎!晓月和莉烨将来该怎么办呢?”文红萍见薛伟光的背影消失后,感慨道。
“薛虹烨还无音讯吗?”厨房寂静了一会儿后,有人问道。
“嗯。十年都没打过电话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薛舒光说道。
次日将近响午时分,薛舒光和薛伟光才走进门诊室,向薛宝光所住病房走去。
走到室门,薛伟光看见薛宝光从床上坐起,向自己和招手,精神充沛,那里也看不出来像是生了病的人,心中便产生了一种被骗后的愤怒。
跟在薛伟光后面的薛舒光,连忙向薛宝光问道:“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还没检查。”说完,薛宝光问道,“你们吃了午饭没?”
“没有。”薛舒光坐在床沿上,把手臂挽着一个灰白色的麻布包卸了下来,说道。
“那你们去吃吧。”
话刚落,薛伟光便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薛舒光则向薛宝光低声细语地说了两句,也站了起来,走出门后,传来她的叫声:
“小弟,等等我!”
俄间,巡查的护士走了进来,薛宝光向她说道:“我的弟弟已经来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护士检查其他病人的症状,头也没回地说道:“哦。等一下,让他到护士台去签名。”说毕,向室外走去。
一时,薛伟光他们回来,坐了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在门口,叫道:“病人薛宝光的家属,请到护士台去一下。”
薛伟光站起身来,向室外走去,刚在走廊走了两步,就被薛舒光拉住手,听她说道:“你问问,薛宝光到底得了什么病。”
“知道。”薛伟光生气地说道。
薛伟光到了护士台,连忙问道:“请问,薛宝光得了什么病?”
“请你稍微等一下。”说完,一名护士从档案柜里面找出住院记录表,翻了翻,说道:“初步检查,可能是良性肿瘤。”
“严重吗?”薛伟光的身边突然响起薛舒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薛伟光随声而望,见薛舒光在自己身边站着,低声地埋怨道。
“我不放心。”薛舒光也低声地回答道。
“不严重。只要及时做手术就行。请在这里签字。”
薛伟光转过头来,见自己前面的柜台已放有一张知情同意书、一张保证书和一支圆珠笔。
薛伟光在护士的提示下,歪歪扭扭地签完自己的名字。
9月28日(即第二天)早上11点多,薛舒光在薛伟光的陪同下,来到了汽车站的售票室门口。薛伟光先向售票窗口买了票,随后领着薛舒光一起走进了候车室,在一处座位上坐下。
一时,二号检票口的门打开。薛舒光站了起来,说道:“你回去吧!把票给我就行。”说着,一面伸出手。
薛伟光从口袋里摸出,交给了她。
薛舒光接过车票,又嘱咐了他几句后,向检票口走去;检了票,上了车,随便找了一个靠窗户的空位子坐下。
坐下没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在身边说道:“这不是你的座位。”
薛舒光向他望去,见是薛伟光,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也上来的?”说着,站了起来,向走廊走来。
“我回家啊!家里的猪,还有你那两个外甥都没有人管。”
“那薛宝光,他怎么办?”薛舒光坐了下来,问道。
“看他气色好的很,哪里像是生了重病的人。”薛伟光望着她,说道,“没事的。”
“那你打电话告诉他了吗?”
薛伟光摇了摇头。
“你呀!”对薛伟光说完,连忙掏出手机向薛宝光打电话。
一时,电话通了,薛舒光说道:“宝光啊···”
“姐,你放心。我没事的,况且伟光在这里陪着我呢。”薛宝光打断他的话,说道。
“不是。我想告诉你,伟光他也坐上了回家的车。他家里的猪,还有你那两个侄儿都没有人···”
“不要紧。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挂了——”薛宝光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枕边后,躺下。瞬间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至晚上,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薛宝光拿起,见屏幕上写着“妻子”两个字,按下接听键,移到耳边,就听见妻子用急切的语气说道:“身体觉得怎样?动了手术了没?”
“我很好,手术还没动。”
“伟光还没上去吗?”
“昨天就上来了。”
“那现在,是他在照顾你?”
“没有,今天又回家呢。他家里的猪,还有你那两个侄儿都没有人照看。”
杨晓玥哭了起来,一边叙说着先前如何如何地帮他。薛宝光知道杨晓玥的性情,等她哭诉接近尾声时,才安慰她。
一时,杨晓玥停止哭泣,又说道:“明日,我坐车过来。”
薛宝光知道拒绝不了,便说道:“好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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