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学规矩
柳氏坐正了身子，又饮了口茶，这才招手道：“起来吧，坐到我身边来。”
苏夭夭的一举一动柳氏都看在眼里，受了自己的刁难，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这小丫头的脾气秉性还真不一般，难怪能得了老夫人的眼。
“六丫头这一转眼也十三了，再有两年就及笄了，我也是该给你留意着京中的好人家了，总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才好。”
柳氏就像是笑面虎一般，逢人皆是三分笑，虽然心狠手辣，但收买人心的事情上做的可谓是炉火纯青，府内的丫鬟仆从全被她抓的死死的。至于后宅，苏立安这些年来断断续续纳进府里的妾室少说也有六七房了，庶出的子嗣也有不少，但活到现在的，仅仅只剩下了苏夭夭和苏平，足可见得柳氏的手段有多狠辣。
苏夭夭心知自己是在与毒蛇打交道，既然柳氏还没有撕破脸皮的准备，她自然也要唱好这出戏。
“婚姻大事，自然全凭父亲母亲做主，母亲与我说这些……实在是叫女儿愧不敢言。”
柳氏看着苏夭夭这羞涩的模样，心里不由冷笑了两声，虽然生了个不错的脸蛋儿，但这柔柔弱弱的性子真是跟那许氏如出一辙。
“你这孩子，母亲与你说上两句体己话，你倒还害羞上了。”柳氏亲昵的点了点苏夭夭的额头，笑道：“你祖母昨日说的有道理，你年纪不小了，母亲之前纵着你自在惯了，但礼仪规矩也是时候该学起来了，正好儿二丫头和三丫头那边请了京中有名的教习嬷嬷，我看不如就送你过去一道学学，有什么不懂不会的，你那两个姐姐也能随时提点着些。”
苏夭夭一怔，半响后才略有些为难道：“母亲……女儿昨日无意间得罪了三姐姐，只怕三姐姐她……”
柳氏本就是有意为难苏夭夭，纵然迫着老夫人的吩咐，不好再对苏夭夭不理不睬，但总也不会叫她好过的，既然苏韵和苏夭夭不睦在先，那不如就将苏夭夭送到苏韵面前，姐妹俩相处之中发生什么口角，也都是孩子们不懂事，自然怪不到她的头上。
再者苏韵怎么说也是二房的嫡女，柳氏不信老夫人会为了一个庶女而落了二房的面子。谁亲谁疏，老夫人心里总是有一杆秤的。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韵丫头也不是个记仇的，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了韵丫头的面子，本就是你的不对，母亲原本是该罚你的，但念你年幼，这次也就算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与韵丫头认个错，姐妹之间，便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
苏夭夭只能一脸为难的应了下来，柳氏原本也不想在苏夭夭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安排好了她的去处后，也就不咸不淡的与苏夭夭闲聊了两句，语气里大有送客的意思。苏夭夭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多留，直接起身告退。
等到出了柳氏的院子后，苏夭夭原本还带着几分笑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想要看她和苏韵相互攀咬？柳氏还真是好算计！
……
另一边，邱氏的房里，苏韵还正因为寿宴上的事情对苏夭夭怀恨于心，从昨晚到现在，光是花瓶就砸了十来个，邱氏被她扰的没休息好，直揉着眉心不耐道：“好了！好了！拿这些个物件儿撒气有什么用？都摔了就能舒坦不成？”
苏韵哭闹的两个眼睛都红肿了起来，一听这话，更是直接伏在了邱氏的膝上，不依不饶道：“母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啊！都是那个贱人，她当面落我的面子，这叫我以后在一众姐妹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邱氏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一颗心也软了下来，她就苏韵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如今苏韵受了欺负，邱氏自然是不高兴的，只是她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做事不像苏韵这般冲动任性。
“苏夭夭那一巴掌终归没打在你的脸上，红月怎么说也只是个丫鬟，你为了个丫鬟去为难庶妹，这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么？”
苏韵心有不甘，抬头怒目道：“母亲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邱氏无奈，只好应承了下来：“你放心，母亲自会为你出气的，这国公府，还轮不到她一个庶女嚣张放肆！”
邱氏心里早已有了计较，其实就算苏韵不闹，她也会想办法对付苏夭夭的。如今苏媛这个长房嫡女已经出嫁，按身份来说，苏韵如今可算是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了。苏韵比苏夭夭还大了一岁，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正是要物色一个好夫家的时候，邱氏如何能容许苏夭夭得了老夫人的喜爱，挡了自己女儿的路？
“韵儿，你也要多去陪陪你祖母，这府里别看是你大伯母当家，但大大小小的事情何时能逃得过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要是愿意扶持你一把，旁人也是要多看你一眼的。”
苏韵撇撇嘴，她并不喜欢去老夫人跟前转悠，老夫人信佛，喜清静，整日里就是在屋内诵经礼佛，景宁堂里伺候的下人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的，哪里比得上在自己的闺房自在？只是这些话苏韵却不能当着邱氏的面儿说，不然邱氏怕又要念叨她的不是了。
“母亲放心，我会多去陪陪祖母的，母亲也一定要记得，定要帮女儿出了这口恶气才好！”
……
教习嬷嬷每逢双日上午便会来国公府授课，苏夭夭心知躲不过，索性直接去了。苏韵也早就知道了苏夭夭要来学规矩的事情，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等见到苏夭夭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苏夭夭视若无睹，缓步上前跟教习嬷嬷见了礼，这才与苏韵打招呼道：“有两日没见三姐姐了，看姐姐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呢……”
苏韵憎恨苏夭夭的同时又有些怕她，上次苏夭夭一巴掌用了暗劲，红月的面上虽只见红肿，但等回去后才发现，里面的牙齿竟然都松动了。如今想来苏韵还有些后怕，生怕苏夭夭发起狂来直接对自己动手，原本嚣张的气焰也瞬时减了几分。
“哼！苏夭夭，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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