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落幕
苏夭夭眸光扫向老夫人，见她神情同样万分凝重，便也只是笑了笑，那笑容中颇有些苍凉的意味：“晋王殿下，您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这确实是国公府的家事，实在不便于王爷插手，还请王爷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今日之事事关二姐姐的清誉，也请王爷莫要宣扬出去，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楚枭稳坐原处看着苏夭夭朝着自己行礼，薄唇一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松了口：“既然苏六小姐不愿追究，那本王自然不会多管闲事。贵府上的事情，本王不会多言，这便先告辞了。”
苏立安没想到楚枭还真因着苏夭夭的一句话而妥协了，当下只想着送走这个瘟神，免得一会儿再出什么变故。
“那下官这就送王爷出府。”
“苏国公请留步。”楚枭显然对苏夭夭更感兴趣，径自走到她身前不到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苏夭夭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那沉稳的呼吸声“不知苏六小姐可愿送本王一送？”
苏夭夭想拒绝，但显然楚枭这话没有分毫询问她意见的意思，苏夭夭也只好转头寻求老夫人的意思，毕竟她一个闺阁女子，长辈还在眼前，就算楚枭身份尊贵，自己也不好太过热络，失了体统。
老夫人看懂了苏夭夭的意思，对她这知礼的样子很满意，面容和蔼的点头应道：“晋王殿下是咱们府上的贵客，六丫头，你就去代老身送一送晋王殿下吧，至于这里，老身会给你和二丫头一个交代。”
“孙女儿谢老夫人做主。”
苏夭夭刚刚流了不少的眼泪，此时眼眶还红通通的，虽然是笑着，但怎么看都觉得可怜，直叫老夫人更愧疚了几分“快去吧。”
苏夭夭这才引着楚枭转身离开，等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后，才恢复了以往那冷淡的神情。
“苏六小姐，本王今日可算给足了你颜面。”
苏夭夭跟在楚枭身旁，国公府的奴才也被影伽等一众护卫隔绝在远处，两人的谈话并无旁人能听见，苏夭夭没在意楚枭的话，反而问道：“苏菱的事，可是王爷派人做下的？”
楚枭冷哼，声音里满是蔑视之意：“本王从不会理会这等小事。”
苏夭夭恍然，大理寺的牢房是个什么地方？里面关押的都是些朝廷要犯，亡命之徒，苏菱是楚枭送过去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会看着楚枭的脸色对苏菱‘多加照顾’，这几日下来，苏菱还能保下一条命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怎么？苏六小姐顾念起姐妹之情了？”
“王爷说笑了，小女子肚量不大，想要加害于我的人，可算不得我的姐妹。”
虽然还不知道楚枭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但苏夭夭从未曾放下对楚枭的戒备，楚枭不是一个会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的人，现在他可以出手帮她，难保下回不会翻脸无情，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楚枭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景宁堂内。
老夫人叹了口气，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满是疲惫的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上：“今天的事儿虽说晋王应诺不会外传，但是立安呐，柳氏你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苏立安疑惑“母亲的意思是……”
“唉……你呀你，与朝臣显贵往来交道时还算精明，怎么一遇到后宅里的事就糊涂了呢？”老夫人无奈道：“你以为这次的事儿真就是邱氏一个人的鬼主意？府中中馈一直都是柳氏打理的，上上下下哪里没有柳氏的人？若没有柳氏在背后推波助澜，如何会如此丢人现眼！”
苏立安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这些年来，他对柳氏这个正妻还算是很满意的，不仅给他生了嫡子嫡女，后院掌管的也是井井有条，人前更是温婉贤淑，大方得体。苏立安不是不知道到柳氏打压妾室和庶出子女的事情，但于他来说，小妾不过只是个玩物罢了，庶子庶女更是无甚用处，是死是活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一次柳氏的手段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知子莫若母，苏立安是个什么心思，不用他说老夫人都知道，本来这大房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过问，但这回却有必要提点一句了。
“老身知道，你偏心着柳氏，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你今天也看到了，晋王显然是对六丫头有心思，我看这孩子也不是个简单的，比媛丫头还要贵气几分。”
这话苏立安有些不以为然，苏媛是最得他喜爱的女儿，未出阁前就是郾城盛名远传的才女，如今更是嫁给了东陵王，可算是给他赚足了面子，再想想苏夭夭刚刚在前厅那不依不饶，非要讨个公道的样子，如何也没法跟苏媛相比。
“母亲这话怕是有失偏颇了，媛丫头才是儿子的嫡长女，六丫头就算有些小聪明，也终归是个庶出，晋王就算看上了她，以后顶多也就是抬进府里做妾罢了。”
“这就是你糊涂了。”老夫人眼中闪着精光，在男女之事上看得也比苏立安透彻了几分：“被晋王看中的女子，是嫡是庶又有什么分别？出身虽然要紧，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个玲珑剔透的心思，六丫头的性子就不错。警醒着柳氏些，叫她别想着对付六丫头，小心再惹恼了晋王，咱们怕是担待不起。”
“是，儿子明白。”苏立安最是孝顺，对老夫人的话一直都是言听计从，且这回老夫人的话也很有道理，苏立安可没有开罪晋王的打算。
“好了，你先带着外面的柳氏回吧，老身不想再见她，这段日子就让她在院子里好生反省，府中的事情也不用插手了。”
“是，那儿子就先回了。”
苏立安走后不久，送走了楚枭的苏夭夭就折回了景宁堂，候在外面的李嬷嬷见了，便直接迎上前来躬身道：“六小姐来了，老夫人正在屋内等着六小姐呢，小姐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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